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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修罗的眼睛》第一章 千羽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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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寒风吹过杀人坡上那一片凌乱枯黄的野草,掀起了尘土和沙粒的同时,也带来了一枝残败的玟瑰,那可怜的东西只有几片快要掉落的花瓣,颜色也早已从鲜红褪成了紫黑。

坡上,一个白衣人一动不动的站着,腰间挂着一柄白鞘白柄的长剑,身躯挺得笔直。他弯腰伸出右手,拿起了那朵凋谢的玟瑰,风吹着他的衣袂,发出象人一样叹息的声音。这个白衣人也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垂下了抬着的头,目光中充满惆怅。然后,在他的视野之内,奔过来一个人。这个人奔跑的姿态很象是喝醉了酒,东倒西歪,踉踉跄跄,可是却跑得很快。正确的说,这人象发了疯似的奔跑,好象有什么东西在追赶着他,使他惊恐之极,不得不跑。亡命的奔逃令白衣人眼睛中闪现了惊讶的神色,让他忍不住迎上去,要看个究竟。亡命人却好象根本没见他似的,一头撞了过来,苍白的脸上睁着一双惊怖的眼睛。白衣人一把揪住了这人的胳臂,沉声问道:“你在逃避什么?”那人大睁着双眼,看着他,忽诡异的一笑。这一笑十分的怕人,只因他脸色非但象死人,而且肌肉僵硬,笑时如同抽筋,说不出的难看。白衣人虽然胆大,这时也不竟吃了一惊,问道:“你笑什么?”却见那人的额头正中,忽然绽开了一条长长的创口,鲜血立时流下。创伤在血流中慢慢扩大,就仿佛这人眉间又长了一只眼睛,正在睁开来,睁开来,越睁越大。

白衣人胆子再大,也骇然变色,道:“这是什么?你眉心怎么了?”

那人张开嘴,嘶哑地说道:“眼睛……可怕的……血眼睛……你看见了……没有?……”这句话刚说完,这人又诡异的一笑,笑容未敛,便僵在了脸上。

白衣人咦了一声,伸手一探鼻息,那人已断了呼吸。

这时,那只越睁越大的眼睛停止了睁动,红色的血液充满在眼内,流动着,流动着,但却不在流出。

此时值黄昏,阴暗的日光下看去,这只眼睛有一种说不出的邪恶、危险、丑陋。

白衣人看着看着,从心底里冒出一股寒气。这是一只多么可怕得血眼!人根本不可能长出这种眼睛。

那么,这是谁的眼睛?

第一章千羽山庄

洛阳。

这是一个诡异的天气,说它要下雨却又没下,但空中垒着层层的阴云,将阳光完全遮住,不透一丝。好象扼杀了一种什么似的,大地程现出悲哀的神态,看着街上匆忙过往的行人。

在花都古城的郊外,有一座占地千顷的庄园,这刻越发显得黑压压的一片,不见天日。它的房屋建的极其复杂,就如同一张蛛网,从外面看来就已经眼花缭乱,更别提进去了。这座庄园,当地人称之为“不出宫”,并唱民谣道:“鬼见愁,神不入,飞鸟过,无人踪。”不过,现在此庄已有新主,且更名为“千羽山庄”。

一匹快马风扯电闪般的由官道一路奔驰,使得本来静寂的洛阳容光焕发,突然就显现出了一种活力,几户人家打开窗或门,探了一下头,也只一下而已,很快就又缩回去了,于是在快马过去后街上又重复那种死气沉沉的懒惰。

蹄声一路响亮,到了一家酒楼下忽然勒住,马上人高声喝问:“雷大当家的在上否?”

雷振声从楼窗口探出身,看了一下骑者,道:“英二郎,是你小子啊,吵吵俺干啥呵?”

