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茵陈四月蒿，五月砍来当柴烧。春秋挖根夏采草，浆果初熟花含苞”。

扁鹊城，

作为五大中医之国金国的药都，一直流传着这些古老的采药歌诀。

时间沉淀着古老的本草文化，也夯实着扁鹊城人民繁荣的根基。

一月的傍晚，整座城寒冷肃杀。

一家小饭馆门口，地上脏水混合着餐巾纸、烟头等杂物，立在门口右侧的广告灯箱上，亮着“包子、馒头、家常菜”几个霓虹字。

小饭馆只有十几个平方，最避风的角落处，坐着一个二十来岁，面容清瘦的小伙。

他穿着单薄的西装，点了一碗干饭，两个馒头，旁边一小碟酸菜是餐馆送的。

馒头有点噎人，还吃的是干饭，小伙不时喝着餐馆免费的茶水，不停地倒铝制茶壶，喝了一杯又一杯。

旁边的老头看见后很奇怪，吃馒头不点稀饭？

而老板娘则是习惯了，这年轻人晚上都是这么吃的。

秦天这样点，是因为稀饭容易饿，吃干饭续几碗，不容易饿。

作为一个医药销售，在公司干了快一年了，还是因为业绩不好，被老板开除。

但今天是他在孤儿院时，院长妈妈给他定的生日，秦天还是决定奢侈一把，纠结了半天，问老板娘点了一盘十五元的番茄炒蛋。

用番茄炒蛋来告别霉运，告别低工资压力大的工作，冲淡失落郁闷的心情。

老板娘眼睛一亮，说道：“今天你发财了，终于大方了一回。”

秦天默不住声，一边喝茶水，一边就着酸菜啃着馒头。

饭馆墙壁上挂着一个40多英寸的液晶电视，里面放着今天的新闻。

随着屏幕播放太空中火星的模型，主持人解说道：

“今天晚上，美丽的土星、距离地球最近的外行星火星和天蝎座最亮恒星‘心宿二’，三者依次连成一条直线，又将出现罕见的三星一线天文现象，也就是传说中的‘荧惑守心’。

“历史上所有实际发生过的‘荧惑守心’天象共38次。”

那位胡须花白的老者，坐在秦天旁边的一张木饭桌旁，看着新闻，沉吟道：“天变有异象，人变有异相。”

满足地吃完番茄炒蛋，一点渣渣都不剩，秦天打了一个饱嗝，径直走向自己租住的地方。

饭店所在地是棚户区扁鹊镇二村所在地，他租住的地方则是更远一点的四村。

中间的三村几乎都拆迁了，被修扁鹊学院全部征了地。

冬天的夜里，北风呼啸，刮在秦天的脸上犹如刀割。

没了叶子的树，鬼影幢幢，张牙舞爪。

嘎。

嘎。

路过扁鹊医学院的实验林，秦天听见了怪叫声。

虽然道路旁有昏黄的路灯，但看着林子里黑漆漆、狰狞的树影，秦天心里打鼓，回头望了望后面，期盼有人能够出现一起行进。

他小心翼翼地朝前走着，唯一能听见的是自己的脚步声和急骤的心跳。

风中时不时吹来一阵阵中药味，这是实验林里学生们炮制药物留下来的。

隐约看见林子里冒出了一点火光，有两个白影若隐若现。

眯了眯眼睛，仔细一看，不是眼花，秦天头皮有点发麻，环顾四周，

心想：今晚居然没有人走这条路，难道太冷，学生们都不出来了？

看着那两团白影，想退回去的秦天，后背突然一阵发凉，感觉有什么东西盯住了自己。

咚。

一团黑影从天空射下，砸在离秦天只有五米远的地方，地上被砸出了一个大坑。

秦天好奇地上前一看，一口黑色的棺材。

在微弱的路灯下，棺材边缘渗出鲜红的血。

吓得秦天双腿如铅，顿时挪都挪不动了。

一只奇怪的爪从棺材里伸出来，紧接着又是一只。

发出嘎嘎的怪叫。

咚。

又是一团白影砸在棺材前面。

一块石碑，萦绕着金色的雾气。

棺材中的怪爪加快了爬出的速度，两团黑影伴着叫声直奔秦天，昏暗的路灯被冬日雾气包裹，秦天看不清楚那是什么东西。

本就有点受惊的秦天，被这突入起来的变故吓得瘫倒在地。

“啊。”他不禁发出一声尖叫。

突然，石碑化作一道金色电光闪过，没入秦天的眉心。

紧接着，他发现自己的眼睛似乎清明了许多，那两团黑影原来是乌鸦！

这时，本来想要进攻他的乌鸦似乎有了什么顾忌，盘旋了几下，径直就飞走了。

秦天从铁板一样冰冷的水泥路上爬起来。

眼前的棺材、石碑消失不见，地上坑洞也不见了。

秦天眨巴眨巴眼睛，心想：幻觉？

正在纳闷中，

“不是吧。”

他看见那两团白影正在飘过来，飘得飞快。

正在他拔腿就要跑时，对面喊道：“怎么了？”

“是人！”秦天长吁一口气。

近距离他才看清，是两个穿着白大褂的医学院学生。

“兄弟，你刚刚怎么了？”

