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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神元草根逆天记》第五章 这种香气其实就是灵魂之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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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薇一开始并不想回家。因为,回家对她来说,简直是个噩梦。可是,她又不能不回家。

“你怎么可以不回家呢?你不回家,你的家在哪里?”

“只要有人收留我,在哪里都是家。我都愿意留下来。”

“怎么可能呢?”

“怎么就不可能呢?”

“问题是有谁收留你呢?难道在家你就没有意中人。”

说到意中人,采薇不吭声了。说实话,她还真有个意中人。这个意中人是谁呢?就是任永。

这个任永长得颇为清秀。是她自己看上这个小伙子的。这个小伙子也非常喜欢她。二人简直就是一见钟情。

“世上有没有一见钟情的感情?有没有一见钟情的爱情,还真是有。神仙姐姐,你相信有吗?”

“我相信有。”

“我也是相信有。我和我的任永哥就是这样的爱情。”

“那你还想留在外面不想回家?就不怕别人抢了你的心上人?”

“可是,我怕回去,他们又要逼着我去做姑姑。我实在是不想做姑姑。”

“有什么办法可以阻止这件事呢?”

“请神仙姐姐帮我想办法,请帮我战胜他们。”

“可凭咱们的一点点努力就真的能改变这种状况吗?”

“是啊,这个情况太根深蒂固了。要想破除它,还真的很难。”

“可是,就因为很难,我们就没有办法了吗?”

“我想,世上的事一定会有办法的。只是我们还没有找到它。”

“那么,最好的办法在哪里呢?”

采薇与她所谓的神仙姐姐都陷入了沉思。

“神仙姐姐,如果真要回家,我想走着回家。一路上,可以结识好多人,可以看到许多没有见过的风景。或许,有些好主意就是隐藏在民间。因为民间真的藏龙卧虎。”

“这倒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只是,你真的能找到回家的路吗?”

“能,一定能。”

“难道有什么记忆吗?”

“我心里有香味。那种对故乡的香味一直保留在心里。”

这天,采薇告别神仙姐姐,她踏上了回家的路。这条路对她来说,对一个弱女子来说,是非常艰难的,可是她就是那执着地走,不停地往前走。

她要遁着心中的香气往回走。

这种香气其实就是灵魂之香。

这天,她来到一个快要消失的村庄,在这个村庄里,她见到并认识了一位叫耿玉花的女人。很快,她们处成了好朋友。

因为,这个村庄里只住着耿玉花一个人。

“老婆婆,怎么可能就您一个人呢?”

“这有什么怀疑的?就是住着我一个人呀!”

“那其他的人呢?他们到哪里去了?”

“他们都搬到山下去了。”

“他们搬到山下干什么去了?”

“他们谋生,养家糊口,更为儿女们上学。或许山下对他们来说是个吸引呢。”

“那您为何不走呢?”

“因为,我在这里守着一个人。”

“谁?”

“这个人我不能告诉你。”

“是您的心上人吗?”

“你一定要知道吗?”

“如果老婆婆告诉我,那我一定想知道。如果老婆婆不告诉我,那我只能陪着您住下来,直到发现这个人是谁。”

“那你就住下来吧。”

就这样,采薇就和这个叫耿玉花的女人住了下来。

耿玉花告诉她:这个村庄的来历,这里所有的一切——

前几年,儿女们来看耿玉花,大都带些罐头,因为保质期较长,带其它的,好像就有些催撵着人急赶着吃似的,不吃就坏掉,比如糕点,也就放个三五天到一周的,时间长了,味儿一变,就不好吃了。罐头是各种水果的,杏儿的,梨儿的,葡萄的,什锦的,反正只要是市面上能买到的,都有。耿玉花舍不得吃,女儿带来的,给孙子留着吃;儿子带来的,给外甥留着。吃了以后的罐头瓶,剥掉商标,耿玉花用清水洗过,盖上盖,倒扣在板柜上,一排一排,而且老人讲究吉数,有时是九个,有时是十三个,无形当中形成了阵列,有时还要扣两层或三层,大小一律律的,连成一个结晶体,晨光下或是晚霞中,阳光透过窗玻璃射进来,照着这些结晶体,耀眼夺目,反射着光芒。其实,不是整个罐头瓶在反射光芒,而是罐头底和瓶口孤线的部位反射出钻石似的白光,有时是一洼一洼,有时是星星点点,显得一排排罐头瓶亮晶晶的,犹如一豆豆美丽的星光,光亮了整个屋子。到了秋天,或者是末伏,耿玉花常常把吃不了的西红柿做成浆,灌在这些罐头瓶里,有时是炒熟的,有时是原汁原味熬制出来的。炒好的,到了冬天,打开瓶盖,倒出来直接就能调面;原汁原味儿熬制的,要放到来年惊蛰以前,等儿孙们来了,打开几瓶,倒在镶有万寿图案的蓝花边碗里,舀上两勺子白糖,细细的抖匀,让孩子们喝。看着孩子们吸吸溜溜咂嘴舔舌,耿玉花说,这比惊蛰梨顶事,败火!有时,耿玉花还把吃不了的辣椒切成碎碎的,同熟透了的西红柿炒在一起,放些许炒熟的花生仁或黄豆瓣,或急火煮沸或慢火煨炖,做成家常豆瓣浆,装进罐头瓶里,味道也很地道,红艳艳的,摆在板柜上,太阳一照,家里喜气洋洋的。等儿女们来看她时,分发给儿女们带回去,让他们在缺菜或少菜的年月里调味。

