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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宝宝系列》第六章 怪盗实习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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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猿族长洛摩指挥猿群进行抢救事宜,不幸中的大幸是没有猿猴因此死亡。

「你少了一只手,爬树可能不是很方便,我还是会回来和你比赛的,也用一只手,你可不要输给我喔!」夕阳下我对小猿猴单单说。小猿猴会意的点了点头,「也打个勾勾吧!」我说。

天微凉,红霞满天,我们两个小指对着小指定下日后单手攀树的比赛约定。

半年后当我再回到岛上,这次我输得心甘情愿。

巨猿洛摩对我们说:「孩子们,你们拥有智慧、勇气和善良。」目光扫过睡眠中的竹竹、大信、我。「留下来,让我们招待你们一晚,表示我们亚猿族的感谢。」

我们就在丛林深处的一处平地紮营,生起营火,吃着巨猿送来的水果和饮料,还和猿猴同乐,,有些猿猴尽管有伤在身,还是很逗趣地出来表演,像三智者除了追求学问,唱起猴歌吱吱呜呜也别有趣味,白蛇素贞还真的会随巨猿老红歌声摇晃,表演正宗的蛇舞,大家都玩得很开心。

夜深沈,星光点点,长臂猿们纷纷回窝里去休息。

我和大信在营火旁拨着火取暖,一边闲聊着,我实在很关心大信的伤势,也许是我太唠叨,大信索性撩起衣服,露出肉肉的肚子,秀出伤口。皮肤上只有淡淡红色的血痕交错,一共八道的轻微淤青,大信真的没事,我总算松了一个口气。然而,一回想今天发生的事情,我却生出了更多疑问。

「雷沃尔达不是很厉害,为何…没事?」我发现我的问题很有问题。

大信泛起微笑:「你想问为何我却没受什么伤?」

我不好意思点点头,我怎么会希望大信有事,总算大信没误会。

「我想雷沃尔达在考试期间下手很是很有分寸,从猴群们的伤势完全没伤及要害也可以看出,我想他极在意考试,但若是平时,恐怕……」

「不是他准头不好吗?他那个白癡。」我乱没好感地说道。

「…」大信说道:「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白癡,但他真的是个高手。」

「大信,雷沃尔达说他认得你,你对他没印象吗?」

「他的招式和那把『时雨』,和这次青年武术决赛的亚军很像,但…」大信不是很有把握地说。

「大信,你是不是眼睛不好?」

「…什么意思?」

「你连你外公都差点认不出来了,何况是不熟的雷沃尔达。」

「…我认不出我外公是有原因的,我实在好长的时间没看到他。」大信不好意思说道。

「嗯!这样吗?」我还是抱持着怀疑的态度。

「明朗,你知道二十一世纪怪盗飞克吗?」大信考虑了一阵子后终於开口。

我点了点头。

二十一世纪怪盗飞克,轰动全球的一个怪盗传说。举凡珠宝、古物、名画、香水、高科技发明、内衣裤无一不偷。换句话说,并不是一个很有格调的小偷,因偷的范围太广太杂,联邦警探实难归纳其犯罪手法和动机,犯案初期以古画及古文物为主,中期起,以珠宝、香水、饰品大宗,且开始有了发预告信的习惯,最后一次案件是两年前,偷是一套内衣裤,联邦警署署长身上穿的那一套。总之怪盗飞克长达数十年、断断续续的作案时间,偷遍全世界,联帮警署几次大规模的缉捕行动都宣告失败,还被他偷上自家门的长官身上,面子可说丢到最高点,之后就消声匿迹,不复再见,是个神秘到极点的盗贼。

