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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华里,行色匆匆》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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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校真正的第一天,从早忙到晚仅仅完成两项事情。

一:上缴了学生证。

二:上缴了借书证。

我还有两项明天还不知道会出现什么幺蛾子。兮若已经完成所有流程,明天上午领了毕业证就可以回家了。而我不是很在意,我们的流水席才进行一天,还有5天时间。兮若在办理完当天事情后,就定了次日的火车回去。我说兮若我们这么难得见次面就这么着急回去吗?兮若说,她提前回去做好准备,以全新的姿态迎接我衣锦还乡。

晚上流水席由赵威安排,考虑到日程安排余下的时间安排两个人一组。今天晚上由赵威和付文山两个人做东。

时间尚早,我和兮若先回宿舍整理东西,明天上午要送她去沙市长途汽车站,做六个小时汽车到达武汉后再转乘火车。

兮若一边收拾衣服,一边说:“鉴,你让我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一个人回去,就不拍被人拐跑了吗?”

我心想如果你要跑根本不需要别人拐。但嘴上却说,怕怕怕!怎么办?怎么办?

兮若说:死样!

晚上赴宴前兮若又精心打扮一番。我说没必要。兮若却说她这么用心打扮还不是为了我,是给我争面子。

吃饭无非就是喝酒吹牛,ktv.。兮若厌恶至极吃完饭,兮若以明天要回去为由要回去。我站起来作个揖道声失陪后离开。

回到宿舍兮若情绪低落,我当晚头昏脑涨碰床就睡着了。若干年后兮若告诉我那一夜她彻夜未眠,她预料到她身边这个男人最后要跟自己走到一起是多么的困难重重。自己在拼命的争取,又不敢告诉我,怕我放弃。听说我要回去她似乎预感到家人所给她带来的压力。要面对总是要面对。

次日,兮若到学校领完毕业证,回来后我们退了房。

突然出好大的太阳,明媚的让人奇怪,我给兮若收拾行李的时候,她就开始啜泣了,我一直在说哄着她笑,但结果还是无济于事,这样下去终会走不了,兮若不让我送,害怕在车站失控让我为难,我看到她的依恋,但必须要走……

我拎着行李走在前边,兮若拉着我的衣角跟着出来了,兮若说你回去吧,剩这一段路我自己走,我说再走几步吧,知道要走,都有不舍……

车站的人很多,川流不息的人海中,兮若显得那样娇小和单薄,此时我更加体会到我的重要,她需要我的照顾,也需要我的爱惜,兮若是个好孩子,怕我难过一直强忍着泪水,眼圈红了却没有滴下泪水……

兮若说你回去吧!发动机启动后你若还在我相信我今天会走不掉,我说再陪你一会时间还早.我是多么希望时间在这一刻停留,在这一刻凝结,再给我一点时间陪陪她。

知道不能等到车开走后离开,因为那样太难过,我控制不住情绪,兮若更不能……我说兮若车快开了,我先走了,兮若笑了笑点了点头,眼睛一样的红,我知道她是怕我难过才勉强的笑,,我转身离开,不敢回头,却不忍不回头,咬了咬牙,还是向前走……

多么的不放心,多么的牵挂,我顿了一下,眼光掠过肩膀,兮若已经涕不成声,我转过身兮若扔下了手里的包,扑到我的怀里,歇斯底的哭了起来。

女人喜欢细腻点的男人。我看上去细腻内心粗线条,但在喜欢细腻的兮若面前肯定要装出细腻的样子,送别兮若的描述似乎话风不对,这是我送别兮若后,晚上写在qq空间的一段短文。知道兮若会看到而且很受用。所以喜欢一个人要投其所好,后来兮若说偶尔看到我这些文字美的想哭。暗暗发誓这辈子非杨鉴不嫁。但是女人也是善变的。时隔七年后在医院遇见她,兮若已经成人妻子为人母。我们短聊几句离开,临分别兮若面有厌恶:咦……这么多年你怎么还是这副臭德行。

兮若话里的意思是我虽然没有变,但她已经不再爱我。我佯装生气要找她老公打一架(他老公同医院医生)吓的她哇哇乱叫:“你凭什么打他?”我一脸奸笑道:“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兮若气的脱下鞋子握在手里咬牙切齿的说:老杨,如果你还有一点良心就快给我消失!

