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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衣长歌之嘉靖豪杰》第廿八章:硬到天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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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丁甲有足够的理由深信,李芸卿此时已经有了和自己同进同退的心念。在今夜的某一个时刻,冥冥之中,他俩已心有灵犀心照不宣。

但目下他们二人的一举一动必定处在怨灵宫之人严密的监视之中。

所以她只能用这种看似放浪出格的方式暗示,来提醒自己。毫无疑问的,她这些行为动作当中,必定另有深意,绝非她本意如此,她也不是那种性格的女子。

宋丁甲自然能领会她想要表达的意思,用一根手指稍稍用了点力,按点在她的肩头上。

李芸卿眼中喜悦的光辉一闪而过,大概是因为他已经了解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而感到欣幸。

不过她依然带着娇羞的笑容,脸上得意的神色也没有消去,她在做着戏,演给怨灵宫监视的人看,以此迷惑她们。

可见此舱必是在对方严密监视中,不但是说话,二人的任何举动,包括表情,也绝瞒不过她们的眼睛,因此李芸卿只好用眼神和动作向宋丁甲表示。

也幸好宋丁甲也绝非寻常一般人,照李芸卿的话来说,“公子世无双”是当得起的!二人心间已有了默契,所谓“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是也!

过了一小会儿,李芸卿不再与他闹腾了,换了一种平和的语气,轻轻道:“公子不觉得困倦么?我可是困倦得很了呢。”

宋丁甲接口道:“岂止是困啊,还倦得很呢,此时要是能酣畅淋漓的睡一觉痛快,天底下便再也没有比这更美好的事情来了!”

李芸卿道:“公子读书多,见识一定很广博,不如讲个有趣的笑话来听听,也好驱赶瞌睡虫。”

宋丁甲道:“这个提议甚好!只是不知你想听什么样的笑话?”

说话之时,心念电转,忖道:“她故意提起“困倦”和“瞌睡虫”这样的话语来,她的话语里面一定有她不能明说的意思,可见她在告诫我要注意,不可大意着了暗算。哎,奇怪!方才我并不觉得困倦,经他一说,便立马生出了几分疲乏无力之感来了,她正是暗示我小心迷香毒物之类的。”

他想通了这一点,思路有如破竹之势,一直推论下去:“不错,在她说话提醒我的时候,隐藏在机关暗处的敌人已经在释放厉害的迷香毒物。嗯,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厉害迷香毒物,倘若知道了品类,或许不难破解。但目下并不知道迷香毒物的品类,须得小心才是。”

李芸卿道:“都可以,只要能祛除睡意就好。”

宋丁甲略一思索,胸中便有了笑话的梗概,清了清嗓子,摆起了天桥底下说书先生的姿态,徐徐说道:“一人娶一老妻,坐床时,见老妻面多皱纹。心中甚是不爽,因而问曰:汝有多少年纪了?妇曰:四十五六。夫曰:婚书上写三十八岁,我读书多了眼神不怎么好,依我看来还不止四十五六,你可实话对我说,绝不休你。”妇硬口,曰:实是四十五六矣。夫复再三诘问之,妇只以前言对……”

宋丁甲说着说着,谈兴正起,不再站着,随意坐在了地上,盘着腿。他指了指他面前,示意李芸卿也坐下。李芸卿也不再拘束,便随了他坐下,坐在他的面前。

宋丁甲接着讲笑话,道:“上床后,夫更不放心,略微思索,心生一计,曰:我要起来盖好盐瓮,不然被老鼠吃去矣。妇“哈哈哈”大笑不止,笑停,曰:倒是十分好笑,你这蠢人,我活了六十八岁,还不曾听闻老鼠会偷盐巴吃的!”

宋丁甲一边看着李芸卿娇笑不止,一边在脑子里飞快的思索着怨灵宫释放的迷香毒物种类,但一时半会,并没有准确的眉目判断。

李芸卿笑停,点评道:“这老妇人只说别人蠢,却不知自己才是更蠢的那个,当真是好笑得很呢!”

宋丁甲话匣子一开便轻易关不上了,更何况是面前正对着李芸卿这样的红粉佳人,他说了一段笑话,还想继续再说,更是有些得意的问道:“还想再听么?”

李芸卿道:“公子若还不觉得困倦的话,能再说一段自然是极好的!只是不知……”

宋丁甲见她欲言又止,忙问道:“不妨直说,只是不知什么?”

李芸卿道:“只是不知公子,可否说得白口一些?公子说得太过文绉绉,我从小长在怨灵宫中,只是粗懂文墨,听得不是很畅快呢。”

宋丁甲连声道了三个“好”,又换出了天桥底下说书先生那副模样,装模作样,眉飞色舞的说道:“有个妇女去虎丘游览,手里拿着丝绸的扇子。山上有个卖字的老头儿,很是有些道行,狂得很,每题一个字要价一文。那个妇女只带了十八文钱,让老头儿题字。那卖字的老头儿在扇子上题字道:美貌一佳人,胭脂点嘴唇。好像观音样,少净瓶。”

李芸卿本想抑制笑意,抑制不住,“咯咯咯”掩着朱唇,娇声笑了起来。

宋丁甲迅速摆了摆手,道:“莫笑莫笑,好笑的还在后面!”

他接着又神采飞扬的说道:“那妇女吃了瘪,拿着扇子下山,被教书的先生看见了,询问此扇子的来历,那妇女把题字的经历告诉了他。教书先生说:哎呀,你被他取笑了!于是教书先生上山去找那题字老头儿,他拿出了十七文钱,试看卖字的老头儿如何题字。卖字的老头儿马上写道:聪明一秀才,文章滚出来。一日宗师到,发呆。教书先生拿着扇子,看了看,含怒下了山。途中遇到一个和尚,和尚询问后知道了教书先生恼怒的缘故…”

“然后呢?”李芸卿迫不及待的追问。

“莫言莫言,且待我说!”宋丁甲已经正说得入了巷,十分不耐烦李芸卿打断他。

他伸出食指作了个“嘘——”状,继续说道:“那和尚也狂啊,自然不服这题字卖字的老头儿,和尚说:等小僧我去为难他,定然要他好看!于是这和尚携带了十六文钱前往找那老头儿。卖字的老头儿写道:伶俐一和尚,好似如来像。睡到五更头,硬!和尚看了看,嘴里念叨了念叨,故意为难那老头儿说:尾韵不雅啊!老衲补交四文钱,你再更换一下吧!”

宋丁甲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润一润朱唇,接口说:“那题字卖字的老头儿说:已经写定了,怎么好抹去呢?不如给你添上吧——”

宋丁甲只说到个“吧——字”,拉长了声尾,藏着掖着了话尾,故意不再往下说了,他存了心也要吊一下李芸卿的胃口。

李芸卿听得十分着迷,急忙催促追问道:“快说快说,那老头儿收了那和尚补交的四文钱补写,到底写了什么?”

宋丁甲见他“不可告人”的目的已经达到,于是慢悠悠的说道:“呀,那题字卖字的老头儿随即操起笔来,大笔一挥,写道:到天大亮!”

李芸卿一时不解,疑惑道:“这个,没什么玄机啊!”

宋丁甲咿呀咿呀念叨了那题字卖字老头儿写给那和尚的整首诗:

伶俐一和尚,好似如来像。

睡到五更头,硬到天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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