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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剑天涯路》第一章 竹林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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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林村位于眉州西南部,这里地势偏高,丛山峻岭。整个村子只有百来户人家,依山而建。山顶有一间土地庙,村人常年修葺却也不显得破败。

土地庙下方是一片悬崖峭壁,更下方则是一条大江。

江的另一边还是山,山上有座庙,名曰:竹林寺。与土地庙好似遥相呼应。

……

“人,生而有灵,不属三界中,只在五行地。”

……

老师所讲的每一句柳开都听得非常认真,尽管有很多地方听不太懂。不过,这不重要。只要把没明白的地方记下来,等下课再请教老师,老师总会给他讲明白的!

……

一条残破却打扫得很干净的走廊,一块挂在走廊壁上的小黑木板,四五个小木板凳被七八个小孩挤着坐。

这就是柳开学习的地方。

除了柳开,来这里上课的人都是不固定的。少的时候四五个人,多的时候七八人。一到农忙的时候几乎就只剩下柳开自己了。因为其他孩子都要帮着父母忙农活。只有柳开不用干活,这也是其他孩子最为羡慕他的地方。

柳开家里很富裕吗?恰恰相反,他家是村子里最穷的,没有之一。柳开家是在他曾祖父那一代搬来这个村子的,属于外来户。当年没有田地,全靠一家人双手开垦出来。位置好的,土壤肥沃的早被原住民开发了。柳开家的田地又远又贫瘠,每年的收成相对于其他村民自然是最差的了。

好在恰逢太平盛世,竹林村又地处偏僻。所谓山高皇帝远,日子虽然苦了些,却也不至于无法过活。

即便再苦再难,柳开的父母也从来不让他碰一点农活。溺爱过份了吗?事实并非如此。

柳开从小体弱,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的。基本是药不离口,拐不离手。柳开父母哪里还敢让他干活呀!不过柳开从小很聪明也很懂事,常常力所能及的帮父母做一些家务。很多时候柳开都在想,难道这辈子就这样了!看着父母每天累得汗流浃背,柳开很是心酸,然而他却无能为力,只能痛恨自己的身体为什么这么弱。

……

唐家是村里大户,皆因家中有人在朝廷做官。所以唐家在众人眼中就是达官贵人。

两年前,唐家二叔辞官回乡,在竹林村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同行还带了一对儿女,弟弟与柳开一众孩童年龄相若。姐姐则是要大个四五岁。

……

不知是出于玩耍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唐家大小姐居然在土地庙教起一群孩童读书识字来。听着一群小孩乖乖叫自己老师,唐大小姐好像得到了满足,而且这一教就是两年。也可能是除了读书她找不到别的事做,顺便还拉着一群孩子伴读,想想也是赚了。

……

“好了,时间不早了,今天就到这里吧。下课!”唐家大小姐看了眼外面的天,对着下面的小孩们说道。

“老师再见!”一群小孩嘻嘻哈哈的打闹着各自回家去了。只有柳开没有走,因为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他要把黑板,板凳放好。免得下雨飘到走廊打湿了。其他孩童来这里跟着读书可能只是好玩,然而他却不一样。柳开只能用心跟着唐家大小姐学习,争取有一天进城考取功名,入朝当官。只有这样,才能摆脱父母起早贪黑忙碌的命运,这也是柳开的梦想。他从来没有对人说过这个梦想,他知道,一旦说出来,别人肯定会嘲笑他。因为大家都知道要考取功名是多么的困难,难如上青天!

……

唐家。

唐家大小姐刚一进院就被神神秘秘的弟弟拉去一边说起了悄悄话。

“姐,我跟你说,家里来客人了,父亲正在书房接待呢?”

“客人?父亲在眉州做了十年县令也没有什么人来拜访!这辞官回家都两年了,怎么反而有人来。”

“我怎么知道?你说会不会是叫父亲回去做官呀!来人穿着官服呢。”

“我看不可能。再说大人的事我们少管,赶紧回房去。”唐大小姐说完也回了自己的房间。

……

唐家书房。

唐天化看着眼前人,很是诧异。李齐乃是锦江府的都统,早些年唐天化去府城绩效考核时都会碰面,一来二去就认识了。关系说不上好,但也算不上差。

“李大人,真没想到。我这里可谓穷山恶水,你居然能不辞辛苦找来。不知所谓何事呀!”

“唐兄,明人不说暗话。我这次来可是奉了上头的命令?”李奇指了指头顶接着道。

“风痕将军你听说过吧!”

风痕将军?唐天化觉得很耳熟,就是一时想不起来。应该是很久远的事情,细思之下,唐天化的脸色慢慢变得不自然起来。有兴奋有惊恐最后剩下一声叹息!

“想起来了?”

“如果你说的是那位不败战神的话我确实有耳闻。”只是唐天化更加费解了,风痕将军是神龙国的传说,故去已经一百多年了。跟李奇找自己有什么关系?

……

柳开收拾完土地庙,拄着自己的拐杖顺着蜿蜒的山路往家里走去。

抬眼望去,

盛夏落日的余晖映红了半边天,看来明天又是一个艳阳天。

柳开回到家时,父母忙活还没有回来。把中午剩下的三个红薯热了一下,柳开便搬个小板凳来到路边等待。

不多时,前面来了一个人。待到近前,原来是一个过路的乞丐。

“小兄弟,行行好,我三天没吃饭了!”乞丐弓着腰,手捧着一个破瓷碗,看起来非常的可怜。

“你等等!我去给你拿吃的。”柳开柱着拐杖回到家里,揭开锅盖比较着拿了一个最小的红薯就出来了。

“给你,小心烫。”柳开小心的把红薯放到乞丐的破碗里。

“谢谢你,谢谢你!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乞丐边走边回头看柳开,好像要把他记在骨子里。

柳开不知道哪里来的乞丐,不过从小也见过那么几回。刚刚帮助了人,柳开感觉心里一股热气流过,暖烘烘的。

“难道这就是助人为乐?”柳开回忆了起来:

“唐老师,你说助人为快乐之本。为什么帮助别人会快乐呢?”

“你付出了,换来了别人对你的认可,你的存在感就会涌上你的心头,使你感到很快乐。”

……

柳开的思绪很快就被人给打断了。

“柳开,你父母回来没有。”

“还没呢,不知唐村长找我父母有什么事吗?”来人正是唐家老爷,也是竹林村的村长。

“叫你父母吃了饭来我家开会,有天大的好事。别忘了!”临走时唐村长再次强调了一遍。

柳开虽然疑惑,但是大人的事小孩不会去过问。因为一直以来大人们都是那样教导孩子的。

……

饭桌上,柳开父母看着两个仅有的两个红薯一时没有动手。

“我记得明明剩了三个呀!”柳母疑惑道。

“母亲,我太饿了。所以就先吃了一个!”柳开只能撒谎。第一次撒谎,说不紧张那是假的。不过柳父柳母以为孩子怕受到责罚才如此紧张一时也就没有在意。

“记得下不为例,吃饭一定要等长辈先,这是礼数。教你就要学着,否则出去别人会说你没有家教,丢了祖宗的脸。知道了吗?”柳母边教育孩子边拿了个红薯放在柳开的碗里。和柳父分着吃另一个。

“娘,我吃过了,不饿!”柳开使劲憋住眼泪,半响才开口。

“再吃点,你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我和你父亲还要去村长家里看看有什么事。你守着家,记着不要给陌生人开门。”

等柳开合着眼泪把红薯吃完,柳父柳母早已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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