“千羽山庄主人有请雷大当家一行!”英二郎道。

雷振声怔了怔,道:“是么?羽庄主何事这么急,要你飞马赶来叫俺。”说着话,他一个长身,已经准确的跳落到了英二郎的马背上,坐在了他的后面,英二郎并不答话,只是双腿一夹,二人合骑放蹄便去。

秦金石是第一次来到千羽山庄,尽管庄主同他已是多年好友,但自他搬到此处,一年有余,确是未曾来过。这次庄主羽燕客飞书来邀,语气紧急,想必有要事相商。

于是,秦金石就坐在了千羽山庄的客厅。引导他走至此间的童儿待他坐下后,便离去告之庄主。另有一个侍女上前,奉上香茶。他端起茶一边轻轻吹着,一边游目四顾,观察着先他而到的几个人。

首先,是坐在对面的一位女子。女子长得很漂亮,不过算不得美人。在秦金石的眼里,美人只有二个,没见过的美人也许还有,但到目前为止,他还没看到比得上这二个的女人。对面的女子还很年轻,年轻就好,秦金石爱看年龄不大的女人,青春是女人最好的装饰,当她老去时,就没有了容貌与自信,并变得唠叨,喋喋不休的说着回忆,当初是如何的风华正茂。在她的右手边则坐着一个迷着眼的道人,面容削瘦,头发和颔下的胡须已大半花白,说明他正在渐渐衰老,也许正因如此他才委靡不振,瞌睡不已。

女子的下首坐着一个中年男子,穿一身青灰的长袍,神采奕奕,眼光极其明亮,一双手修饰的很整洁,手指长而有力,上有几个老茧,秦金石盯着他的手看了很久,直到那男子将手缩进衣袖。

对面就这么三个人,秦金石便开始看他边上的人。他的上首空了二个椅子,只有下首位坐着个妇人,看得出她虽然极力掩饰自己的年龄,擦了很多粉,但依然盖不住眼角的鱼尾纹,如果从烛光下或光线暗淡的地方,她可能让人误会为青年女子,不过对武林高手来说,这是不可能的错觉。妇人觉察到秦金石在打量她,侧面瞟了他一眼,那目光傲慢而冷淡,这使得他忙收回视线,转而观察这个妇人下首坐着的人。

这人也是个女性,由于被上首位的妇人挡了一部分的身形,秦金石看不清楚她的脸面。这个女子年龄应当很年轻,这从她的手上可以看出来,她的手白白的,嫩嫩的,玉似的耐看,上面没有戴指环,不象妇人的手,上面有好几个闪烁的亮点。她穿得也很朴素,一色青裙,散发着一股淡雅。秦金石正在为看不到她的面容而惋惜,忽然间有一道寒风袭来,却是那妇人用手指沾了一滴水向他弹射,无疑已得罪了她。

秦金石微微笑着,电光石火般稍一侧面,这个动作快的令人以为他根本没有动过,可事实上那水滴飞过他的脸庞,连他的一根毫毛也没碰着,就嘶的一声打在他身后一根柱子上,化做一蓬小小的汽雾。对面的中年男子见了,沉声喝道:“好武功!”也不知是称赞谁?秦金石向他微微颔首,掀开茶盖喝了一口,然后啪的一下盖好,说道:“好茶!”

接着这一声,从门外有人大声喝道:“秦哥儿!你可来啦,真想死俺了!”

厅上诸人闻声一看,见一条威风凛凛的长大汉子由外面大踏步走进,红脸红须,双目炯炯,穿着一身火红的衣袍,呵呵笑着向秦金石打招呼。在他的身后,跟着一个瘦竹竿似的男子,但浑身上下却又透着股精干,仿佛有着使不完的力量。

秦金石站起来,抱拳道:“三叔,二郎,好呀!”

雷振声笑道:“好什么,你小子一去年半,不见踪影,跟着陶大师学了多少好东西啊?”

听到这句话,迷眼道人猛然睁眼,目光如闪电般明亮,却那里有半点刚才颓废的样子,他缓缓地问道:“陶大师?可是号称神机天师的陶神师?”

