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破冰

是谁打破了这平静的虚假。

连续的阴雨天，让人觉得喝水都是苦的，黑沉沉的云，压迫着每一个人的心，此刻的石英街正值下班高峰期，拥挤的一塌糊涂，汽车不耐烦的鸣笛声杂乱无章地响着，此起彼伏，不过也正因为下雨的缘故，这个城市到处都显得格外的晶莹剔透；车水马龙，缓缓移动，明黄的街灯一路尾随，不知道要延伸到哪里去，远方的山脉似有若无忽隐忽现，犹如一条条黑蛇盘踞在那里。如今的国度还算安宁，尽管七大部落明争暗斗、尔虞我诈，可这并不影响广大市民的日常生活，人民群众各司其职，好一个太平盛世、其乐融融的画面。

石英街771号，科维部落的执行中心坐落于此，是一座有名的三棱旋转大楼，其不远处分别矗立着另外两座稍矮一些的大楼，南边的是宇正楼，北边的是七星楼，这三栋高楼是科维领域的三座大山，也是这一带最高的建筑群。

石英街，宇正楼，值班室的两个人各干各的、互不打扰，窗外雷雨阵阵。

连生浏览着网页，确切地说是政治板块，一个女人喜欢这些东西，难免让人觉得单调无味。

忙于游戏大战的叶笙抽空瞄了一眼连生，手中动作并没有停，嘴里嘀咕着：“这个时代的女人怎么一个比一个无趣，寒林也是，还是楚辞好，知性、美丽、聪明、性感，嗯，集所有男性幻想于一身的完美的新时代女性，可惜啊，来错了地方。”

连生对此置之不理，继续浏览着让人觉得枯燥的页面，暗自酝酿。寒林他们执行任务还没回来，这样的日子，平淡无奇了些。

门突然被打开，两人同时抬头，苍雪，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大叔，高大威猛，这里的人都习惯称呼他雪队或者雪叔，他是原苍雪队队长，现在的队长是寒林，尽管苍雪早已脱离队长这一职责，但大家还是习惯称呼他一声雪队。他笑眯眯地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个人，一个是阿池，苍雪几年前执行任务时带回来的小孩，这里的人可都是看着他长大的，一直跟在苍雪身边；而另一位，是个年轻人，体格匀称偏瘦一点，相貌端正，肤色偏白，气质夺人。连生不由多看了一眼。

“哎哟，今天就你俩呀，寒林去哪了？”苍雪问道。

“她一大早就带上蜗牛去执原找唐院长拿最新药品去了呀，不过这会差不多该回来了，”叶笙懒散道，“雪队，这位帅哥又是新调过来的？”要知道近半年整个苍雪队已经调入了3人了，这是往年绝对没有的事，以往除非发生意外，才会有同职能的人替补进来。今年可真是大丰收，这一下就调进来4个，而且是没有任何意外事件的情况下，不得不让人注意。

“你小子真聪明，这是裴副长的儿子，叫裴度，代号子夜，上头特派给我们的全方位人才，之前在一队。来，小裴，先跟他俩认识一下。”说着侧身让裴度走了进来，“这个短发姑娘是连生，可是咱们的勘测女王，活地图。这小子叫叶笙，说俗一点就是专门为咱们苍雪队编辑程序的。”

裴度这个名字不熟悉，子夜这个代号他们却很是熟悉，一队的精英王牌，虽说从未见过面，可是子夜这个代号在组织里也算是出名。算是一队的头号种子，说是全能型人才真不为过。这样的人物调度到苍雪队，不得不让他俩惊讶。

连生和叶笙站了起来，并走到子夜跟前，连生伸出手，“你好，我是连生，欢迎加入雪队。”裴度微笑回握，“你好。”

“全能帅哥，多多关照哦，”叶笙打趣道。

“二位好，我是裴度，之前是一队的成员，代号子夜，现转到苍雪队，很高兴能和大家一起共事，你们可以叫我子夜，当然也可以叫我裴度。”裴度微笑着和二人打了招呼，这笑脸倒是干净大方的很，让人觉得亲切。

“好了，你俩就带着子夜熟悉一下我们这里，我还有事，阿池，我们走。对了，寒林回来了让她和我联系。”说着，苍雪便转身朝门外走去了。

“阿池，你不留下来和哥哥一起玩耍么？”叶笙一把搂住转过身去的阿池，坏笑道，“我这里新开发出来一个新程序，你肯定有兴趣的。”

“啊，不了，谢谢笙哥，我和雪叔还有事儿呢。”阿池一如既往的腼腆。

“记得忙完了过来找我哦，小阿池，你是不是长个了？”

“好像是有那么一点，那我，我先走了。”

“嗯，去吧”

“笙哥，你先松手啊。”

连生一把拍开叶笙的手，“你就知道欺负阿池。”

