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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天》第五十二章 不死故人 九地之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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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天沉静的看着跟前的四个老头,有点惊讶,这么多年了,他们竟然还活着。他们,不就是当年曾向自己乞求长生不死之术的九地四兄弟么?而这个魔界村落房屋的占位,看似五角,却没有定位,每一眼看去,那五座茅屋似乎一直在那里没动。其实,在他赤天的眼中,它们早已经换影千遍了!这样的阵势,这样的格局,只有那人才会……若真是那人的缘故,那跟前四个老者,还活着的事实,也不会夸张了!

“四位,多年不见,别来无恙。”赤天拱手施一礼,先开口问好。

“呵呵,刚才血祭说见到一个人,与我们祭坛深处藏着的一副画像有惊人的神似。没有想到呀,果然是您呀!这么多年了,无大人,你还好吧?”四个老者齐声开口,说话如同一人。

傲旷很是恼火,不待赤天再开口,他一步上前,挥手甩出黑炎剑,直划向四个老者:“你们四个老不死的!归位吧!”

赤天深知这四个老头的厉害,一见傲旷出手,他立刻伸手拦住他,连带那道漆黑灼热的剑芒,都被他一应拦下!

叶追风在后面看的心惊,难道这四个老头真不敢招惹?他悄悄上前,先是把激动万分的傲旷拉到身后,接着拱手冲四个老头道:“四位祭祀长老,多年不见了!怎么出关了?”

“呵呵,呵呵呵呵!当年我们与帝君陛下还有一面之缘分。但自那之后,我们就闭门不出。帝君可知道其中因由?”

叶追风面有疑色,摇头不语。

“怕,是你们见他手中所持之剑,所以才不敢出门了吧?”赤天想证实自己的猜测,沉沉的问。

四个老者一起点头:“不错。魔帝陛下手中的剑,是我们功法的克星。大功未成,我们不得以避之。”

“哦?功法?当日你们求我传授不死术,我没答应。难道你们真找到什么厉害的功法了?”赤天心中微微颤动,希望四个老者的回答不要如他所想。

“呵呵,当年我们求无大人你传授长生不死术,但遭拒绝。不想后来一位天外魔神突然驾临,他成就了我们。我们,我们四个,能活到今日,都是受魔神之恩。”

“‘魔神?’他可是风默手中‘定风珠’的主人?”虽然不敢相信,但赤天还是忍不住问。

“不错。”四个老者一起点头。

“好啊!果然是你们四个老不死的怪物招来的祸事!”傲旷一声怒吼,闪身冲到四个老头跟前,挥手劈出一道黑色的火焰,如刀一般砍向他们。

不料四个老者只是微微叹了口气,嘴里就冲出四道淡紫色劲风,瞬间将傲旷挥出的黑炎给冲散。

当前那个老者抬眼瞥了瞥傲狂,摇头道:“罢了。原本想拿你做祭,好解除我族的魔咒,但有无大人在此,那就用不着为难你了。”

“你……”傲旷气的浑身发抖,想再出手,却被赤天给拉住,他紧紧盯着四个老者,谨慎的问道:“四位,你们到底想怎样?”

“没什么,我们只是想请大人帮忙而已!”四人一起睁开眼,盯着赤天,“我们血族,老早就诞出一对魔剑,折磨的我们苦不堪言。而后来,我们又碰到了魔神,他虽然答应帮助我们,却又布下这个噬神阵!”

“是么?”赤天似乎想起什么,试探性的问道:“就是这片荒野吧?其中包含着一个法阵?!”

“哎。无大人已经看出来了呀?那我们就不多说了!”

赤天看了看四个老者,看不出他们有什么古怪。他又看了看血瞳,摇头叹息:“他手中的偿血剑,还有风默手中的‘定风珠’,怕是这个阵的威势所在!你们一族,先遭天忌,生出魔剑;后又被那人利用,成了噬血的工具了!”

“呵呵,若是当年无大人您能助我们一力,怕也不会有今天的局面了!”

赤天无语,当年的事情,当年……他缓缓闭上了双眼,不想让自己自回忆起来。须臾,他长长出了一口气,猛的张开眼,“我们今日前来,是要找一条孽龙,至于我们与四位的纠葛,容往后讨教!”

四个老者眼中闪过一丝精芒,这次是他们一起说话:“蛟龙已经前往九地的极处疗伤去了!”

“‘九地的极处’?”赤天面露疑色,却想不清到底是哪儿。

“什么九地的极处!怕是你们四个老怪物胡编的吧?!今天你们若不说实话,我就用手中的剑为你们送终!”叶追风此时也忍不住气恼,他在魔界这么久,哪里听说过什么“极处”!

“呵呵,嘿嘿嘿嘿……”四个老者同时发出异样的怪笑,怪笑中还不时抬眼瞥了瞥赤天,“你们有所不知吧?实际上,虽然表面上看魔境占据九重地界的绝大部分,但从七八重的一部分开始,便被冥界占据,这九重么……”老者摇了摇头,“第九重被列为仙界禁地,百万年来,一直就是上位仙人的终结之地!”