“着啊,不是他还有那个?”雷振声反问一句。

在座诸人不由得都耸然动容,看秦金石的眼光已绝对两样。秦金石刚才看人还不怎么样,这回轮到被人看了,却觉得全身上下不自在起来,不由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手脚也不知往哪搁了。见到他一副傻瓜态,对面的女子忍不住展颜一笑,这一来有人就露出不相信的神色,而开口问话的道人这会儿又迷起了眼睛,好象刚才他根本就未曾说过。

幸而这时有人救场,也就是说,千羽山庄主人羽燕客出来了。

一剑倾动天下客的羽燕客。

羽燕客一脸愁容,走进会客厅。诸人都站起行礼,道:“庄主好。”

回礼后,羽燕客请众人重新坐好,随后他说道:“这次请诸人来,是有要事请诸位相帮。嗯……”他沉吟一下,环视着周围,忽向秦金石道:“金石,你大师姐不来么?”原来厅中还空着一个位子,未到一人。

秦金石道:“大师姐那儿我飞鸽传书,但不知她到不到。”这一问一答,使得诸人确定,秦金石确是拜在了神机天师的门下。

“羽庄主所提,是紫一侠么?”有人不由问道。秦金石看了一下,是坐在对面的女子。羽燕客道:“正是。”那道人这时又睁开眼,道:“紫一也要来?贫道仰慕许久了,此次能得一见,不须此行。”“多蒙道长夸奖,小弟代大师姐深谢。”秦金石敛容说道。羽燕客听了,省道:“金石,你未曾见过这位道长吧。这位是武当菊吟道长。”雷振声在旁,抢前说道:“原来是菊道长,俺久仰大名,如雷灌耳。”菊吟道人却仿如未曾听见,瞧也不瞧雷振声,又将眼迷成了一条缝,垂首入梦。雷振声也不以为异,呵呵一笑,向羽燕客道:“庄主,你这次请来的人,俺除了英二郎和秦哥儿,一个也不认得,是不是先介绍介绍啊?”羽燕客道:“啊,是我的疏忽了。”随后他把手引伸向中年男子道:“这位是明五明太阳,辽东暗器名家。边上是诡丽门主许悠晴。金石的边上是魔力宫第一法王朱贞,另一位是桑世家的桑凝。”接着又指着秦金石、雷振声、英二郎一一说了他们的名字。说完之后,厅上诸人沉默了片刻,气氛竟变得凝重。只因在这厅上的人个个不是寻常武林人物,可以说天下新旧武林高手在此会聚了一小半。

过了一会儿,羽燕客道:“还有一位未到,我想不等她了,我先说说这次我请大伙来……”他咳嗽了一下,清了清嗓子,皱眉说:“诸位应知我这个千羽山庄是新置的,半年前我将它买下,也是出于我的一个小爱好,那就是我从小对建筑很感兴趣,出于这分痴念,我收购了几幢名家杰作,这山庄是我的第十处,据说是昔年”鬼斧神工“计大师的心血之构。”秦金石道:“计解还是计困?”这一问大是要得,只因“鬼斧神工”并不是一个而是二个,“鬼斧”是指计解,而“神工”则是计困。这二个虽然同姓,但不是兄弟,俩人一个天南一个地北,完全没有关联。

不料对这个极简单的问题,羽燕客却似很难回答,他考虑了一会儿,道:“本来我以为是计困的,但现在却不这样认为。”雷振声道:“是谁的有什么关系?庄主还是说说这屋子有啥子问题。”“初来此地时,也没有什么,只不过房间很多,路径复杂,我手中虽有地图,一开始还是要走错,因此只住在外围,内里并不住人。半年来,我同门下四十三弟子每天只是熟悉庄中的路途,别的一点也没做。”“一点也没做?”朱贞听到这里,不由重复了一句,语气中充满了疑惑。羽燕客苦笑道:“诸位也许不相信,但事情确是这样,我原以为这幢房屋不过大了点,没想到有这样复杂。”他停顿了一下,接下来道:“虽说这样,我还是认为这庄园物有所值,洛阳迷宫之说确是当之无愧,本想等我完全摸索清楚,便请诸友来此游历,以博一乐,岂不快哉。可是……”他说着忽然有些说不下去,面容变得阴阳不定,好象极为困扰,沉默了一阵后,他才下决心地说道:“越往内越是危险,到后来我已不能全身而退,门下弟子失踪了十三人,这其间包括了我的夫人。”