「你外公和怪盗有关系?」我开始感到有趣,以年纪推算有可能。

大信苦笑点了点头:「这代怪盗飞克的面具就是他打造的。」

「所以你外公认识怪盗飞克,还是你外公就是怪盗飞克?」我的反应真是越来越快了。

「答对一半,我外公认识怪盗飞克。」大信用手指了指自己,笑得很无奈。「我就是这代的怪盗飞克。」

「不会吧!你在开我玩笑?」大信是怪盗,大信一脸老实样,会去做贼?况且年纪不对啊。

「怪盗飞克的传说已经流传很多年了,怎么可能是大信你?」我不相信。

「所以我说这代的怪盗,严格说来,我只是个这代怪盗飞克的实习生。」大信解释道。

「你怎么…有机会走上这行?」我的问题还是很奇怪。

「唉!」大信低低叹了口气。

「明朗,你知道如何偷到一个女人的心吗?」大信忽然问了很奇怪的问题。

「不知道。」我摇摇头。

「三年前,外公问了我同样的问题,我也回答不出来。」

「…」为什么要问一个小孩这样的问题?大信的外公有点怪怪的。

「外公说这个问题很难。」大信继续说道:「还是先从瞭解『偷』做起吧!」

「嗯?偷?」

「我不是很聪明的人,很多事情都要亲自去做过才能瞭解。」大信认真地剖析着自己。

「外公也知道这点,所以建议我先去偷东西,偷多了就会有心得,就会瞭解甚么叫偷。外公说他有个朋友专门在偷东西,决定送我去磨练磨练,顺便可以将我修行多时的『吾尔诀』做个运用,那个爷爷的外号就是怪盗飞克,他总是带着一个面具,感觉是个很健朗的老爷爷。」

「…」送小孩去做贼,这实在难以想像。

「於是我开始了怪盗的生活,第一次偷的是罗浮宫的『蒙娜丽莎的微笑』,偷完隔天,我就一直在反省,思考…前一晚偷的过程那里不够好,不流畅。」

「…」一般正常人反省的应该是为什么会去做小偷才对吧!

「『蒙娜丽莎的微笑』是怪盗必偷的项目,不过最难的是偷完如何再把他放回去。」

「为什么要放回去?」

「『蒙娜丽莎的微笑』具有指标性的意义,是知名怪盗的技术资格肯定,如果不放回去,别的怪盗就没东西偷了,没法认定资格,所以怪盗界的大家都有共识,偷到手后要放回去,大家以罗浮宫的安全防卫作为是否是一个出色怪盗的衡量。」大信很认真地解释。

「…」这甚么乱七八糟的规定,罗浮宫被怪盗偷好玩的。

「其实当时我很快乐,飞克爷爷对我很讚赏,因为12岁的第一次就完成其他怪盗修练的梦想,完成许多大人做不到的事,我时就想我这是不是懂『偷』了呢?飞克爷爷说还早,所以我就继续偷了好长一段时间,飞克爷爷教了我很多,找东西、藏东西、破防盗机关、敏捷的身法,加上『吾尔诀』的应用,在那一年我学到很多,也觉得很有趣,直到被妈妈发现我从事这样的兴趣。」

「你妈发现得很晚…」我的老天爷!大信妈发现得好。

「妈妈和外公吵了很久,才决定让我停止修练,以联邦警署署长身上穿的那一套内衣裤做修练的告别作。」大信顿了顿,面目严肃地说:「那是怪盗的正义,也是我的正义。」

「偷人家内衣裤表示正义?」

「嗯!」大信点点头:「那个联邦警署署长不是个好人,所以用这个方式警告他不要再做坏事了。」

「嗯!我瞭解。」连人身上穿的内衣裤都可以偷走,真要对那人不利还怕做不到吗?

「…其实我现在都还在怀疑那个飞克爷爷是不是我外公装的。」

「喔?」

「可是那个飞克爷爷一直戴着面具,身上的气质跟外公也不一样,所以我不敢肯定。」

「气质?」

「那是『吾尔诀』的一个特殊用词,表示身体气的质感,我之所以怀疑飞克爷爷是不是外公,是因为我发现外公可以改变周身的气质,早上在温室感受到的气并不像外公平时的气,所以我迟迟不敢肯定是外公。」

听大信这样说,老爷爷果然不是个单纯的园丁,我当初直觉是对的。

「你一直提到『吾尔诀』,那到底是甚么?」我很疑惑,听起来像是一种武功秘笈。

「那是外公家的家传武学,一种提升身体机能的武术。」

「下午你可以闭眼就知道猿猴的位置,那飞快、不可思议的速度就跟…『吾尔诀』有关?」

「是啊,我用了『吾尔诀』中的『聚』。」

「可以白话一点说明吗?可怜可怜我连武学幼稚园的程度都没有。」我扮了个白癡鬼脸。

大信笑着解释:「天地万物皆蕴有能量,以万物之灵人类来说,拥有的能量更是惊人,这股能量我们称之为『精气』或简称『气』,很多工夫都在教人练气提神,开发潜能,但『吾尔诀』效果更好。」