“连姐，笙哥，子夜队长，那我先走了，我忙完了回来找你们，再见。”说完便一溜烟朝苍雪跑去了。

“啊，哈哈哈……”叶笙捧腹大笑。

“子夜对么，你怎么会到我们这来，我听说一队待遇可好了，我们苍雪队事情可多了你是不知道，对了你爸是裴锋裴副长是么，大名鼎鼎的裴副长怎么会舍得把儿子扔到这里来呀？你爹也真不心疼你，有福不会享受，来我们这找罪受，哈哈哈哈。”

“我更喜欢和你们一起做更有意义的事，”还是那个干净的笑脸。其实他自己也不清楚，为何他父亲要将他调度到这里，说是为了磨炼他的实战能力，但总觉得这个说法很没有说服力，单纯的磨炼去哪里不好，为何偏偏要加入到苍雪队来，外人又不是不知道苍雪队的特殊性，一经加入，不得反悔，终身效命。近期，各大部落之间箭弩拔张的气息越来越重，看来一切并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两人分工，带子夜去不同的地方熟悉了起来。

执原中心资料库。寒林和蜗牛各自提着一个手提箱，朝资料库外面走去，正值初秋，秋雨一场接一场地下，执原的草地被洗地越发的绿。一眼望去，碧草无垠，只是这天灰蒙蒙的，不太好看。

蜗牛一边走着一边欲言又止，寒林见他有话想说，便在离开了监控范围后，问道：“你想说什么就说吧。”这个高大魁梧的男人，总是会做一些和身形不大相符的表情，让人觉得滑稽。

“小队长，我说，这个唐院长原来这么年轻呀，不是说他在科维都已经很多年了吗？我还以为和咱们雪队长差不多的年纪呢。”

“可能是加入科维时年龄比较小，现在的学界，天才并不少见。”这个唐院长她是知道的，之前见过很多次，但并无交集，每次都只是过来取相应药品时打个照面而已，每次都是那一身白大褂，虽说看着年轻，可是看着他的眼睛时，总觉得这个人没在活着，至少对现实生活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仿佛他的世界里只有这些药品，也许天才就是这样，在自己的领域里存活，不问世事。

蜗牛和枭克都是三个月前相继从四队调过来的，他们之前的工作主要是和武器打交道，并没有多少医药方面的往来。两人都是身形高大，近一米九的个子，不过性格却是大相径庭，一个就属话痨型，见啥都好奇，天天活在零食堆里；另一个则是沉默寡言型，任劳任怨，恪尽职守，四队长的心头肉。

不过这俩人关系特别要好，之前在四队就属好搭档，当初苍雪点名要调度枭克过来这边协助涉水管理武器，结果蜗牛不乐意了，说什么也要和枭克一起，没有枭克就罢工，那时枭克已经办完了调度手续，于是就这么耗上了大半个月。

四队长厉威寻思着这么耗着也不是个事儿，这队里的一个两个跟个大爷似的难伺候的很，要是一直如此，怕到时带坏了一群新人，最要命的是人家上头也说了，此次调整以苍雪队和北斗队为主，各组织积极配合他俩折腾，加强这两个队各方面配制，包括物资和人才。赤裸裸的偏袒，厉威心里那叫一万个不爽。最后没有法子，他们四队长就对蜗牛说：“行行行你赶紧滚吧，再也别回来了。”

于是便有了现在的场面，苍雪队一下子加入了两个武器精英，为此雪队长可是乐呵了好久。

话说回来，蜗牛和寒林两人驱车离开了执原，本以为可以很快回到总部，奈何雨势变大，又值下班高峰期，就这么堵在了路上。

寒林坐在副驾上，望着窗外，思考着什么。人力开始了前所未有的集中，所有物资的转运速率也加快了，药品的加工速度也快了近三分之一，跟凡集那边的关系一度的恶化到不可调和的阶段，双方随时都有可能撕破脸开始明着对干。可是理由呢？自约三十年前的一次改革后，一切看似慢慢回归到了一派祥和的景象，但总让人觉得这一切会随时崩塌，这其中必定有着一个重要的环节被抹掉了，以至于一切都显得这般的牵强附会。局势，不容乐观。

车向前趋近了几米后，又陷入了僵持，这样开车着实让人心累，蜗牛一边抱怨，一边从一个铁盒里掏出了两颗指甲大白色的方形糖果，顺手递给寒林：“小队长，来一颗糖吧，发呆怪无聊的。”

寒林转过头，望着蜗牛手心的立方糖果，并没有要品尝的意思。

蜗牛又把糖朝寒林举了举。

“小队长？”眼里充满了小得意，就像是……在献宝。

寒林接过一颗糖，塞进口中，一秒、两秒、三秒过去了，很奇怪，并没有想象中的甜味，是无味的。寒林看向蜗牛，一脸询问。

蜗牛漏出一排白森森的牙齿，不做任何解释。感觉自己捉弄到了对方，又是一脸得意。

是了，这不是什么糖，这是药，补充能量用的。八成是沈贞那家伙给配的。沈贞就是半年前头一个调度过来的，据苍雪当时的说法，就是我们队现在已经完全独立出来了，需要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机能跟进师，于是从那一天起，全队的饮食完全由这个男人操纵了，就是每个人每天该吃什么，需要补充什么，机体现状如何，该如何调配才能达到最完美状态，降低机体损耗，永葆青春活力……