许悠晴低呼道:“尊夫人温秀失踪了?”“不错,就在昨日。”羽燕客沉重地道。这句话刚说完,忽然有童子急急跑进,满脸具是惊惶之色。“何事如此惊慌!”“庄主!大小姐私自同着二十位师哥进入镜屋,到现在还未出来!”羽燕客怔了怔,道:“何时进入?”“辰时!”羽燕客勃然大怒,喝道:“没有我的许可,不准任何人再入内一步,你们难道没长耳朵!更何况由辰时到此刻已有六个时辰之多,怎不来早报!”“大小姐没同大师哥说就偷进去了,大师哥没法只好率了十位师哥进入,是大师哥吩咐先不要同庄主说的。”英二郎在旁说道:“那也不过十一人,没有到二十。”“另外九位师哥是跟随大小姐的。”

看见羽燕客忧心如焚的样子,秦金石道:“四哥不必急,想来他们还不至于失陷,我等现在就进入搜寻,如何?”“对啊,咱们在此空着急有个屁用!”雷振声大声说道。羽燕客跌足说道:“唉!莽撞的孩子!既已如此,便请诸位相助本人。”说着他转身便行,走了几步,又停下对那童子说道:“你等在这里,接待紫一侠。”那童儿听了这句话,双目放光,道:“庄主,紫一侠也要来么?”羽燕客却早已迈步走开,便似没有听见。厅上诸人也跟着匆匆而出,只有秦金石走在最后,伸手拍了拍那童儿,微笑道:“只要你诚心,紫一会来的,到时见了你这么乖乖的,说不定会教你几手。”说完他迈步随着众人离去,留下那童子站在厅中,眸子充满憧憬,兴奋的喃喃唱道:“……白袍、长发、笑神仙……”

这是一首儿歌,天真幼稚的孩子都会唱儿歌。而时下流行的正是那童儿所唱的,全文为:“一二三四五六七,大家都来拜师傅,谁家的门徒最英雄?白袍、长发、笑神仙,天师门下无弱者,正气侠义满江湖。”

出了会客厅后,众人随着羽燕客七兜八转,走到了一座牌楼前,上挂一方匾,书着“无胆莫进”四个大字。羽燕客驻足道:“诸位,这是迷宫的正式入口。”

雷振声吸了一口凉气,道:“刚才的路俺就转得头晕,怎么着!这还不算是迷宫的路?”羽燕客道:“不是,里边还要复杂。”边说边伸手入怀,掏出几张纸来,又道:“这是几份山庄地图,大家人手一份,以防失散。”诸人都接了,随后便走进牌楼,一扇大门就显现在眼前,门高十几丈,门廊里坚着四根圆柱,柱上盘着飞龙。在廊柱之间,直挺挺地跪着几个少年,满面悲忧之色。羽燕客见了,皱眉说道:“干什么?都起来。”那几个少年中有人道:“师父,弟子们阻挡不力,让师姐与大师兄闯进,请师父惩罚。”羽燕客道:“此事不怪你们,都起来。”说着转头对诸人说道:“这是我的几个不成器的弟子,让诸位见笑了。”英二郎道:“四哥客气了,这几个我看很好,磨练一下必成大器。”羽燕客道:“也许吧。”转向那几个少年道:“最小的四个留下,看着大门,其他人随为师来。”说着跨进了大门。

门内,是一条又一条的弄堂,一幢连一幢的房屋,曲曲折折,似乎没有尽头。走了一程后,许悠晴问道:“羽庄主,这些房间你都进去过?”羽燕客道:“大部分都进过,但没有走全,沿途的房间中,有些不能进去,因为它会引导你走入错误的途径。”说着,他仔细的察看着路线,停顿了一下,道:“到目前为止,有六百二十七间房我已走过,每处房间大同小异,其中四百六十一间完全相同。”“如何分辨?”秦金石问道。“我在每一个拐弯每一幢房间留了标记,你们看,”他指着拐角处的墙壁道:“此处画有箭头。”诸人看墙壁上,是用剑尖刻的,一个粗粗的箭头指向。羽燕客续道:“在房间外,则是标了号码,按进入的顺序,由一开始,如果当中走漏了一个数,就代表错了。”“但羽四哥你并没走通过,何以得知错对?”桑凝道。

