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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月剑都》第四章 再会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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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武重魔轻的时代,魔法的文明已远不如太古魔法时代的繁荣昌盛,魔法的知识在时间的亘古流逝中被不断的淡化磨灭,魔法的力量也逐渐萎缩为单脉传承的个人力量。抗魔知识的逐渐淡化,加上在千百年来流传的神秘色彩,使得原本足可与魔法力量相分庭抗礼的武学在不经意间竟处在了对抗的下风。以借用天地自然力量为主的魔法的强大破坏力,对大陆武者,尤其是普通且严重缺乏抗魔知识的一般武者,造成了极大的威胁。一般来说,魔法师正是武者的天敌。因此,除了魔武者和极少数人,一般的习武之人都不愿意和魔法师有所牵连。也难怪“阎王哭”一听到魔法二字就皱起眉头了。

清冷语声续道:“不过,我认为第二个原因或许更有可能一些,这小子如果身怀上乘武功或和魔法师有关系,那么他此时也不必躺在地下了。”

但是,如果盖雷克和黑衣青年至今仍在此地的话,相信他们可能会更倾向于第三个可能。毕竟刚才的魔法已让他们心有余悸了。以他们的头脑,不会看不出事情的蹊跷的。

但是,“阎王哭”和那隐藏在暗中的人并不知道方才发生的事。因此他们宁愿相信第二个可能。

“阎王哭”沉吟了一下道:“如果他真是由于潜能的爆发而保住了性命,那么他的身体状况此后定有变化。不过,据我的猜想,似乎可能还会是人为造塑他的那股莫名潜能的可能性为大。不管怎样,此人正是我作为医学突破的一个观察品。关于人体潜能,前人留下的医学典籍太少了。”

清冷语声道:“你想暗中跟踪观察他。”

“阎王哭”只是不作声。

清冷语声缓缓道:“好吧!那也由得你。不过,你自己可要小心了。倘若真有人能以人力塑就激发人体潜能,那么那人肯定深不可测。而这可能与他有关系的小子,也值得小心了。”话声已越拖越长,待到最后一个字时,语声怕不已在数里之外了。”阎王哭“孤立在黑暗中,独自一个人,从背影看去,带着一种凄凉与寂寞,似乎还有一点沧桑。

在一声长久的叹息后,”阎王哭“也缓缓走了,走进了那块黑暗。方才一度的热闹已全隐去,如今只剩下一片涂鸦的黑。

※※※

天边微微露出了鱼肚白。

沉枫终于醒了过来。此时的他,只觉得头痛欲裂,一片昏晕,四肢如同被折断一般,想站也站不起来了。

这时,先前的记忆才如走马灯似的在他脑中回现:金发青年与黑衣青年的神秘对话,自己的好奇心,两人的出手相搏,最后是自己被当作靶子的攻击,两股热流在自己体内冲击,脑袋嗡的一阵重响,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

抬头望了望天色,灰蒙蒙的黑漆笼罩着整个天空,看天色,似乎是在黎明前的那段时分。沉枫依稀记得,自己是一大早出的门,待遇到那两名青年时也才不过初午时分,如此算来,难不成自己竟在此躺了大半天不成?

躺在冰凉的石板路上养出了些许气力,沉枫吃力地支撑起自己原本不应该沉重的身躯,摇摇晃晃地朝着归家之路一步步拖曳着步子。

在走过了一段距离之后,沉枫便感到自己浑身酸痛无力,脚步变得有如磐石般带千斤之重,越到后来,每迈出一记步伐,愈是艰难。

先前沉枫的身体曾被作为那两人比拼内力的工具,虽然先有魔法护体在前,又有“阎王哭”银针施术在后,但肉体毕竟已元气大伤,没有几日的调养,如何恢复的过来。以他此时虚弱的身子,走起路来,自然是有些吃力。

沉枫却不知道其中这些个缘故,为了保养气力,只得走两步,又得驻足下来倚墙歇息一会。平时不甚长的一段路,此时在他眼里看来却是漫长无比。

正当他大口喘着粗气时,一个银铃般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你是谁呀?怎么天不亮摸黑的时候就靠在我们家门口,你想干什么呢?”

沉枫这才发现自己正靠在一扇黑漆大门上歇息,大门上的兽头门环却被自己弄的当当作响。一张亦嗔亦疑的美丽俏脸正从大门里面探出头来,一对钻石般的大眼睛里充满了疑问,好奇的看着自己。

“啊!是你!”两人几乎同时叫出声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在一抹讶色同时升上两人脸颊的同时,两人再次异口同声地问出第二句话来。

“我,我——”沉枫张大了一对眼睛,只是喏喏地答不出话来。

“哈!呆头鹅,又是你!怎么每次见你都是这副呆头呆脑的样子呢?”少女轻轻噗哧一笑,银铃般的轻脆笑声在沉枫的耳边悠然回荡。

“我,我——‘沉枫的脸涨得通红,一双手不自然地扭住衣角,却只是唯尾,说不出话来。

“回答我呀!呆头鹅!”