“沈贞那家伙不让我吃糖，就给了我这玩意儿，哈哈哈哈……”

“照这个势头，估计咱俩回去了都八九点了，操，我记得今晚的晚饭有那个剁椒鱼头，不行，我得打电话给叶小笙，让他给我打包一份。”

大约快八点的样子，终于从北到南穿越了整个城市，回到了本部，两人都疲惫的很，将两大提药品放入冷藏库后便回到了值班室。

只有叶笙一人在，晚饭已经给他们打包回来，叶笙一见两人进来，便憋不住了似的：“快快快，重大消息，今天我们队新来了一帅哥，猜猜是谁。”

寒林微微皱了皱眉头，有新人来，她怎么没接到通知？

“管他是谁，老子饿死了，先吃饱了，再听你放。”

“卧槽，你爱听不听。寒林，你还不知道吧，这哥们手续都没办呢，就直接先过来了，你猜猜是谁？”

寒林摇摇头，开始拆打包的晚饭，心里疑点重重。

“是裴副长的儿子，裴度，没错，就是一队的那个子夜。”

这不得不叫寒林吃惊，子夜，这个人怎么会到这里来，没有理由的。正在闷头吃饭的蜗牛抬起了头，也觉得不可思议。

“他现在人呢？”寒林问。

“连生带着去底下室了。对了，雪叔让你回来给他回个话。”

“好的，知道了。”

叶笙哼着歌往自己座位走去了，剩下两人吃着饭，无言，各怀心事。

宇正楼顶楼，苍雪办公室。苍雪坐在沙发上抽着烟，眉头紧锁，寒林进来时，他就是这幅状态。似乎感应到有人走过来，苍雪抬起了头，脸上的表情还没来得及收拾好，一眼落寞与担忧。

“我敲门没人应，就自己进来了。雪叔……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寒林自行坐下，在苍雪的对面。

苍雪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利落地将烟掐灭，扔进墨黑色的烟灰缸里，叹了一口气。

“寒林，前天执原的生化实验楼被盗，我说的是废弃的那一个，算算看，原来已经封锁了28年多了，三十年也就一眨眼的事。我也老了，不过，幸好还有你们。”幸好还有你、还有小安，还有小铃铛，不然一个人活在这世上，那就太孤独了。

那个实验楼寒林是知道的，苍雪以前跟她提过，以及三十多年前在那里发生过的一些事情。当时只是简单地一带而过，毕竟是一个严禁封锁的地方，即是严禁，当然还是少说为妙，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一个废弃的实验楼有值得偷窃的东西吗？”一定有！而且很重要！

“简单来说，是一个试剂，但这个试剂很重要，也很危险，这也许关系到整个科维的安危。目前消息还在封锁，初步确定是内部人员干的。有嫌疑对象，不过还没确定下来。”

“是北斗的人做的吗？”毋庸置疑，北斗和苍雪是科维唯二的两个综合中心。其他各队基本上都是以专攻为主，只有这两个队伍是全面综合的，人才或许没有其他队那么精锐，可是综合实力却不容小觑。而如今一队的王牌突然空降苍雪，这说明什么，很明显的要制约北斗，要让这个天平失衡，如此明显的决策不得不让人怀疑其真正用意。

“唉……，昨天根据摄像头回放，盗窃人的背影很像是北斗的贪狼。但是没有实质性证据。目前还不能声张，只能暗中调查，我们还不知道北斗此行的目的，贪狼带走了试剂，还不知道去了哪里，因为盗窃的人对这里很是熟悉，几乎是完美地避开了所有的侦查点，抹掉了所有的证据。

“如果说偷试剂的不是贪狼，那么他此刻应该在做什么？”

“我知道你想要问什么，很遗憾，根据行程调查，贪狼从上周开始就去了a城出差了。预计下个礼拜回来。也就是说他们有贪狼的不在场的证明。虽说只是暂时的，却也给我们的侦查进度带来了麻烦。”

寒林望着桌上的一堆文件，点了点头。

“总之，这件事暂时封锁，上头今早已经发号施令，全权交由我们处理，并将裴副长的儿子分配到我们这里协助调查，记住一定要暗中调查，不能走漏了风声。你一会去分派一下任务，时间紧迫，我希望尽快解决。”