「『吾尔诀』,听来和吾尔学院有点关系?」我突发奇想问道。

「是啊,我外公是吾尔维,吾尔学院的院长。」

「院长?不会吧?」我吓了一跳,我压根没想到大信的园丁外公是吾尔学院院长。也没想到吾尔学院院长竟然还要兼做园丁,莫非老师也要兼打钟?吾尔学院真是一个奇怪的迷你学校。

「『吾尔诀』其实是种概念性的心法,所以不同人修习会发展出不同的结果,我简单说明一下。」

大信起身捡起鸡蛋大的石头说道:「『聚』的用途是将气集合,用在人体或物体,用在人体透过不同的途径,可激发力量,增强爆发力,用在物体,也有特别的用途…」大信握紧石头好一会儿,接着把石头交给我。「明朗你把石头藏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吧。」大信闭了眼睛。

听大信这一说,我本想用力将石头丢掉,丢到连我都不知道的地方,但转念一想,我把石头藏在口袋,我反而丢了另一个石头,得意地说道:「藏好了。」

大信睁开眼睛,吸了口气,朝四周转了一圈,随即微笑:「明朗,你把石头藏在身上。」

他伸出右手,做出类似下午的手势,掌心向着我。

我的口袋跳动了一下,随即微微震动起来,像有生命似的。

「怎么回事?」我有点慌乱,伸手去掏,震动的是石头,大信交给我的石头。

石头似有生命的,回应大信的招唤,像迫不及待想回家的游子,不断想跳离我的掌心。

「『聚』用在物体的特别用途之一,我用『聚』在石头上留下我相当程度的『精气』,藉由共鸣的方式,我和我残留在外的『精气』取得连系,在相当的时间和距离内,我可透由『静感』知道石头的位置,若修得强大的『动感』,就可自由操纵石头,做到传说中的隔空取物。」

大信取回石头,石头安静了下来。「我的『动感』现时还不够强。」

「这真的很神奇,太神奇了…」神奇到我说不出话来。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大信知道藏在猿猴群中的小猿,他在吾尔徽章上留下了他的『精气』,用『静感』知道徽章的位置,要找猴子易如反掌,但没大信敏捷的怪盗速度,要完成那关也不容易。

「能不能多说点,我好想知道,我能像你一样变强吗?」我内心升起强烈的渴望,下午面对生死一瞬间需求力量的渴望,那愿望真的有实现的一天吗?

「原则上,是可以的…」大信回答道。

夜凉,营火烧得炙旺。我因兴奋而感到呼吸不顺。「真的吗?」

「我真的可以变强?」我站起身握住大信的手。「跟你一样强?」

「我不够强啦。」大信因不好意思而脸微红。「我打不赢雷沃尔达。」

「雷沃尔达因你才暂时放过我,你一定是绝招未出,你不是说了一句『我是打不过你,但我不会输你』外加胜利宣言『输的一定是你。』,另外雷沃尔达说你是『特异能力者』。」我说出我深藏的疑惑。