“那你说蛟龙去那里,为的是疗伤?”赤天问。

“不错!他所受的伤,非同寻常!若想治好,不仅需要我们这里的极地之境,还需要三界各式灵物!这么多年了,他总算收集的差不多了。”

“哦?!四位好象知之甚详啊!若是我现在要去找他,阻止他疗伤,你们四位会不会……”赤天挑眉问道。

“不会不会!我们不会阻止的。”四个老者一起摇头,“我们虽奉魔神为主,但蛟龙只是条孽龙而已。虽然我们与他有过合作,但也不真的就是一家的!”他们说着,四个端坐的身体猛的一震,虚空而起,让出中间那条通往祭台的路,“大人您请进吧。”

“慢!长老,他的血可偿魔剑,解我血族之难!不能让他这么走了!”血瞳剑昆一步拦在赤天跟前,抬头冲四个老者喊道。

“剑昆呀,你的血剑生自九地之极。无大人此去,自然能解其凶戾!”四个老者耐心解释,不急也不气。

血瞳剑昆神色变了变,虽然很不情愿,但又不敢违背长老的话,只得退在一边。

赤天左右看了看,这条通往祭台的路不甚宽敞,是条甬道,只够三人并行。路由玄石铺就,两边是一片朦胧的浓雾般的墙,看不清楚,也看不透。倒是祭台够简单,方圆一丈,也不很高,上面并没什么摆设。

“大人,我跟您一起去!”龙虎从后面走过来,脸上神色谨慎却坚毅。

“不用了。呵呵……”四个浮空老者一起摇头,脸上堆起莫名的笑,“九地的极处,不是普通人能进的去的!无大人一人去足以,多去了反倒麻烦。”

“什么?!你们四个老鬼,又想取血祭魂了?!”傲旷气的一声大叫,再往前冲,这次是非要跟他们对上。

“哼哼哼……该做的事情,我们早已经做到了,炎魔你也太多心了。”当前一个老者凝神看着傲旷,眼中闪过一丝恼怒。

“那个‘魔神’,他布下这个阵,为的什么?”赤天拦下冲动的傲旷,抬头看着四个老者,终于问道。

“这是主人他自己的事,我们想问,也问不明白。不过当年他布阵的时候,就说过您一定会来这里解它的!所以我们的祭坛里才会有您的一副画像!”当前一名长老话渐渐多了起来,“而且,主人当时还曾提过,通过此阵,九地之极会有您意想不到的美事在等您呢!”

“哦?”赤天心中有点疑惑,猜不透,也想不明白,那人到底是要做什么?不过,他既然这么明说了,那其中定然另有乾坤!

抬头又看了看跟前的祭台,赤天眼中闪过一丝神芒,却终是看不透,读不透。心中主意打定,他扭头冲龙虎等人笑道:“各位放心,我去那里看的明白,绝对不会有生死之虞。只是时间有些不确定而已。”

“二弟,怕是里面另有玄机啊!”叶追风看着跟前的祭台,他心中隐约有点不安。

“是啊!大人,若你有什么闪失,我父亲还不剥了我!”毕星一边扶着那名女子,一边上前急切道。

“不,不会有闪失的。那人绝对不会……罢了!我这就去九地之极看个明白!大哥,你们切莫与这四位长老冲突!”赤天说完,转身便要往祭台走去。

“无,大人!”一个苍老的女声在后面响起,说话的正是毕星一直搀扶着的女子,“我曾听蛟龙说,九地之极,冷,比北极之水冷寒千倍万倍;热,比九雷天火热千倍万倍;大人,还是小心。如果,你能在里面碰到一个故人,那请……”这个女子话没有说完,眼中已显黯然之色。她似乎不敢确定,生生止住,慢慢平复下来。她只是摇头低叹:“不可能吧?!如果可能,这么多年了,那也一样是活不得了……”

她,是谁?赤天心头的疑问再次升起,脚步却直往前行。不觉间,他人已经进入祭台的甬道。

“呵呵呵呵,樊淼夫人,你实在多话啊。不过,也无甚关系了……”四个老者的声音响起,赤天终于听了个清楚!他刚想转身,可脚下猛然一空,周遭的世界一变而幻,一片空蒙而浑浊的世界已经出现在他的跟前。

四个老者面带微笑看着那个叫樊淼夫人的女子,慢慢的伸手,散出四道橙黄色魔元细丝,隔空缠了过来。

不料中途一道乌光划过,硬将他们的魔丝给切断。四个老者低头一看,发现是叶追风出的手。

“你们要动手?”叶追风冷笑着看着他们,手中的墨鹰剑晃了晃,晃出一片光影。

“呵呵,先前黑蛟骗我们,让我们派剑昆和手下的血祭祀去同各位作对,实在对不住。此女与那黑蛟是一伙儿的,我们只是想替几位结果了她!”