“我明白了，雪叔，”说着，便起身往门外走去。

苍雪望着寒林离去的背影，默默地叹了一口气，一会，也起身出了门。

回到值班室已经十点多，蜗牛已经走了，叶笙两眼放光望着电脑，见寒林回来，便说：“寒林，你可算回来了。我一个人无聊死了。”

今晚是叶笙值班，其他人都已经回去休息了。一般这样的晚上都很平静，并没有多少突发事件会发生，但今晚，寒林的心里却隐隐的焦虑着。总觉得事情没有苍雪说的那么简单，好像身处于一个很大的雾林，看不清四周，只能缓慢摩挲，结果摩挲完这边，另一边又是一片白雾朦胧，一点头绪都没有。

出行了一天确实很累，寒林坐回自己的位子上，打开了电脑，查询了起来。

叶笙望着寒林，见她并没有要回去的打算，一脸的佩服。

凌晨，外面的雨已经停了，风凉凉地从窗户扫了进来，本就没有睡意的人，此刻更加清醒了。叶笙依然忙着他的游戏，寒林将整理完的东西发送给了大家后，页面停留在了子夜的信息栏这里。片刻后，关掉了电脑，起身离开。

叶笙没有注意到寒林是何时离开的，游戏结束后，打开了寒林发来的文件。看来平淡无奇的日子就要结束了。叶笙生了个懒腰，向窗边走去，天已经微微亮了，十七楼的窗户不算很高，却也看的足够远了，远方的山脉黑黝黝的。不知道今天会不会放晴，不管那么多了，还是先回去睡一觉吧。又是相安无事的一夜，多么美好，多么让人怀念。

第二天一大早，17楼办公区的一角，一间普通的办公室内。

破天荒的，全体出勤人员全部早到，就连平时待在实验室的潮汐也过来了。寒林并不意外，所有人都把目光朝向她。

“这份邮件的含金量有点高。”陈议遥看着寒林，虽说是肯定语气，但是言语中充满了疑问，当然，这也是在做所有人的疑问，他们很是怀疑这个事件的真实性。

陈议遥便是七年前接替已故队长涉江的人，只接替涉江的技能空挡，队长的位置在他来之前就由苍雪全权移交给了寒林。与寒林搭档，算不上十分默契，这几年的任务执行中也还算可圈可点，让人挑不出什么毛病，是一位可靠的队友，也获得了所有人的信赖，可终归是少一点什么。

不光是寒林这么想，几乎所有人都有这样的感受。究竟缺少点什么呢，是灵魂，还是别的什么？当然大家都知道，不能活在失去涉江的阴影里，大家也都在努力地去维持这一切表面上的活力，可自从涉江离去之后，寒林接手队长之位以来，这个灵魂的转变也是需要过程的。只能说涉江太过闪耀了。

寒林扫视了一下，除了昨晚值班的叶笙，大家全都在这里了，包括裴度，他站在一个空位置旁边，那是分配给他的座位，由于调度文件还没审批下来，他个人专配的物品暂时还没办法申请，桌子上空的很，一个水杯和一个私人笔电，那笔电想必是为了工作方便带过来的。

“这次的任务有点特殊，首先，它的隐秘性极高，遗失的物品非常重要，具体是什么，这里不会多说，只要记住是一管液体样本；其次，目前嫌疑人物比较特殊，初步判定是北斗那边的人做的，锁定目标贪狼，北斗的特殊性不需要我多说，各位心里明了；其三，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我们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处理完此事。时间久了，这件事想瞒也瞒不住，对科维的影响是不可估量的。”说完，寒林看着大家，这并不是玩笑，所有人的表情都凝重了起来。

“带上东西5分钟内去会议室集合。”

会议室内，寒林坐在队长位置处，各个成员纷纷坐下。

今天叶笙不在，这一大早的所有程序都还没来得及启动。坐在旁边的连生顺手打开了总开关。寒林点开了昨天晚上传送过来的文件，所有目光都集中在了会议桌中央的光线立体显示屏中。会议开始，讲解，分析，任务分配。

裴度一边听着，一边默默地观察着在坐的众人，加上他自己总共十一个人。早上过来的时候也都已经一一打过招呼，当然除了那个队长。此刻寒林正在分析着目前的局势。

“大家都不是傻子，就目前的情形来看，各大领域之间的关系也越来越紧张，我想近半年来的人事调度和这些脱不了干系，我们心里明了就可以，再者……”寒武停顿了一下，“北斗这次的偷窃行为应该不会是偶然，可以说是蓄谋已久，我想这必定和当前的局势有必然的联系，说白了，就是在北斗的背后一定有着某个领域支撑，更直白一点，就是通敌。我希望各位明了这一点，然后从这里切入调查。你们觉得呢？”

寒林发表完一切言论后，众人陷入沉思。如果真是这样，那这次的事件就更为严重了。

“好了，各位，接下来我要介绍一下新成员。”众人暂且放下心中的思虑，都扬起了笑颜，等着寒林发话。其实昨晚已经听说了，早上也都简单的打过了招呼。

“子夜，原一队副队长，具体我就不做过多介绍，我们都不陌生的。于昨日加入苍雪队，上头特地调过来协助我们工作的，大家欢迎。”