“我,我——”

“你——”少女筱筱轻轻垂下螓首,露出如天鹅般优美雪白的玉颈,俏脸闪过一丝红霞,接下来的话,对一个少女来说,是难以主动出口之言。

“你,你——你是来找我的吗?”几次调整了自己的呼吸,少女筱筱终于才一口气将这句话问出了口。话一出口,那苹果般的可爱小脸,已如火烧了一般,红通通地热了起来,染上了那一抹动人心魄的嫣红,煞是可爱。

“我?我不是!”沉枫好容易,把努力把这句话完整地拼出了口,心中却是十五个水桶打水——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果然,沉枫的话一出口,筱筱的脸色立时在刹那间白了一白,原本低垂着的粉颈也兀地重新抬了起来。

“是,是我想错了。”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沉枫急忙出口解释道。“我,是我不小心,哦,不是,是我今天无意,唉呀,我怎么,怎么现在说不清楚了。”情急之下,口齿也变得有些结结巴巴起来,额头上晶莹的小汗珠已隐然可见。

筱筱冷冷地看着沉枫,半天,俏脸上的严霜才融解开来。

“慢慢说,别急,我会听你解释的。”筱筱柔声道,突然又再“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声中有几分尴尬,也有几分松了口气的欢喜。

“哎呀,你流血了!”筱筱突然惊叫出来。雪白的纤指指向沉枫的手臂。

若不是筱筱这么一说,连沉枫自己也都没注意到。低头望去,一注鲜血,正泊泊地顺着左手手臂滑下,这才感觉到些许的痛楚。想是在跌倒在地时不小心擦破的,这点皮外之伤,比起那堪危及沉枫性命的内伤,实在算不了什么。

“你太不小心了,怎么会这样呢?”筱筱一把扯过沉枫,从身上掏出一张雪白的手绢,替沉枫细细包扎起来。

沉枫心下一阵迷恍。一阵淡淡的女儿体香冲鼻而入,雪白细柔的手指在他左臂上游走,左臂的痛楚似乎变成了无比的舒适。沉枫心中一荡,心猿意马,忍不住侧头去看筱筱。清丽绝俗的脸蛋上此时布着一层淡淡的红晕,知好色而慕少艾,对于初入情网的少男来说,此番情景,自是有着说不出的巨大疑惑力,这一看之下沉枫的目光便再也移不开,心中生出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沉枫此时竟有些感激起那两名青年来,若非是他们,自己此时又再能得到佳人的如此照顾呢?

感觉到沉枫异样的目光注视,筱筱脸颊绯红,纤手也随之微微轻颤起来。好不容易包扎好伤口,她狠狠白了沉枫一眼,退开两步,垂首不语。芳心如小鹿般乱撞,不知是甜蜜还是惊慌。

尴尬的气氛,微妙的情调,此刻微妙地回荡在这宁静的暗色之下,充满在这两名少男少女之间。

“啊!我爷爷快要回来了!你还是快走吧!”看了看天色,筱筱咬了咬下唇,突然出口道。

“啊?为什么?”正痴痴看着筱筱的沉枫,突然被这一句吓了一跳。

“我爷爷不许我与外人交往,而且对别人好凶的。我怕他回来看见你…你还是快走吧!”筱筱俏脸上浮起了一层忧郁之色,口上答着,纤手却轻轻推了推沉枫的身子。

“那——”沉枫依依不舍地立起身子,眼中射出留恋之色。“我以后还能来找你吗?”

“你爱来就来!”筱筱脸上一红。“但要记得,要趁我爷爷没在时再来哦!否则,我怕真会出事的。”

※※※

沉枫推开自家简陋的木门,轻手蹑脚走了进去。在昏黄的灯光下,布衣妇人已忙完了一天的活,借着晚间的点滴残余时光,正低头缝补着衣裳。虽然岁月已经夺去了她的青春,但从她仅存的风韵可以看出,她当年一定是一位美人。

布衣妇人听到响动,抬起头来看到了沉枫,喜道“孩子,你回来了,快坐下来歇歇。”目光一转,才发现沉枫有异样,目中异色一闪,讶道:“孩子,你怎么了。”

沉枫在母亲面前却不敢隐瞒,但也不想让母亲担心,嘴唇动了动,还是未能说出口。

“呀!你受了内伤!”布衣妇人一把抓住沉枫的手腕。“你,孩子,你是不是被人打伤了?”

沉枫默默地点了点头。

“罕肯达,你竟敢出尔反尔!”布衣妇人眼中厉芒一闪。急声问道:“是谁打伤你的,是不是一群白袍,袍上绣着有一轮金太阳的人。”

沉枫一愣,摇了摇头。“不是,虽然我也看见了他们,但不是他们动手打的我,是两个青年。”

布衣妇人皱着眉头听完了沉枫的叙事,先是松了口气,不住地拍着胸口,“幸好没事!孩子你以后真得多加小心,像这些不关你的闲事就别去乱看,免得遭上无妄之灾。今天幸好没事,但下次——万一你有个什么不测,叫娘一个人怎么办啦!”

沉枫垂首不语。为了隐瞒筱筱的事,他也没说出他是听到“小”、“筱”那两个字被勾起了好奇心才去偷听的。

待沉枫进屋歇息后,中年妇人才自语道:“不是罕肯达,那会是谁呢?想不到现在这些小辈这么沉不住气,就此闹起事来,还险些连累到枫儿。幸好枫儿没事,否则——”她眼中煞光大露,“无论是什么人,我都会让他们感到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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