这一两年,儿女们跑得更勤了,带的东西更多了。耿玉花嘴上说,来的时候什么都不要带,可不带能行吗?米面盐油酱醋茶糖,哪一样能少得了!

关键是附近没地儿买!

“为什么会没地方买呢?”采薇又不住地缠着耿玉花问这问那。耿玉花一点都不生气,都不会表现出不耐烦的神色,相反地,她会非常有耐心地告诉她,这是什么原因,那是什么道理。

“因为我之前告诉过你,人们都已经都搬走了。”

“哦,原来如此。”

在耿玉花慢慢的叙述中,采薇慢慢明白了,这个村庄叫后周山。

麦子在后周山是早就没人种了,自己不种麦子,白面就得买。绿豆、谷子、糜子先是还小量地种着,后来,这些也没人种,嫌麻烦,都是大片大片的玉米。玉米收了就粜给贩玉米的,倒也省事。自家碾磨的豆面、谷米、糕面,是再也不会有的了。村子里原来有杂货铺,小卖部啥的,可住户越来越少,业务量越来越小,做这些买卖的慢慢卖不了东西养不了家糊不了口,憋气得不行,眼热城里市场大,人流量大,业务自然就好,哪里好就往那里走,这些人家就陆陆续续迁下山进了城。

儿女们买来的米面豆类,耿玉花分别装在一个一个的袋子里。白面一个袋子,红面一个袋子,豆面又一个袋子,江米面偶尔也吃,蒸个油糕呀什么的,也要一个袋子;大米一个袋子,小米,当然也要一个袋子。绿豆、红小豆、燕麦皮等等煮粥的豆子也各要一个袋子。怕生热起虫子,怕老鼠糟蹋,耿玉花就把袋子放进洋灰箱子里。大袋儿小袋儿,布袋儿塑料袋儿,都有,各有各的用,也一定不能乱。这一样放在这里,那一样放在那里,常吃的放在手底,一探手就能舀到;不常吃的放在角落里,反正顺序只有耿玉花知道。有时候,儿女们替她拿一样东西,翻过来掉过去就是找不到,就问,妈,妈,你这东西到底搁哪了?耿玉花一边骂,说,都是山里捉过来的,啥都不知道。边说边过来自己拿,一探手便是。

不管啥事,只要靠谁,依赖人,就得受制。耿玉花常暗自叹气。

“原来婆婆是个特别爱劳动又勤劳的人。”

“那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呢。你看这些都是我自己种的。”

“婆婆真了不起。要是那些没有往山下搬的人都留在这里,那该多好呀。”

“不可能了。”

“为什么?”

“因为,那里有一个巨大的魔力呼唤着他们。”

慢慢的,家里所用一切都是儿女们从城里给她捎带的买。可,想吃豆面,袋子里恰恰是白面;想吃高粱面,儿子捎上来的偏偏是玉米面;粥里想煮些红小豆,催了女儿几次,就是忘,就是记不住,就是捎不上来,每次上来都说忘了,也不知是成心的还是无意的。耿玉花的心里就有些不高兴。不高兴也不说在嘴上,是轻描淡写不经意的那种,是一提就放一放就散却时刻缠在心上的那种。

这种不高兴谁也能觉察出来。

儿女们由不得就轮番劝说耿玉花。

“妈,咱下山住吧,今儿捎这,明儿捎那的。你不嫌麻烦,我们还嫌麻烦哩。城里啥都有,你想吃啥立马就能去买,现成!还用得着这样上上下下捎来捎去的麻烦!再说,你看咱这后周山就剩几户人家了,难道你要守到最后?不可能守成你一个人吧?你一个人,孤零零的,守得个啥呀!再说呢,把您老人家一个人扔在这儿,要是有个三灾六难的,我们哪能放心!”还是大虎语重心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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