「『特异能力者』是什么,我不能说,也不想撒谎骗你,希望你能谅解。」大信很直接说道。

「但我可以跟你说明一下『吾尔诀』,等入了学,你还是有兴趣,我再请外公教你,好吗?」大信神态相当地诚恳。

「好吧!」大信虽做过怪盗,但整个人还是不脱朴实、诚恳,我相信大信言出必行。

大信听我不追问,显得很高兴,接着说「『吾尔诀』分为五部份,聚、散、幻、离、合…」

「聚、散、幻、离是精气的运用方式,聚、散是相反的功法,『散』是消除,隐藏精气的工夫,明朗你试着全身轻松。」

大信持着石子走近我身旁,举起右掌遮我双眼。「我要对你用『聚』。」

「不会有危险?」我有点紧张,握紧双手。

「藉由『聚』达『凝』,你才能明白我的说明。」大信的手传来暖暖的温度,按摩着眼窝,有点痒痒麻麻的。「睁开眼吧!」

我顿时觉得双眼明亮了不少。「现在视力少说也有2.5喔!」我开着玩笑。

大信伸出左手,示意我看手心里的石头。

石头的大小,色泽并没什么不同,但奇怪的是石头外围有着一层半透明,液状的物质。

「看到了吧!那就是我『聚』在石头上的精气,明朗你再看看我。」

我注视大信,发觉大信整个人都包裹在半透明,薄薄液状的物质中,物质缓缓流动着,甚至口鼻皆布满液态物质。

「大信!」我直觉大叫:「你还可以呼吸吗?」

「那是人体提炼出来的精气,不是水,不用担心我溺毙。」大信笑着吸一大口空气,大信体外的物质如潮水般退去,转瞬消失无踪。

「不见了吧!」大信笑着:「我用『散』消去了气。」

我点点头,大信握起石头,再放开,环绕石头的物质也消失了。

「散字诀也有分程度,我是收敛气的方式达到,我将气收回体内,高等的可以直接让气消失无形,我释出的气我可以控制。」大信再度赋气於石头然后放在地上,石头再度震动,我看见大信手掌有条淡淡的似线物质漂浮在空中,弯弯曲曲朝石头去,石头那端也有丝线吐出,两线连成一气,石头就跳动起来。

「这就是离字诀,远距离气的操纵,方才我提到我可用『散』消去石头的气,但今天若是明朗赋气於石头,我是消除不了的。因为气和人体的指纹一样,是独一无二的,每个人都有独特的气纹,不同的气不相容,除非你习得『幻』,可以变化模拟他人的气纹,要回收或抹去他人的气团才有可能。『幻』和『离』是高等技巧,入门易,要真有所成,必须要数十载的苦功,像我外公可以改变气质,就是因为他精通『幻』,可以改变自身精气的气纹。至於『合』则是上列四种的综合应用也就是发展个人独特武术的功法,成就大小全看个人天赋,我的说明还清楚吧?明朗。」

我点点头,「气…石头的气不见了,你用了『散』吗?」

大信摇摇头。「时间到了,我施在你双眼的气耗尽,你就看不见气了。」

「太酷了!我想学,你能不能教我简单的,像用眼看见精气这种。」

大信苦笑。「这不简单耶,全端赖天份和苦练才有成就…啊!…我教就是你不要再拉了。」

老实的怪盗大信屈服在我近无赖的苦苦相拉下,也许是下午大信的舍命相救,使我对他完全没有距离隔閤,加上他的老实个性,我竟是有点不知分寸地耍无赖。

「我教,学不学会就看你了。」大信说明了方法,指点我如何用想像感觉全身气的走向,进而聚气成凝,试了一会儿,我惊叫:「成功了!我成功了!」我再度看见石头上的气。

「呵!呵!…明朗你很爱开玩笑。」大信呵呵地笑着,经他简单的验证,他就笑容就僵直在脸上。「真的看见了?天啊!」

「明朗,我必须直说,你的气一向微弱,我甚至还怀疑你是否有足够的气聚上一只眼,这…我连感气、导气、爆气都还没说,你就会『凝』!」

大信和我本人很高兴地宣布在星空灿烂的凉夜里发现本世纪末的武术天才-曾明朗,大信兴奋地把其余比『凝』简单的基本功讲给我听,我也依法练习,过了一小时,我必须很难过得宣布刚才的发现是错的。

