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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龙卧墨》05 有人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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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走也得走!事到如今,已由不得你!平时你怎么着都行,可今儿我必须得做一回主,为了你们母子的安全,你必须得听我的。哪怕等找回钰儿之后,你就是让我跪上一天一夜的搓衣板,我也认!”这话说的,让那些下人听了,想笑难忍。

女人从未见审百玉这么说过话,一下子倒怔住了,为了不失面子,她瞪着眼睛说道:“这……可是你说的,到时谁若是反悔谁就是我儿子!”

“莫说是你儿子,就是你孙子也行!你还是快些收拾东西走吧!”众人听了,更是忍俊不禁。

“噢……噢……我爹要是做了你的孙子,那他就是我的儿子,噢……我也有儿子喽……”审百玉五岁大的儿子就在房中,听了他们的话,便高兴地又跳又蹦。

众人听了,再也忍不住,便都发出了笑声。

审百玉两口子也觉得,此时这样说来不妥,不免也讪讪地笑了。这压抑了大半天的沉闷空气,此时总算是稍稍舒畅了些。

女人起身准备,可突又转身回走,指着审百玉的鼻子低吼:“我不在的这些日子里,你莫要寻花问柳!”

审百玉心下无语,女儿寻不见,我连饭都难下咽,还有心思想这个?再说,自从娶了你之后,我那个胆不早就被你给收走?可气归气,正事还是要办的,他无奈地暗中骂了那女人一顿,便去写信。

一切安排停当,那书信也由长福快马送往。审百玉心中便已不再惶惶,看看夜幕降临,想着月伴眠陪着自己也忙活了一场,便命人弄些好酒好菜,来款待先生。

此种情形下,月伴眠哪里还能咽得?于是婉言相拒,告辞而回。

审百玉心下歉疚,便将他送出大门口。

“先生神通,这半死之桐是否会应了小女之事?”审百玉问道。

“园主莫要多想,以老朽看来,审小姐生就不凡,异于常人,常言道:‘吉人自有天相’,应是不会有什么事的。”说罢,转身离去。

“但愿如此吧。”看着月伴眠的身影,审百玉不禁潸然泪下。

月伴眠走出数丈之后,觉得审百玉已是看不清自己,便叹了口气,摇着头自言自语:“此桐半死,怕针对的是你审园主。岂不闻‘梧桐半死清霜后,白头鸳鸯失伴飞’啊?”此时天暗,他在说此话之时,全然没有注意到,胡管事正从他身边经过。声音虽小,却被他全听去了。

接下来的两日,月伴眠一直陪伴着审百玉,等待着长亭山来人,好做下一步的安排。

这日午后,他们除了派少量人,继续往远处找寻以外,又请了一些功夫高手,前去打探那玄衣嬷嬷的行踪。

恰在此时,一位身着粗布中衣,裤腿高挽,脚穿布鞋的年轻后生,静静立在了翡翠园的大门口。他对于身边的一切,丝毫不去理会,就如在这个世上除了他,还有眼前华丽的宅院外,再无他物。他斜睨着那门楼,很是气派。抬起胳膊,蹭蹭额头上的汗水,然后顺带理理松散的发髻,又正正身后的破斗笠,深吸一口气,提步踏阶梯。

呼拉拉,冲出来数人于那大门里,一个个神情紧张,不苟言笑,出得门来,便急急忙忙地往不同的方向而去。

见此情形,年轻人忙又收回脚,退到街上。他惊讶地看着那些远去之人,心里顿生疑云。等了片刻,见再也无人往外走来,他想想自己此行的目的,便又抬脚上阶。

“嘿!去去去!叫花子也敢踏上我们‘翡翠园’的台阶,真他娘的腻歪!”随着这一声喝斥,一个蛮横恶奴,提一根三尺长的粗棒子,跨出高高的门槛,指着年轻人的鼻子走了过来。

“我……我不是要饭的,我……我是来卖……卖东西的。”年轻人顿住脚步,双手伸向前快速摆动,脸上一阵红一阵绿,似做贼被人发现一般,浑身难受不舒服。

那恶奴斜目怒视,上下打量了数眼,道:“既是卖东西,就到市上卖!也不睁开你的狗眼瞧瞧,这里是什么地方?岂是你这等人能进的?你说你不是叫花子,却要想进我们‘翡翠园’,又说要卖什么东西。我看……你莫不是个贼,想趁着我们家里出事,来偷东西?”

年轻人好面儿,又听他说这样说来,更是无地自容。他忙退下台阶,从怀里掏出一个黄绸布包来,急急地辩解:“大爷误会,大爷误会,我……我并不知你家出事,可我确是有一宝贝,知道园主好古玩,想来能够买下它,便……便想进去打听一下。我可不是什么贼!”

“哟喝!你这穷棒子还有宝物?是不是拿爷我开心呢?我看你分明就是一个贼,想蒙混进去才是真!”那恶奴眼小,无论怎么瞪,也只如豌豆丁,便越发显得面目可憎。年轻人经这通奚落,血气上涌,见他如此刁难,遂恶心于那丑陋的嘴脸,退却之意萌生。

他强忍心中怒火,暗暗想道:我本就犹豫要不要将此物卖掉,得,既是人家门槛如此之高,不让进便不进罢,只是我得另想办法了。于是要将那布包收起,刚一低头,忽感一身影闪至跟前,既而便是一只大手,抓住了自己的胳膊。

年轻人大骇,像是有人来抢自己的东西,便拼命往后撤来。

“小兄弟勿惊,小兄弟勿惊!”来人不是别人,乃是园中的管事——胡通,他拉住年轻人,笑道:“看你憨憨的样子,说的应是实情。我的这位兄弟是个愣头青,说话不大中听,你莫往心里去,只当是他放屁。来来来,看你一路辛劳,先进来歇歇脚,看我能不能帮你把这事给办好?”说着便硬是拉着年轻人走上了台阶。且走,且暗中对恶奴翘起了嘴角。

恶奴反应不及,不知园中管事此话为何意,心下想到:现在园中都已是乱成一团麻,你还有闲心来管这等事?哈哈,不对,不对,他本就是胡管事,若是连这种事他都不管的话,那他又怎能配叫“胡管事”呢?想到这里,他却窃笑起来,好歹冲着年轻人歪歪头,不再阻拦。可胡管事为何要管这事,他挠着头皮又想了片刻,还是一头雾气,只得骚眉搭眼地跟着二人走了进去。

刚一进门,那园中管事便将大门关牢,然后问道:“你是哪个山头的?是不是送信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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