“不!不!不能!”毕星猛的一喝,似是猛然从梦中惊醒。原来刚才他一听的“樊淼”二字,整个人都呆了!他小心的把樊淼夫人护在自己身后,嘴唇急抖着,小心问道:“你,真的是……?!”

樊淼眼中闪过一片水光,她举是枯黄的手,轻轻的拂开毕星额前一缕乱发:“是啊……”这是一句叹息,其中包涵的是无奈,是悲苦,还有一丝喜悦。

毕星眼中泛出一滴眼泪,喉咙发出一丝沙哑的叹息:“姑姑……”

周围众人皆惊。叶追风和傲旷满脸的难以相信,龙虎也瞪大了眼,暂时不管赤天的去处,也仔细看了过来,脸上也满是关切之色。

樊淼看着周围的人,眼中流出两行的浊泪,她强迫自己露出一丝笑容,轻声道:“对不起!先前给你们带来这么多麻烦。毕星,你,不会恨姑姑吧?”

“不!不!不会!”毕星连连摇头。猛一回身,看到那名枯瘦的血祭祀和血瞳剑昆就在前方不远,他恶狠狠的道:“姑姑!是这两个人害了你,您等着,我这就给您报仇!”说着,他招来傲旷扶住姑姑,然后双手一展,拿出破空本刃,举步便要朝剑昆砍去,大有不死不休的气势!

“慢!毕星!”樊淼夫人一声厉喝,生生的止住的毕星的脚步。她蹒跚着上前,一把将毕星拉回自己的身边,看着血瞳剑昆和那名血祭祀,又抬瞥了瞥四位长老,口中喃喃着叹息:“不关他们的事!这一切都是我自找的!一切都是我自找的呀……”

“樊大娘,可是因为蛟龙?”龙虎小心的问道。

樊淼看了看龙虎,恭敬的小心应道:“是!”似乎又想起什么,她眼中闪过迷茫之色,回忆道:“当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先是共工,后是天极!仇太多,恨太切!就因急于报仇,我才会……哎!”

“天极?可是当年那位天极星君?姑姑你一直奉其为主的那位?”毕星急急的问道。

“不错!”樊淼夫人点了点头,“当年,天极触怒仙帝,被仙帝封去一身修为,也不知是死是活!而我……”樊淼夫人突然停了下来,她抬头看着前方,就是刚才祭台做在之地。

龙虎几人跟着回头望去,这一望之下,众人大吃一惊。

那座普普通通的祭台,还有原本浮空的四位长老,连带着血瞳剑昆和那名瘦瘦的祭祀,他们身影渐渐模糊,仿佛融化一般,融进了一幅画中,化进一片扭曲的平面之中!接着,这个平面散出朦胧的紫雾,眼看就要消失不见了!

“你们?!你们给我留下!”叶追风一声怒喝,身影电般前扑,手中的墨鹰剑毫光一闪,化作一条黑红色飘带,风一般缠绕过去!

但还是晚了!那幅诡异的平面仿佛是不这个世界的一般,任凭叶追风几人怎么击打,就是碰不到丝毫!

“魔界血族死消殆尽!我在此处与他们相处了一段时日,知道他们只剩四名长老、三名血祭祀,还有血瞳剑昆和其他有数的几人。他们,这恐怕是要遁离这个世界了!”樊淼夫人看着即将消失的情景,口中忍不住惴测!

“什么?这么说,他们走了,那大人怎么办?!”龙虎失声惊叫!

“呵呵,呵呵呵呵!诸位,这个祭坛,既是通往极处的通道,也是我们这个‘血神阵’的阵眼所在!无大人此去,一并解我血族危难!我们终获自由!再不受噬神魔咒之苦!各位,天地大变将起,还是尽早打算吧!将来是友是敌,自有命定!”四名长老一齐发出的笑声响彻在这片原野,凭空引来一阵腥风,吹开满地的荒草,吹散空中的阴云。

空气变的清澈了,隐约有点点星光透射而下。接着,一束乳白色柔光从夜幕洒下,照的大地都清亮起来!地面上,叶追风几人脚下,一具具的白色骸骨绵延数里,不时反射出白色的冷辉,晃的傲旷几乎睁不开眼。

叶追风抬头仰望夜空,他看了一轮圆月!他第一次在九重地界看见圆月!

“这,是怎么回事?”毕星愣愣的,终于问出这么一句。

“好,多!好多人骨……”龙虎傻傻的看着满地的白骨,浑身都开始哆嗦!

“这都是你们血族的吧?傲旷!”叶追风轻轻的问了一句,也没等回答,又接着道:“我们还是回去吧。一切都会好起来!二弟他一定没事的!”

龙虎担忧的望了一眼刚才祭台的所在,看不出有什么异样,一步三回头的随众人往回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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