一阵热烈的掌声飘然而过。

裴度觉得这里的人倒是比想象中要随意亲切。他以前以为苍雪队是一个极其严谨而又严肃的队伍，毕竟它的名号在外也是响当当的。可自从昨天过来这边之后，他发现这里的氛围要比想象中温和很多，与他之前待过的一队完全不一样。一队属于那种绝对服从的队伍，人也比这里多很多，要领人物按照次序排列。而这里似乎都很随意。

“各位好，我是子夜，很高兴来到这里和大家共事。未来的日子，如有不明白的地方，还希望大家多多关照。”一如既往干净的淡淡微笑，让人觉得舒服亲切的同时，又油然而生出一种尊敬的错觉。

接下来便是各个主力成员自我介绍的时间。

寒林：“你好，我是寒林，苍雪主力队队长。有什么问题可以说出来我们大家一同商量。”

裴度：“好的，多谢。”对于这个队长，裴度了解不多，只知道是个精明低调的人，就目前来看，这些成员都非常信赖并服从于她。

连生：“连生。”昨天已经见过。裴度点头示意。

“好久不见，老朋友，”楚辞含笑。

“确实好久不见，以后又可以一起共事了，多多关照。”裴度对于这个老朋友不可谓是不熟悉，十二年前调度到苍雪队的天才女博士，在此之前一直在一队。当时调度过来时她才17岁，在数学和物理方面的天赋可谓是凤毛麟角。楚辞从小就在一队了，是科维专门培养的精英团队中的一员。外人眼里她光芒四射，可只有近看过她的人才知道原来她看东西时的眼光并没有什么神，仿佛外界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是没有意义的。穿的是科维给配的制服，瘦瘦小小的身体还撑不起来。反观现在，气质夺人，精致美丽，让人无法将她和多年前的那个小姑娘联系到一起。

蜗牛终于按捺不住了：“嗨，哥们，我是蜗牛，这是枭克，我俩以前都是四队的，我们刚过来没多久，比你早差不多三个月的样子，听说你射击很厉害啊，要不改天咱切磋切磋？”

蜗牛介绍自己的同时顺便把枭克也给介绍了，枭克朝裴度点点头，算是招呼，这个一米九的壮汉似乎语言并不是很多，但可以从身体各部位露出来的肌肉中看出，这绝对是个力量型的，那拳头砸死一个人绝对是没问题的。裴度看在眼里，心里也表示震撼。

再看看那个叫蜗牛的，虽说嘻嘻哈哈的，但他那手臂一看就知道跟钢筋混凝土似的，绝对不能被这人滑稽的演技给骗了，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好啊，有空我们去竞技场练练，很久没有和人比赛了”，男人的战斗因子总是很容易被挑出来，裴度也不例外。

再接着是涉水，一个小小的女孩，像个娃娃一样，声音却不是想象中的娃娃音，面无表情，声音冰凉凉道：“我是涉水。”

大概是男人的天性，对于这样较弱的女孩总有一种保护欲，裴度表情更加温和了，“你好。”

“你好，我是这里的医生，大家都喊我潮汐，有哪里不舒服可以跟我说，我给你瞧瞧。”潮汐随意说道，说完往后靠了靠，并将双手插进白大褂的口袋里去了，并不打算多参与什么。本来也是，他现在专门负责医学实验这一块了，一般出行任务并不会交给他，他倒也乐意这样。

裴度看了他一眼，表示回应。这个医生他知道，经常和整个科维的实验中心一块研究新药物，全能医生，内外科兼顾，是个了不起的家伙，早年好像发生过一些不幸运的事情。现在看来三十出头的样子，清瘦清瘦的，行为举止倒是符合他的气质。

轮到沈贞了，他坐在裴度右手边，大家全部看向他。“子夜同志，你好，欢迎加入苍雪，我是沈贞，以后关于你的机体摄入方面和大家一样也将由我来支配，谢谢配合。”说完端庄地站起来朝裴度伸出了友谊的手。

裴度同样站起来回握，表示友好。这个时候的裴度并不了解这份支配的恐惧。众人心照不宣，投以微笑，以示安慰。

最后是陈议遥，他坐在裴度的右手边，再旁边是寒林。陈议遥算是个正经人，至少在这么多奇葩里面算是最正常的一个，这里的人都很喜欢他，因为他总能以最舒适的方式积极配合他人。

他朝裴度伸出手：“欢迎。”

“谢谢。”