「没道理,『凝』都会了。简单的竟不会,当初我由基本入门到『凝』花了三个礼拜,这…太奇怪…」大信不知所云地喃喃自语。

我若有所思望着裹在棉被中熟睡的竹竹。「大信…我想…」

大信急道:「你已经知道原因了吗?」

「竹竹这样露天睡觉会被蚊子咬的满头包。」

「…欧…我来烧个驱蚊的草好了。」大信点燃稻草束。

「竹竹为什么有棉被可以盖?我们怎没有?」我真是个问题宝宝。

「…这个…当初每个人不是被允许选一样道具应试吗?竹竹应该是选了棉被作她睡眠使用,

明朗你不是拿了球拍吗?我想到一个问题?明朗。」大信疑道。

「为什么你用丢球拍攻击雷沃尔达,球拍不是用来打球的吗?」

「说到这我就生气,上面写免你捡球拍,我想就算掉了也会像回力镳飞回来,被骗啦!根本飞不回来,球拍还被劈成两半,我要赔一只新的给学院。」我开始懊恼球拍的价格。

「…可是免你捡球拍不是表示球打掉了免你捡球,球会自动被球拍吸回来吗?」

「…是这样的吗?」我当初拿到道具并未仔细看说明书。

「你们两个真的很天才,一个选球拍,一个选棉被,我们真的可以度过剩下的关卡吗?」沉稳的大信今夜真的被打击到了,不断喃喃自语。

「大信…」

「什么事?」大信回了回神。

「今天谢谢你。」

大信不语微笑,我也笑了。

夜渐渐深了,大地安静下来,我们三个就着营火沉沉睡去。

翌日,我在吵闹声中醒来。「明朗不见了!」竹竹在喊。

「明朗!你在那里?」大信朗声,声音回荡森林,我就大石头旁站起身。

「大信、竹竹,我在这里,刚睡醒~」我抓了抓头发:「你们在吵什么?」

大信讶道:「我刚刚找过那里,没看到明朗你呀?你到底去了那里?」

竹竹和大信走过来好奇望着我,我不知要说什么,只好说道:「早…早…餐我们要吃什么?」

竹竹指了远方一堆像山的水果。「水果餐,吃饱猴北北要带我们坐船。」

我们一边用餐一边讨论,我拿起黄金卡,放到地图上,地图上显示了一首诗。

『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卷轴传了一轮回到我手上,我收起来没说什么,好像也没听到竹竹和大信说什么,猴北北洛摩自树上落下。

「孩子们,吃饱该出发了。」巨猿北北洛摩变得很热心,自愿带我们至下一关,我们也就省下坦承看不懂卷轴上写什么的时间,走了不久,听到涓涓流水声,前头是条溪流,顺着溪而下,溪越来越大,变成小河。猴北北跳到河旁一个大树洞。

「船在这,顺流而下就会看到第二关卡,我就送到这,你们保重。」

挥别巨猿洛摩,我们把小木舟拖到河边。「出发啰!」竹竹在前头娇嫩着大喊。我和大信分坐二三排负责划船,小舟顺流下,水花溅着我们一身清凉。

究竟前方有什么等着我们?下一关会是怎样的考验呢?

阳光和煦的勿忘岛,波光粼粼的河流从丛林蜿蜒而下,河流上有着一艄小木舟。

木舟上承载着两名十五来岁的少年和一名少女。清脆的歌声荡漾在湖波歌声。

「风和日丽春光好,旭光闪耀耀,清晨朝露盛开早,妩媚迎人笑。」竹竹开心地高歌。

昨天竹竹昏睡后曾一度醒来,只见她睡眼惺忪,身手俐落地摊开自己的『吾尔牌真好用免你摺棉被』,精确地放好枕头的位子,钻进被窝,闭上眼睛,然然又想到甚么似地张开了眼,偏着头,很有礼貌地跟我们说了声晚安,就呼噜噜地进入梦乡,我们根本来不及说上话。我们利用在木舟上的空档跟竹竹说明了昨天的事情经过。大家都觉得雷沃尔达既然不是有纨裤子弟,武功又高得离谱,一组和二组间显然是有别的分类方式。

我试着回想在教室看到的雷沃尔达和美美的女生,隐约觉得抓到了什么,但总不具体。

「以后会知道的。」竹竹索性下定结论,开心唱起歌来。

蓝天白云,清风徐徐,大信和我与竹竹伴唱起来。「夕阳西下霞光照…」

流水涓涓,歌声清朗,小岛上溪流三重唱,我们哼得不亦乐乎。

「啊~」竹竹忽地停了歌声,双手抚着脸颊。「啊~呀!」

「怎么了?」大信和我同时问道。

「我昨天顾着睡觉,没有洗澡!」竹竹音调高八度。

「我们也没洗呀!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大信与我互望一眼。

「我也没有衣服可以替换!」还是高亢的八度音。

「我们也没有啊。」这很奇怪吗?

竹竹的嘴嘟得老高,心情好像变得很沉重,直嚷着:「讨厌~人家要洗澡啦!洗澡!洗澡!」

我和大信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明明唱得很开心,明明一样澡都没洗,只是差在有没有想起来,心情上竟有如此天壤之别。

我实在是不了解,况且,澡没洗就没洗,有什么大不了。

竹竹耍赖着,搞得小舟差点翻船,大信努力安抚着竹竹,幸好闹没多久的时间,我们就看到了第二关。关卡编号三的『奇石水世界』。河流终点处前方是个一大两小,像个品字的三湖泊,小舟顺着流入一个左侧的小湖泊,我们依序上了岸,第一个感觉就是光秃秃的风景,眼前山岩巨石错落间,林木稀疏,根据巨猿族长洛摩的指示,我们必须途步绕过巨岩到另一个小湖泊,那里才是这关的试验地点。

