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河的尽头，一个高约两米的小瀑布，下面一块万平米左右的湖泊。

湖泊中满是荧光鱼，荧光将湖中一切照应得清晰可见。一批批的荧光鱼跃出水面，想跳入地下河，有些成功，逆流而上，有些失败落入湖中，再接再厉。

后面的异兽在吃饱之前不会再追来。赢前坐在地上休息，他的腹中饥肠辘辘。这个地下洞**找不到可以食用的东西，荧光鱼腥味太强烈，无法下口。

赢前仔细观察了一圈湖泊，无所发现，但他确信有出口。湖水很清澈，表面它是活水，它有联通外界的水道，只要找到通道，便可以离开。

湖中有一个地方鱼群密集，不断有鱼加入、离开，不见增多也没有减少。赢前隐约感觉那里便是出口，他起身，跳入湖中，朝着那个方向游去。

鱼群散去，一个宽约两米的洞口出现，正有荧光鱼在其中进出。赢前潜入洞内，往前游了一段距离，准备不充足，他游了回来。大口呼吸几次，这次准备充分，赢前再次一头扎入湖中，进入通道，比上次游出更远距离，不过依然没有见到亮光。赢前回到湖中，爬出水面，在一块大石头上躺着休息。

这条通道似乎很长。赢前潜水能力属于普通水平，他不确信自己是否能一口气通过。

又是死路一条吗。这次更残忍，给了生路，却无法通过。

赢前感觉非常疲惫，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次赢前没有做梦，也不知睡了多久。再次醒来，赢前的精神和气力都恢复了许多，只是腹中饥饿感更强烈。

盯着湖中的荧光鱼，赢前内心剧烈挣扎着，求生欲望战胜理性，他跳入水中，抓起了一条荧光鱼，回到湖边。先将鱼的血液放干净，再破开肚子掏出内脏，然后放入湖水中清洗一遍又一遍，赢前觉得还不够，来到小瀑布前，用水冲洗了几遍。

腥味依然存在，赢前屏住呼吸，闭上眼睛，将手中切割下的一条鱼肉放进嘴里，不敢咀嚼，直接吞进肚里。赢前的胃剧烈蠕动，一股胃酸涌上喉咙，哇一口，他吐出鱼肉。赢前站起身，跑去将剩下的鱼肉用力的砸向石壁，口中大声咒骂着。

赢前仰天呐喊一声。随即他后怕起来，那些异兽追赶来只是迟早的事情，但自己主动召唤，是作死行为。

回到先前的那块石头上，赢前躺下去，倒映在洞顶部的湖光不断闪烁。迷糊间，赢前再次睡去。

一觉醒来，赢前的精神稍显恢复，浑身却没了气力，饥饿感也已消失。

赢前告诫自己，必须吃下鱼肉，不能就此放弃。

一套熟悉的操作过后，赢前紧紧盯着手中鱼肉，这次他没有闭上眼睛，下定决心，快速将鱼肉塞到嘴里，咀嚼了几下，一口吞下，胃里再次翻涌，赢前一把捂住嘴，用舌头抵住喉咙，强压着不让自己呕吐出来。胃里恢复平静，赢前再才吃进一大块鱼肉，重复相同的动作。几次过后，他已经不再呕吐，也将整条鱼吃光。胃里饱满的感觉传来，赢前感觉身上的气力恢复了许多。他再次回到石头上，躺下休息。

又是一觉醒来。

赢前继续抓鱼，吃下一条，他已经适应了很多，不再有恶心感。身体也得到了很大恢复。他决定再次尝试通过水道。

一次次的尝试，赢前都会往前多游出一段距离，不过他没有欣喜，反而开始生出一丝绝望。水道另一头的亮光迟迟不出现。或许另一头只是另一个地下湖泊。就算如此也好过在这里坐以待毙，过了这么长时间，那些异兽也该到了进食时间，荧光鱼逆流而上不会经常发生，异兽一般必是来此处捕食。

心中所想，好的不灵，坏事倒很应验。

一声吼叫声传来。赢前浑身打了一个冷颤。

再赌一把。赢前不相信上苍真的在戏耍自己。他要自己掌握性命。

赢前做了几个深呼吸，然后长吸一口气入肺，一头扎进湖里，游进那个水道。他的动作不大，速度也不是很快，前几次积攒的经验，尽可能的减少消耗，不用考虑回头，一次到底。哪怕尽头是死亡。

超越了先前最远的距离，赢前继续往前，直到出现窒息感，他估摸已经游出一倍的距离，前方仍然漆黑一片。

继续往前。

赢前一手紧紧捂住口鼻，一手慢慢的往前游。

无尽的黑暗袭来，赢前的眼睛已经看不见，他听到自己的心跳在减速，越来越慢。

他想大口呼吸，但是求生的欲望压制了本能，他更加捂紧口鼻。

好累。好想睡觉。

赢前看到了一道光，应该叫光点，它在四处跳跃，就在眼前，似乎伸手就能触摸到。

赢前忍住了冲动。

光点变大，也开始稳定起来；继续增大，它慢慢悬停在那里。

赢前注视着光点，仿佛忘记了窒息的痛苦，脱离了眼前困境，身体随着光点增大而变得轻松。

赢前感觉身体离开了水面，往上漂浮。

光点变成了光团，它发出纯白柔和的亮光，朝着赢前靠拢。

越来越近。

接触到光团，身体像是沐浴在阳光之下，温暖舒畅。

光团将赢前的身体完全包裹。他感觉像回到了母亲的怀抱。更准备的说是回到了十月怀胎时。

赢前的脸上洋溢着微笑，身体卷缩成一团。

他沉沉的睡去，没有呼吸，没有心跳，像是死去。

死了吗？这就是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