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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红楼之昏君驾到》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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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已经半个多月没到长乐宫晨昏定省了。

所以今日逢九大朝之后,到麟德殿暂歇片刻,一说要到长乐宫去,戴权立刻吩咐小太监一路跑过去给长乐宫报信。

“只当他忘了我这个当娘的,原来没有啊?”邓太后这些日子,一直为儿子在太上皇面前小心周全,此刻听说人终于来了,忍不住开口抱怨。

“你既想见他,只管派人喊他来就是,何苦逼着自己。”太上皇道。

“我说了几次,陛下索性就传召让皇帝来长乐宫,您不是不肯么?总说是国事为重,国事为重的,臣妾怎好开这个口,倒显得臣妾不顾国事了。”邓太后笑道。

“处置安南战后事宜,处置甄家,还将云贵、两广、湖广、四川四个总督急急的调进了京,这番大动静,他走不开也是应该的。”太上皇摇头。

“是啊,都已经是而立的人了,还这么说风就是雨的急性子,这天子一犯急,底下还不得跟着了火似得,乱成一团呐,我也劝过,只是说了不听的。”邓太后道。

“承泽,去迎一迎你皇兄。”邓太后转而吩咐幼子。

太上皇第九子,承泽,年十一岁,在太上皇退位后出生,生母是江太嫔,自小养在长乐宫中,太上皇身边。

承泽领命出去,站在宫门外等了片刻,就见天子坐在步辇之上,被侍从近卫簇拥着向长乐宫这边过来。

天子下了步辇,承泽抱拳行礼,撩衣要跪,被几步过来的天子一把抱住,拎了起来,扛在肩上,笑道,“多干净的袍子,别弄脏了。”

“皇兄好久没来了,父皇母后十分想念您。”承泽第一次被皇上这么抱起来,脸都红了,磕磕绊绊的说道。

“是吗?那承泽想不想皇兄?”天子好心情的逗他。

“想。”承泽乖巧的回道。

“戴权,回去下诏,改改这宫里的规矩,除大朝外,皇室一律免跪。”天子一边往宫内走,一边吩咐道。

“是,奴才遵旨。”戴权忙道。

“什么事儿这么高兴,你仔细着别摔着他。”邓太后看着两个儿子,大的扛着小的进来,心中高兴。

“多日不曾来问安,今日来了,见父母安康,自然高兴。”放下肩上的承泽,天子笑着行礼。

“这小东西,缠着你母后的时候,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很会闹腾,到了你手里,倒是乖得猫儿似的。”太上皇觑了一眼脖子都红了的小儿子,笑道。

“自然是因为母亲偏疼幼子的缘故。”天子坐到太后下手的椅子上,回道。

“朕估摸着你还没忙完,干什么来了?不止问安吧?”

“是,还有别的事。”天子点头,笑着冲幼弟招手,“承泽,来。”

承泽仰头看看太后,害羞的似是想躲,忍了忍,才没躲到太后身后去,腼腆的一笑,才肯磨磨蹭蹭的站到天子面前,没防备被皇兄一把搂进怀里,惊得抖了一下。

“他是你哥哥啊,怕什么,他能吃了你?”皇太后饶有兴趣的笑话儿子。

“父皇,母后,儿臣打算封承泽为怡远亲王。”

皇家惯例,皇子十六岁封王,或出京为藩王,比如他的两个兄弟,或就在京中建王府,比如当今皇帝的几个兄弟。

现在藩王早无开国初时的大权在握,不过是养在外地王府中而已。

只是他的这个儿子,一向不放心把兄弟们放远了,索性说外地不如京中繁华,又为体谅太上皇、皇太后爱子心切,不忍令骨肉远离,故而尽数都安置在京中。

他的第六子、第八子也是吴太妃所出,与皇帝是一母同胞,可也没见皇帝提前说起封王的事,皇帝一向也不大留意这个幼弟,倒不知道他突然间哪里来的这么些手足之情?

“这是儿臣一番做兄长的心思,惟愿九弟能一生怡然和悦,万事顺遂,平安康健。”

“我还想着再养他几年呢,他还小,总不能现在就开府?”皇太后爱怜的看着依在身边的幼子承泽。

“母亲说的是,自然不会现在就开府。”

“启禀太上皇、皇太后,启禀皇上,吴贵妃、贾贵妃、平妃、舒妃带着后宫的妃嫔们来请安了。”长乐宫总管太监孟永柱进来回禀。

“恩,让她们去承明殿候着。”皇太后道。

“这也不是初一十五的,怎么这样整齐?”太上皇奇道。

“还能为什么?还不是他最近懒怠了闹得。”皇太后指着儿子,笑着抱怨道,“以前皇帝日日来这长乐宫中给咱们请安,不说平时能碰上,赶上初一十五的,她们一齐来时,总能见个面,说句话,如今皇帝大半个月没过来了,一得了信儿,还不都得过来见见?”