一圈简短的自我介绍完毕后，回归正题。寒林开始分配任务。

“连生和叶笙负责追踪贪狼踪迹，一有消息立马通知，捕风捉影的也要，连生你晚点知会叶笙相关事宜；枭克和蜗牛负责准备作战武器，做多份准备，不同程度，由简到烦梯度式摆放；涉水一会火速赶往外江码头巡逻，那里是出入口之一，若是想要带着试剂出逃，那里可能是最好的位点；楚辞麻烦你跑一趟北斗，看能不能询问出什么蛛丝马迹，现在我们没有确凿的证据，而且不清楚北斗的意图，能温和就温和；裴度、陈议遥、潮汐、沈贞，等会和我一起去盗窃现场，取样勘察。”

“还有什么问题吗？”众人表示无误。

“好，带上人马，出发。”

全员出动，这样的情况并不多见，足以见得事情的严重性，这一次，他们的对手是北斗以及北斗背后的人，这股力量到底有多大，他们不得而知，而每个人的心情都很沉重，也许，这一派祥和的景象要就此结束了。虽然这是早晚的事，每个人心里面都曾想过，希望这一天慢一点到来，最好不要发生在有生之年，这份安逸来之不易，就算是假象也好，总让人舒舒服服地享受了一段光景。但当这一天真正降临时，每个人心里面却想着：终于来了。像是久违的对手上门拜访，危险又期待。不得不承认，他们都是同一类人，骨子里都是嗜血的怪物。

准备工作已经完毕，这边寒林、潮汐、沈贞、陈议遥、裴度带上若干微型仪器，往盗窃现场赶去。

陈旧的大门，灰蒙蒙的一片，显然已经很多年没有打扫过了，封条还在，只是被撕开了。出示完证明后，把守在大门前的卫兵给他们放行，平时这里算是无人区，更不会有卫兵看守，近期可算是戒备森严了，陈议遥双手推开大门，里面的光景映入眼帘，是一个挺大的院子，杂草已经开始泛黄，庭院之后是一间两层楼的老式楼房，两颗香樟树屹立在房屋两侧，看个头怕是有一百多年了，青苔爬满了台阶和墙壁，倒也算是古色古香。

此时正值早上，阴雨绵绵，凉快的很，配上这样的一幅光景，着实让人觉得萧条。

小楼门窗紧闭，像是尘封了一个秘密，让人着迷。绕过小楼，后面是一排白色的房子，比正常的房子要矮一半，屋顶斜着，一排天窗朝向东方。一间屋的门被破坏了，门口凌乱不堪，各种玻璃仪器洒落一地，一直延伸到屋内，这应该就是被入侵的那一间房，样品就是在这里遗失的。

门口有个台阶，这是个半地下室，即一半在底下，一半在地上。

微型智能助理摄下了四周的光景，收集了一些碎片。这些几公分大小的微型助理，四处穿梭，不着痕迹，将周围记录了个遍。几个人站在门口若有所思。等小助理们记录并清理完现场后，几个人决定进到室内，深入调查。

每个人带上了口罩和手套，全副武装，在潮汐的带领下，顺着台阶向室内走去了。

室内空间不是非常大，也就几个操作台，还有一些大型的实验仪器，常见的冷冻仪、显微镜、分离机等，不过都是很老式的了，还有一个液氮箱，处于泄露状态，还可以看到残余的白色冷烟从小缝往外冒；简易办公桌上的文件散落一地，各类物品横七竖八，坏的坏，倒的倒，一片狼藉，几乎所有物品都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根据灰尘的痕迹，显然能看出这里不久之前被翻过，踪迹还被特地毁灭了。

潮汐打量着试验台那里摆的乱糟糟的试管、试剂瓶之类的东西，与沈贞互看了一眼后，二人默契地开始取样。上头并没有明确说明丢失的物品是什么，可是这并不代表他们不想知道，尤其是到了这样一个充满秘密的地方，没有人不想知道这里究竟发生过什么。

寒林没有阻止，算是默认了这一举动。而她自己则是一边观察，一边往里走。直觉告诉她，里面一定有着什么。

陈议遥操控着微型助理继续进行扫描和记录工作，有些数据当场就可以推算出来，他及时整理后并开始了临时的现场模拟实验。

裴度看着还在冒冷气的液氮箱，很显然，这个液氮箱一定刚泄露不久，否则不会有气体残余。盖子上的灰尘已经被抹去，之前应该被打开过。被窃取的试剂之前八成是放在这里的。职业素养告诉他，这里是切入口，为了保证效率第一，理应优先处理这边，可是回头看向除了收集现场资料的陈议遥，好像另外三个都有点……不务正业？

另一边，连生坐在资料库内，带着几个人正在进行无痕迹排查搜索，成千上万个图片和数据在眼前不断穿梭。不停地人工分析核对，扑面而来的枯燥感，已经让人麻木了，所有人机械地快速地重复着同样的相同的动作，一有疑点，立马拧出来，所有人一起分析排查，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而每一次都在惊喜中绝望。