这两个学生听到秦天的叫声，就飞奔了过来。

秦天觉得事情太离奇，说出来会被学生当成神经病，也没有证据证明，

于是只好忽悠说不小心摔了一跤。

交谈之中，秦天知道这两学生原来是在实验林里炮制中药，现在这么刻苦的学生已经不多见了。

作为一个医药销售，天天卖药，还没有见过这些中药是怎么制出来的。

同时，也想知道这些学生是咋个读大学的，秦天来了兴致，想跟着去看看，也可以稳稳心神再走。

眉心的金色光芒在他的肉里若隐若现，秦天感觉越靠近那制药处，他的眉心就越舒服，暖洋洋的。

踩着枯叶和杂草，来到他们的实验地，用手机照了照，秦天看见一个用烂砖头和泥土砌的四方灶台，上面铺着稻草，冒着灰白的烟热气。

正在他想要提问时，脑海里自动浮现出一段信息——炮制附子。

附子，植物乌头的子根，其富含的乌头碱有剧毒，但经炮制后，附子可演变为中药里的“回阳救逆第一品”，具有补火助阳，散寒止痛的功效。

……

秦天感到莫名其妙，自己什么时候知道的这些中药炮制技术，难道自己开窍了？

当初自己干医药销售，函授了药学方面和中医诊断方面的文凭，但都是浅尝辄止，根本没有学到过什么，只是为了方便忽悠，销售的时候说一些专业术语而已。

他有些出神发愣，但脑海中的信息在头脑里是那么的清晰，难道是刚刚摔了一跤，脑震荡了，激发了身体的潜能，将以前看过的所有药学书籍全部记起来了。

为了验证自己脑中突然出现的知识，秦天试探道：“你们这是在炮制附子吧？”

怕自己开黄腔，被学生看不起，他说的声音有点小。

那两个学生眼瞳一收，这人是内行？

“哥，你知道这古法炮制附子？”那年长一点的学生问道。

他不敢相信这家伙看都没有看里面的情况，仅凭这灶台和表面的稻草就知晓了一切。

秦天估摸着自己说对了，有点小自豪，在大学生面前可以露一手，心情有点小爽。

于是他接着说道：

“我看过一些书籍，学习过一点药物的炮制方法。”

欲言又止，秦天不敢深入再说，怕说错了露馅儿。

两个学生好不容易找到同道中人，于是鼓动道：“那你具体说说你所了解的。”

见学生们很有兴趣听自己说，秦天有点根据脑中信息，小心翼翼地说：

“你们这附子有问题，炮制不出好的药性。”

说完，他观察着两学生的反应。

果然，年长的学生一听，有点不以为然，这可是他们好不容易翻阅古籍查到的古法炮制附子的方法，怎么可能会不好？

“哥，你是没见过这样炮制附子吧？”

他觉得秦天一个搞医药销售的能有多大能耐，能比过他们这种医学院的学生，这古籍上记载的方法还能有错？

另一个年龄小一点的也一脸不屑，补充道：“这可是古法炮制附子，整个医学院可能都只有我们知道，学校图书馆都没有这种炮制书籍，我们是费了好大劲儿才淘到的一本古籍，上面有此记载。”

秦天心里有点打鼓，可能自己真的错了，看着二人轻视的眼神，秦天后悔自己乱说话，暴露了自己的知识不足。

但根据脑海中的信息，他刚才从学生的口中已经验证了这就是炮制附子，那么脑海中的信息是有准确性的。

看见两个学生不再搭理自己，自尊心有点不好受，他鼓起勇气说道：

“这附子是你们从哪儿买来的？”

“中药批发市场啊。”年纪小的学生答道，这可是他们查了资料，按照方法精心挑选的，想来也没什么问题。

“你们知道药农为了保鲜，一般都用的什么来处理附子？”秦天问道。

“据说是胆巴，也就是卤水。”这一点他们可是做了功课的，年长一点的学生颇为自信的回答。

他淡淡一笑，心中有点蔑视：这位哥不服气，还想考自己，我们可是扁鹊学院的，不是你这种医药销售能够比的。

“对，问题就出在这胆巴上。”秦天认真地说道。

“胆巴属阴性物质，用其阴性平抑附子的火性，以达阴阳平衡。这有错？”

那年纪小一点的学生也瞧不起这医药销售挑刺了，抖落出他正规军学到的大学药学知识，他倒要看看这医药代表能够找出什么毛病。

秦天豁出去了，一下子将脑海中的信息复述出来，说道：

“自古以来，胆巴价廉，而盐是贵重商品，用盐制附子实在太贵重、太价高，故只能改用为胆巴，这是古人从经济和物质条件角度考量而不得不作的选择，是无耐之举。

“火神派中医用附子就是取其火性之偏，以扶正辟邪，如果用阴性毒物胆巴将其制成中性或阴性毒/品，那还有何意义呢？

“理应改用海盐来浸泡加工附子，让附子的阳性无损，让附子升华为阳中阳，火中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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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

作者：虞世南(唐)

垂緌饮清露，流响出疏桐。

居高声自远，非是藉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