“儿子忙过这阵子,定然多过来。”皇帝赶紧低头赔罪。

“你忙你的吧,国事要紧,我不过是白说一句。”皇太后说着起身,嘱咐道,“跟你父皇说完了国事,时候还早就过来承明殿见见她们,,你也别忒偏心了,喜欢不喜欢的,都是给你生儿育女的人,你那九个皇子两个公主也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总也要给她们留几分体面,凡事和缓着些才好。”

太后自去承明殿,太上皇看着自己的第七子和第九子,默然片刻,开口道,“说吧,何事?”

“父皇,不是儿子非要跟二哥过不去,实在是他这次闹得太不过分了。”皇帝摸着幼弟的头发,语气清冷严肃,“折了七千将士,两个总兵,这妄为也妄为的太过了。”

“西宁王那里,问清楚了?”太上皇顿了片刻,问道。

“二哥已经是将人祸害的不轻了,儿子怎好再为难逼问他。”皇帝摇头,“只是将出兵前后事宜仔仔细细的问了几遍,二哥背后做的那些事,他有的知道,更多的不知道。兵者,国之大事,他必不敢欺瞒,涉及二哥,就也是天子家事,莫要说他一个异姓王,就是儿子自己,处置起来,也都顾忌重重。倒不是说西宁王敢欺君,是儿子觉得,这次领兵,前有敌军,后有二哥掣肘胡为,他也赢得十分艰难,故此实在不该为难他。”

“朕倒不知道你何时学会体贴臣下了?”太上皇奇道。

这个儿子秉性刚毅严苛,最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兄弟情上也很淡薄,怎么,这是转了性了?

他满以为他这些日子是忙着让西宁王作证指认忠顺亲王胡作非为、意图谋逆,正想着怎么保全自己的二儿子忠顺王承勋,本以为他是一定要处置的,难道不是吗?

“……刚学会的。”天子眨了眨眼。

“今日儿子刚将一个供出皇兄利诱胁迫他的昏官的供词删减了,只问贻误军机,不问勾连皇亲之罪。”天子静了片刻,方道。

“哦?”太上皇颇为意外的挑眉,看着自己这个儿子。

“古语云,君子爱人以德,小人爱人以姑息。儿臣,怕父皇母后伤心,不得不,姑息养奸了。只是父皇,危及社稷之事,可一不可再。”

“还有呢?你们的兄弟之义呢?”

“这个,怕是二哥那里,于国,已忘了身为皇家血脉的责任,于我,也已经忘了兄弟之义。”皇帝摇头,神态颇有些唏嘘。

“如此,也好。”太上皇突然觉得困乏了,摆摆手让皇帝带着新封的怡远亲王退下。

太后从承明殿回来时,两个儿子都走了,太上皇正歪在榻上,闭目不语。

“承玮走了?承泽呢?”

“他还能把自己弟弟弄丢了?”太上皇哼道。

“陛下怎么了?”太后依在丈夫身边,轻声道。

“两件事,你记好。头一件,即可命人传朕旨意给忠顺亲王承勋,告诉他,各安其分,才能各得其所,否则,就莫怪天家无情。第二件,将来有一日,若他再——”

“陛下说什么呢?”太后忙道。

“别怕,迟早要说的话,你且听好,我如今精神一日不如一日,现在不说到时候怕就要忘了。第二件,将来有一日,若他再犯,你好歹替他在承玮那里求个情,留他条命。”

“臣妾这就命人传旨,重重的训斥承勋一番,即刻叫他闭门思过,将他养的那些门客,一律遣散,查出来的那些与他勾结的朝臣,说给皇帝知道,一律罢黜不用,有罪者一律不得容情。”邓太后一字一句的说完,忽的落下泪来,“陛下,臣妾一定严加约束他,一定好好地看着他,不让他再行差踏错一步。”

“好,好,别哭了,就依着你说的办,你替皇帝好好看严了这个孽障,再不许他行差踏错一步。”太上皇心下一软,附和道。

刚刚皇帝说起‘折了七千将士,两个总兵’时,那掩不住的凛冽之意,让他不得不心惊。

这次的事,怕是不会就这么算了,将来翻出来,要不要命,都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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