涉水和几个助手站在桥上，这里她并不陌生，她平时出行任务主要就是往这一带跑，这里也算是她的管辖范围了，这儿的边边角角没有人比她更熟悉了，哪怕是这里土生土长的老人，都没有她熟悉，毕竟有些地方，绝大多数人是不会去的。还记得小的时候，她喜欢跟在涉江身后跑，后来涉江不在了，她就自己一个人跑，漫无目的，不知道到底哪里是个头。她的个头和容颜都停在了13岁，是涉江走的那一年，稚嫩的驱壳里，装着枯老的干裂的没有生机的灵魂。

这个点人流量比较大，桥下有几艘货船在航行，桥上各式各样的汽车在穿梭，这是一座跨江的大桥，长约1300米的样子，横跨了整个江面。江上薄雾弥漫，并没有要散去的意思，细细的秋雨肆意的飘洒，几个人在桥边上张望着，没错，他们在凭借肉眼排查异样，以一种超人的洞察力。

为首的大胡子说：“我觉得今儿的江风有点凉啊。”

后边的墨镜男说：“一场秋雨一场寒嘛。”

这两个人和涉水站在一块，真是完全的不搭，可是他们可靠，因为他们曾是涉江的左膀右臂，他们愿意与同种类型的灵魂同行，因为信念。

今天的江面还算是风平浪静，并无异样可言。几人一同往桥南走去。

叶笙躺在床上，望了一眼床对面墙上挂着的时钟，随手翻阅起寒林和连生发过来的资料。半拉着的窗帘映射出微微的晨光，打在叶笙的脸上，卸去平日里的玩世不恭，此时的叶笙面无表情、若有所思，让人捉摸不透这张脸后真正的情绪。他嘟囔了一句：“这回可真是玩大了，科维的面子要往哪里搁哟，北斗这是演的哪一出呢？”说完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便翻身去睡觉。

蜗牛和枭克，站在偌大的机械仓库门口，当身份检测完毕后，大门刷的一下大开，蜗牛张大了嘴巴，淡定自若的枭克也一脸吃惊，说实话，加入苍雪已经有三个月了，关于武器这一块也接触过，但是平时也主要以记录当天当月武器进出数量为主，虽然知道苍雪武器库的数量很大，但是到底大到什么程度，外人并不是很清楚，几千平的仓库，陈列着各式各样的军火，码得整整齐齐，冰冷冷的一片，让人不寒而栗，肃然起敬，而后热血沸腾，说实话，没有哪个男人不爱这种东西，这是由来自物种本能的占有欲和征服欲决定的。

“我说，这刚加入组织就要大干一场了哎，大鸵鸟你激动不激动？”蜗牛坏笑着看着枭克，眼睛里充满了火花。

没错，鸵鸟是枭克以前的代号，很久以前了，差不多有十年了，发生了一些事情，从此连代号都改了，他的第一位主人大概就在十年前逝世的。他是一个有实力的人，不管是团队协作还是独自领命，都是一等一的精英，他目测的距离和配制的弹药可以用精准来形容，超严格，高标准。但这样一个人总让人觉得缺点什么。

枭克并不理会蜗牛的戏谑，径自走了进去，目光扫过这一排排黑洞洞的钢铁，心中有了估量，便开始干活了。蜗牛尾随进去，系统显示检测身份者全部进入后，大门随即关闭。无需更多的言语，二人默契配合，开始按照寒林的指示，将接下来一段时间会用到的武器根据不同等级的伤害程度分配好。这个过程远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要做到竟可能的不浪费一分一毫的火力，这对配制者的实战经验和分析能力有着绝对的要求，要在心里模拟各种可能性出现的概率，减少无用配制的可能，简化再简化，精准再精准，确保每一次输出都在预估范围内。苍雪队的高标准之一就是：干净利索。

楚辞站在北斗的大楼下，七星楼，这是一栋和苍雪南北相对着的楼，苍雪在北，北斗在南，记得当时他们还问过雪叔，为何北斗不在北，雪叔说：“在南方依然可以看到北斗星，可雪在南方那还叫雪吗，孩子们？”众人点头表示言之有理，那时队里还没有像现在这么多的主力，那时也就涉江、寒林、潮汐和她自己，再加上苍雪老大，就这样五个人，撑起了宇正楼，颇有一片宏图、势不可挡的霸气。

楚辞迈着步子进去了，她着一身黑色制服，这表明她是为苍雪队而来，大长微卷的发披在身后，她很高，所以看起来很瘦，说明来意后，便在会客厅等着了，贴心的小秘书端上一杯热茶。楚辞捧着热茶，静坐，看着窗外的细雨，不急不缓，不密不疏，这天气，坏的很，糟糕透了。所以，赶快放晴吧。

此刻，苍雪站在宇正楼的天台上，望着脚下，那些形形色色的人，小的很，正值早上，车辆川流不息，各类声音在雨中伴着节奏。秋雨打在了他发丝上，形成薄薄的一层水雾，远处的山依稀还能看见一点黑影，雾气笼罩在山腰，仿佛一条绳索将其勒紧，变幻莫测。