「好!」竹竹停了下来,吸了口气。

「我今天一定要洗到澡并且换新衣服!」竹竹伸出握拳的右手对着蓝天大喊,之后,烦躁的表情一扫而空,高高兴兴、蹦蹦跳跳地朝关卡所在地前去。

我和大信再度面面相觑。

越过白色巨石,果然见到绿色的湖泊,大概有两个运动场大的湖泊。湖水并不见清澈,湖面上悬着一朵朵似绿色荷叶大小的漂浮物。随着波动载浮载承,最引人注意的是一条手臂粗的钢绳横跨过湖面,直达彼岸。钢绳在强风吹袭下,上下左右不安地晃动着。

湖泊岸边是一大片鹅卵石铺成的石子地,一个着白色棉质浴衣的身影伫立着,是个戴着圆边墨镜的高挑长发女子,一头微湿带露的头发披散在浴衣领,浴衣腰带并未紧系着,任由自然下摆,遮不住一双修长结实的腿,姣好玲珑的身材曲线在似露未露的情况下展现无遗。

女子拨弄一头栗色及肩长发,长发甩飞开,露珠点点,慢慢地脱下墨镜,朝我们这个方向展现微笑,一个万种风情的微笑,这女子看似极眼熟,细想之下,不就是一组那位漂亮、有着超龄成熟野性美的女子吗?

漂亮女子脱完墨镜,接着缓缓褪下浴衣,露出酥肩,朝我和大信又微微笑了一下,莫非这关是考脱衣秀?这该如何是好?穿在女子浴衣里头的,是一袭贴身蓝白相衬、连身的泳衣。漂亮女子用手拉了肩带,显得有点犹豫,大信早就把眼睛紧紧闭上,竹竹反而是目不转睛盯着。

而我,我只有一句衷心的肺腑之言很想说出口:「拜託不要再脱了!荒郊野外,会着凉的。」

女子娇笑着,自浴衣口袋拾了样东西,自言自语道:「过关的方式是?」

女子的声音十分甜腻,像黏稠的蜜糖浓化不开,只是身材如此火辣诱人的她在与谁对话?

除了岩石,她四周并无任何状似禽兽的人类或人类中的禽兽流连,完全是普级的单人写真画面,回答的声音自稍远处的灰色巨岩传来。

「各位考生,你们好!」巨石向我们问好。看样子,这关的主考官是颗大石头。

「本关的考试方式相当简单明确,考生只要走过绳索,到达湖对岸,即算过关。」

女子端详着湖泊,娇笑着:「就这样?」

我估计绳索长约四五百公尺,但不够粗,加上绳索因为强风不停摇晃,立足在上头有点困难。湖水虽然深不见底,但没强制规定落水即淘汰的情况下,这关确实不算太难。

灰色巨石的声音再度响起:「当然,途中的一些阻碍请考生自行克服。落水后若浮得起来,回到绳索处完成试验,其过关资格也是被认定的。」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落水后要再回来是很困难的一件事?

莫非湖里头有什么古怪?

平静湖面的湖起了阵阵涟漪,一片片鱼翅自水面浮出来,各自在湖里盘旋游动。

鱼翅是种食物,和燕窝一样,本身并无特殊味道,透过厨师的调理,才能变成佳餚珍馐。

但我想这里的重点在於,鱼翅是经由鲨鱼的鳍或尾端部分经系列加工而成的名贵海味,也就是说,湖里头有鲨鱼!

鲨鱼,是的,我非常肯定是鲨鱼,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样的鲨鱼,竟然在我眼前很活泼地跳来跳去,溅着湖面水花朵朵,一尾接一尾。每一只的体形都极巨大,森白有力的巨齿排排斜裂开来,感觉它们很快乐地笑着,像等待佳餚美食的贪吃小孩。

「飞咬鲨,卵生,贪婪的肉食性动物,以鱼、小管、海豹、其它鲨鱼为食。根据过去的实验,当食饵置於鲨鱼群中,此种鲨鱼的许多感官都被同时刺激,会变得异常凶暴,不分青红皂白攻击食饵。因其鳍巨大能做出飞鱼的飞跃动作,故以此为名。」竹竹轻描淡写地说出此种鲨鱼的来历,竹竹的存在就像一本活动的人形百科全书。

「那…它有没有人性,譬如像猿北北的高智能可沟通…」我开口问道。

「人性没有,连人都吃倒是真的。」竹竹耸肩答道。

「时间是三十分钟,若是二组的考生将由一人代表出赛。」灰色巨石机械似地说着。

会飞会咬人的鲨鱼,我的天!