秦金石闻声看去,这才算细赏到桑凝的面容,不由心下暗赞:好一个美人!这是他第三次看到美人,美人的名字叫桑凝。

羽燕客道:“图上有提示,迷宫分十八段,每一段都有一个终点,第一处终点是镜屋。”说话之间,众人又走了一程,只觉天色越来越暗,路径越发错综复杂。

抬头看了看天色,羽燕客停步道:“今日到不了镜屋了,我等在前头画榭休息一晚,明日再起程。”雷振声道:“咱们连夜赶去,早到一日好一日。”羽燕客摇头道:“不行。”雷振声怔了一怔,便不在说话。众人也不再问,跟着羽燕客进入了又一幢看起来同前面完全相象的屋宇。因为他们知道,羽燕客说不行的时候,那就是真的不行。

天全黑下来后,众人方才明白羽燕客的用意。原来,千羽山庄一到夜里,真是伸手不见五指,点着了火把,也不过照见几步路的光景。看天上,连星也不见一颗。更甚着,整个庄内寒风阵阵,穿梭胡同之中,发出奇异的啸音。这样的风力,点着了火把也必然被吹灭。

秦金石听着,向雷振声说道:“三叔,你听听,象不象鬼哭?”说话间,桑凝忽然过来,对秦金石招了招手。雷振声道:“怎么?你原来认得她。”秦金石摸了摸头,道:“闻名久矣,却从没会面。”雷振声嘿嘿笑道:“是么,那是你桃星高照了。有美人相约,还不快去!”说着推了秦金石一把,转身走开了。

秦金石走到桑凝边上,道:“桑姑娘,什么事?”桑凝道:“你随我来。”转身前行。秦金石只好跟着她,鼻中嗅着她的幽香,一路胡思乱想,来到了一间耳房。跨进门去,却见屋中尽是人头,明五、朱贞、许悠晴和菊呤道长都在。

“怎么?”秦金石莫明其妙。

朱贞道:“秦兄弟,有事向你请教。”说话间,异变突起。许悠晴合掌,作了一个佛手印,手指幻起一朵莲花,瞬息万变,只闻空气中嘶嘶连响,已然发动袭击。秦金石看来好象措不及防,但悠忽之间双臂回环,握拳相向,布起了一道罡气,一阵噼啵闷响后,化了这手“魅影莲花指”。刚挡了这一招,面前朱贞右手挥来,纤指跳舞般弹出,五道真气攻其五处大穴,秦金石原势不动,只将脚步移了一下,变换角度,又将这五道真气挡了。随后,桑凝从旁插上,玉掌横切,竟然发出“铮”的一下低音,手刀袭进。秦金石手肘上摆,嘿的一声,空中啪的一记响,秦金石衣袖破裂,但手臂上红也不红,接下了桑凝的手刀。

“好!”明五低喝一声,在朱贞身后握拳一立,双脚不丁不八,浑身上下寂然不动。

静。

这一静止非同小可,秦金石只觉全身上下无孔不入,连忙一个转身,斜向而立,一掌放置胸部,另一手贴在身后,就此不动。俩人对峙而立,谁也不再动摇半点。过了片刻,秦金石面上毫无表情,心下却是叫苦,没想到明五的气势如此厉害,而边上还有一个菊呤道长未曾出手,倘若出手……秦金石想也不敢想了,他再想下去,必露破绽。而在此刻,菊呤道长坐在一张椅中,眯着眼,垂首瞌睡,仿佛入梦甚深。其他人则散立四周,默默不语。一时之间,房里一片无声,只听得外面风声呼呼,尤如鬼的呜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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