远处的教堂传来钟声，这一刻回忆拉回到了很远很远以前，脑海中有一些声音在回荡，有男人的，有女人的，还有小孩的，酒杯相撞的声音还是那么清脆，昏黄的篝火要比现在的雨温暖很多倍很多倍，那时他还是年轻的模样，不像现在，胡子都有些花了……

不知是年纪大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最近他有点感伤，开始缅怀起从前的事物，这可一点也不像他，要知道，他可是粗枝大叶一辈子惯了的。想来有些日子没找小安喝喝酒了，真是羡慕极了，这家伙还是三十年前那副模样，自己却像赶命似的急忙忙的白了头。心里这么琢磨着，拍了拍肩上的雨水，双手插入风衣口袋，转身往回走去。北斗啊，你就这么等不及了么，嗯？“唉……”一声重重的叹息淹没在风雨中。

实验小楼这边，寒林发现一个小门，推开后，发现有一个楼梯往下延伸着，里面黑洞洞的，只有门口的些许光线照入，看不清里面究竟是些什么。此刻几人纷纷站在门口，不知是进还是退。寒林站在最前方，望着萧条的一片，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进去，里面的东西会和这里有关吗，不得而知。

她回头问陈议遥：“现场情况收集的如何了？”

“都差不多了，只要回去一对比，基本上可以确认是谁了。”

沉思片刻后，寒林说关上了那扇门，说：“回去了。”

几人收拾完毕后，便打包离开了，心中却也对于这里充满了好奇和疑问。寒林和潮汐走在最后，相互看了一眼，又分别看了一眼裴度的背影，没有说话，最后离开。

将收集完毕的资料规整到位后，几人上车回总部。车上一片沉默，也并没有人想要去说些什么，这里离总部有些距离，寒林闭上了眼睛不理会这尴尬的局面。

裴度自知这尴尬的场面是源于自己，一时不知道做什么好，只好看向窗外，好好消化一下他最近的信息量以及关于他自己的处境。

沈贞把一切看在眼里，坏笑着，反正他是个脸皮厚的人，从不会有尴尬的时候。

陈议遥当做什么都没看到，默默地看着自己的电脑，随意看看数据，煞是认真专注。

潮汐还是那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自己哼着小歌，把玩着口袋里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一路无言，各怀心事。

傍晚十分，各路人马陆续归来，叶笙早已出现在办公室里，配合着连生的工作。当寒林他们五人处理完数据回到办公区后，所有人基本上都已经回来了，其余人看着这好好荡荡的五人一下子涌进来，原本嘈杂的搜索室突然安静了。

好像在等待着宣布什么。

“这么晚大家辛苦了，一会我们先吃饭，随后我们总结一下今天的情况。”

一定要好好吃饭这件事是雪队长规定的，当然所有人也都非常乐意配合。说道吃饭，苍雪队的伙食算是所有组织中最好的了，这都要归功于他们热爱美食的雪叔。这算是一天中最开心的事了，忙活了一天，总算可以放松一会儿了。

餐厅内，正值吃饭的点，此刻在这里吃饭的人算多的，大多数是苍雪的人，也有一部分是来这里交货的外来人员，其乐融融。

叶笙和蜗牛的面前堆了一堆食物，枭克坐在一边默默吃饭，身边坐着一只大型犬，时不时蹭一蹭枭克，叶笙一边自己吃，一边不忘给狗来块肉，那是枭克的狗，名叫大球，因为小的时候胖的像个球；蜗牛就不用说了，全队目前就属他最会吃，之前在四队的时候就是出了名的爱美食，并自诩美食小王子，现在来到了苍雪倒称了他的心。

寒林、楚辞和连生坐在一张小圆桌边上，三人坐在一起，确实是一道亮丽的风景，一个气质出众，举止从容，头发不算太长，披肩发，利落大方，无形中显露出一种魄力；一个优雅端庄，俗一点就是美丽动人；一个静若白莲，淡若微风，出尘不染。

裴度、沈贞、潮汐和陈议遥坐在一块，聊着白天的收获，并做出各种假设，猜想贪狼的可能去处。

初来乍到的裴度头一回见这种场面，虽说昨天也是在这里解决的晚饭，可是昨天他来的那个点也比较晚了，几乎没什么人，今天见这势头，觉得这个组织跟规定森严的一队比起来真的是很不一样。

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的束缚，而每个人却都在适当的自由内严格遵守制度。苍雪和北斗，这两个隶属于科维部落而特殊的存在，外界传的神乎其神，真正进入却也觉得普通又平常，还比平常的各大组织多了些许欢闹，并不是只有冰冷的武器。

一派祥和，这短暂的用餐时间，却也让人得到了些许的休息，精神上，机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