不爱你的女人都是小气鬼。开不得玩笑。

……

兮若走后我搬到了江洋的宾馆,晚上聚餐结束。我和江洋在回来的路上买了五串烧烤,一扎啤酒在宾馆的房间里席地而坐。

次日,我们完成了学校的所有流程。最后终于拿到了毕业证。我们拿着崭新的毕业证疑惑不已。江洋说这东西可以让我们在社会上如鱼得水,如虎添翼?我摇摇头不置可否。

事实证明作为专科学校毕业的学生用人单位更加注重的是你手里掌握的技能。

我所实习的单位来头很大,初听如雷贯耳——上海广电局。

了不得!在散伙饭上我报出实习单位时惊得四座目瞪口呆,连辅导员都要走到我身边拍拍我的肩膀,流露出不可思议的眼神。心想我这个调皮捣蛋的家伙是怎么混进如此牛逼的企业。

我的实习单位是一家上海广电局的外包公司,常受上海广电局委托生产一些卫星天线的配件。

当初面试时,我将车工技工证,cad工程师证,数控编程高级技工证一字排在老板的办公桌前,老板瞟了一眼站起来说,是骡子是马到车间溜溜。我想这下完了。装逼不成反被虐。

走进车间,车床,铣床,刨床一排排罗列有序。只是操作机床的师傅们个个老态龙钟,头发花白!当时很诧异,后来才知道都是退休反聘回来的老师傅。这个工厂曾是国企单位,后来改革后成为民营。但虽然转为民营还传承者只收上海本地人的歪风恶习。上海本地小青年没有做车工的爱好,导致近几年差点倒闭。

我是第一个以外地人的身份应聘进来的实习生。老板让我去车间看我是骡子是马时。车间主任一个白发苍苍的老爷子也没有刁难我,安排我用车床把一个圆柱体车细一点,明显是放水,糊弄住了老板顺理成章的进了车间。

车间几位老师傅个个视我如己出。恨不得把毕生所学全部传授给我。

他们乐此不惫的考我,把我刁难的抓耳挠腮低声下气认输后,方才得意洋洋教我!毫不保留的传授。他们是一群可爱的上海老叔叔老阿姨。我清晰的记得有几个叔叔为了收我做徒弟差点打起来。

我想起武侠小说里郭靖的七个师傅“江南七怪”。而我岂止是七个,七个不止。他们对我万般疼爱,将一辈子的手艺毫无保留的传授给我。单单磨车刀一项曾威震沪上,老师傅们拿着我磨出的车刀,眯着老眼昏花的眼睛赞不绝口:这小弟(上海老人对年轻男孩子的统称)手真巧。我那时候心里知恩,但能做的是每天早上提前一个小时去车间烧开水,在师傅们上班前把他们茶杯里的茶沏好。把师傅丢下的脏衣服拿到洗衣房洗干净晾起来。

这是我走进社会最温暖的一份工作。虽然连实习加起来只有五个月。这五个月让我误以为社会总会如此温暖,身边总会有这么一帮老叔叔阿姨对我百般照顾。

春节辞职前我用去一个月工资,给车间每一个师傅买了礼物。带着他们的手艺走马江湖。临行前师傅们告诉我,凭我身上的手艺到哪里都俄不到。

殊不知,我辜负了他们所有人的期望。从踏出车间后就再也没有碰过机床。这些年我也想过,如果我听了他们的话,现在也许已经成了家,每天穿着满油渍的工作服,待在车间喝着茶抽着烟,开着机床磨洋工。生活一成不变,简单而幸福。

可是我本就不是安分的人。想想当初不可一世的自己。现在我想给他一个定义:二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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