考个试一定要这么血腥?考生喜欢血腥就算了,像雷沃尔达那样白癡就是个典型的血腥例子,可是现在连主试官都爱这一套。我开始怀疑这吾尔学院究竟是所怎么样的学校?会过关的学生入了学又会如何?毕业当个马戏团员?还是特技表演小生?若是过不了关,真的在这里赔上小命吗?

艳阳高照,湖畔微风轻拂,我站着思考了好一会儿。

我笑了,我知道答案,也明白了学院的诡计。

「大信、竹竹不用紧张…」我试着安抚他们,尽管他们看起来一点都不惊慌。

「那些鱼一定是假的,机械鱼之类的,我们被咬到也不会有事。毕竟只是入学考,若我们有意外,学校如何对家长交代。所以放心,若是大信上场,一定没问题。」我很有信心地说道。

「是吗?」大信随手捡个蓝球大的石头,在掌心秤了秤,投抛向湖面。

石头一落入水面,鲨鱼们就聚了过去争食狂咬着,一个蓝球大的石头转瞬间化为乌有。鲨鱼们无趣地四散开来,好像知道刚才吃到口不是真正的食物。

「好像不是那样。」大信严肃地推翻我的论调。

「外公一向都来真的,过不了关的人很可能也出不了岛。」

「二组的考生将由抽籤决定人选,请选择我面前石堆中的石头。」灰色巨石脚下有三个巴掌大的扁石,我们一人拿起一颗。扁平石头表面是白的,翻过面竟是黑的。

「黑的石头将是应试考生。」灰色巨石宣布。

我是一黑一白,所以不是我。我有点庆幸。但转念一想,万一是竹竹,那怎么办?我有点担心,竹竹笑着把石头递给我,是两面纯白的石头。还好,还好,这种场面,大信一定能搞定。

「明朗,你要小心。不要被咬到。」大信口气颇为担心。

「…我为什么…要被咬?」大信手上的石头也是两面纯白。

等一下,也就是说,这关应试的人是我!

我眼前一阵空白,双脚无力软了下来,瘫坐在地上。

回想鲨鱼们争食的画面,我…我如果不考了,可不可以?

明知道会受伤,明知道可能没命,还去送命的人不是很好笑吗?

「竹竹,大信,我可能过不了关…」

大信拍拍我,语气诚恳地说道:「很多事都要尝试才知做不做得到?明朗昨晚不是很快学会『凝』,你真的很有潜力,相信自己,我们也相信你。」

「对呀!若没做就放弃,註定是失败的。明朗,你就不要再隐瞒实力。」竹竹天真地笑说着。

两位,不要以为全世界的人都像你们一样是天才。我不过是个普通人,随街可见的普通人。

我什么都不会,也没什么好隐藏实力的。

「我闯关失败,你们没关系?」我询问道,他们应该是很想入学的。

竹竹和大信都点了点头,一边说道:「不会有这种事的啦!」

「怎么会过不了关?有考必过,没考一定不过。」

我想,这两个天才都没弄懂我在问什么。

我叹了口气,硬着头皮上吧!

「考生请报上姓名!」

「二组曾明朗。」

「一组宫月牙子。」

我和那漂亮女子互望一眼,她再度对我笑一下。真的很漂亮,近看更是迷人,长长的睫毛,深蓝眼瞳。她比我高过一个头,这样的身材个头、真的不像是十五岁的女孩该有的。

「小弟弟,不介意我先考吧!」宫月牙子对我说。

我被小看了,难不成她真的比较老?我不服气的说:「没问题,你先请!」

宫月牙子摸摸着我的头说道:「那我就不客气了。」整个人轻盈地踏上钢绳索。

宫月牙子赤脚踏上钢索,钢索虽然晃动。但宫月牙子以绝佳的平衡感稳固着,神色自若。

看着绳索上穿紧身泳衣的宫月牙子的姿态,有种看体操选手表演的感觉。宫月牙子继续赤着足,轻盈地前进,像头猫般的矫捷,忽然,水面一花,一头飞咬鲨冲腾而出,扑向宫月牙子。

「危险!」我不禁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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