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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秦帝国之少年封王》第6章 对酒当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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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舵向左!”“船舵向左!”胤天指挥吞云号调整方向,准备侧翼同对方相接。

夜幕下,海风中,喜相逢。

两船相隔还有好几步的距离,胤海纵身一跃便来到胤天面前。一时语塞,张开双臂热情地拥抱。

“真是雪中送炭啊!”昏暗的灯火下,胤天满含炙热的情感看着胤海,“军士们必定感激涕零啊!”

“你我兄弟,何必言谢!”胤海是个好爽的人,说话干脆利落。

“众军士听令!”胤天与胤海一同登上木楼,并排站立,右手高高举起火光跳跃的灯火,动情地说:“今晚,我们不会忍饥挨饿啦!神屿尉派出了最好的军士给我们送来了补给,伙夫生火做饭,其余军士依旧站立各自阵位,保持警戒!”说完,胤天看了看胤海,提高了嗓门,“致谢青州守备军参领,雪中送炭!”

刹那间,众军士一起高呼“致谢青州守备军参领,雪中送炭!”

胤海站在胤天旁边,没有言语,只是面对众军士作揖回礼。

“走,兄弟俩,喝几盅!”等众军士散去回到各自阵位,胤海拍着胤天的肩膀,一股酒瘾充满了头脑。

“此时不妥,半夜仍需戒备。”两人一前一后沿着木梯走到甲板上。

“你呀,就是心细如麻!”胤海说着大笑起来,捧腹大笑,“还有一句,你想知道吗?”

“你嘴里还能说出什么好吗?”

“对你说,也和对牛差不多,总是没劲!”

“嗯,没劲儿,那,你就把嘴里的话憋回去吧。”

“憋回去,那不得一整夜都难受啊。”

两人互相挤兑着,说笑着。

“哈哈哈,你呀,心细如麻,可是呢,胆小如鼠!”胤海还是没有憋住,总算是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了,觉得很是舒畅。两人对视不语,唯有笑声绵延不绝。

“我本胆小,怎能与你赫赫威名的神屿尉家的公子相提并论呢!”

“你这话,总是不爱听,我生在神屿尉家里,是我的错啦?”胤海和胤天只要一见面总是这样挤兑着对方,哪里不爽专挑着说。在以前,胤天还是一个十分文静的少年,安静沉稳,少言寡语,没少受性格更加活跃些的胤海欺负。两人在北麓轩的十多年时间里,胤天也慢慢变得口齿伶俐起来,不再是那个任由胤海言辞挤兑从不反驳的文静小孩。

“生在神尉府不是你的错,你的错呢,首要在口如刀刃,言如锋利,没人受得了!”胤天停顿下来,转身对胤海说,“嗯,想起来,我们十几年,恐怕也只有圣尊大人受得了你的唠叨,镇得住你的伶牙俐齿吧。”

“嘿嘿,看你说的,我有那么不堪吗?”胤海紧追不舍,似乎要问个明白才行。

“你说呢,北麓轩还有谁没有受过你的挤兑呀,哎,只有我,这些年遭受你这么多折磨,还不离不弃。”胤天似乎在回忆久远的事情,继续说道:“你说,我们是多么看重我们的友谊,否则,早就远遁外海,找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孤岛,也比和你呆在一起有意趣多了。”

“我心如刀绞,一年多不见,你这口舌似乎比你的武功进益更快些,是不是这段离开了我的熏陶,你自个儿在海上孤苦寂寞,把我十几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学到不少呢。”胤海举着灯火,靠近胤天问道:“你说,是不是应该在这甲板上,大办一个拜师宴呢,你这个徒弟嘛,虽然是笨了一点点,可还是有调教的潜质啊……”

“看在你今天雪中送炭的份上,本校尉就容你呆在甲板上,否则,早命令军士把你扔进大海,我耳朵受不了你的聒噪!”

“哈哈哈,校尉,别忘了,只是校尉补遗,补遗而已!”胤海舒心地笑着,完全不顾胤天的情绪反应。其实,胤天也没有什么情绪,只是跟着爽朗地笑起来。

两人并列走着,说说笑笑,巡视一遍军士们的阵位警戒,一切如常。万寸滩,满者尼的船队没有异样,早就收帆抛锚,估计此刻的船员们已经在梦里回到了遥远的满者尼王国。

“走,趁着夜色,遥望夜空,喝几盅,那才有意趣。”胤海像个小孩缠着胤天,满脑子的酒香飘绕。

明月悬空,星辰密布,大海辽远,海风撩撩,海浪远远近近地拍打着船舱,此时唯有一碗热酒一首高歌可以抒发心中满腔的情绪。

两人在甲板上落座,简朴的案几,温热的烈酒,久别的挚友,对酒当歌,回忆逝去的岁月,畅叙未来的豪情。

几轮热酒过后,胤海一时兴起,竟扶案而其,手把船舷,唱起那些在北麓轩一同伏案苦读时常常吟唱的曲调,一遍又一遍,时而悠扬时而高亢,时而欢快而有伤怀……胤天喝着酒,听着曲,思绪早已远去,胤海的吟唱击中了胸怀,心潮澎湃,仿佛又回到了一起成长的少年好时光。

胤天与胤海的名字虽然像亲兄弟,其实他们的名字是被家人送进北麓轩求学时,北麓轩太史尊伯驷公为两个孩子授予了学名。伯驷公是海秦帝国最有学问的智慧老者,有时候,帝君也会移驾北麓轩,与伯驷公议论朝政大事。天下之人,都以求得伯驷公门下求学,得到授名为莫大荣耀。

胤天和胤海在北麓轩虽然时常互相挤兑,没少受到太史尊在责罚,也常常被大师兄们嘲笑,但是他们却在吵吵闹闹中凝结了亲如兄弟的情义。

夜已深,神尉府寂静无声,只有府院正堂的灯火仍旧跳跃着照亮了堂前的石阶。

神屿尉和池闻途还在交谈,裴晋衷示意甘楚通知管家准备了酒菜。

神尉府正堂上,管家准备了两台案几,二人围案而坐,举杯把盏,谈笑不绝。

在征得裴晋衷的同意后,甘楚并没有加入正堂的酒案,绕过弯曲的连廊,穿过一方花圃,裴誉正在堂前等候。

月明星稀,院落安静,此情此景正是会友聚饮的好时候。

万寸滩,海风依旧,海浪连绵不绝。

举杯吟唱了许久,二人都心身疲倦了许多。胤海突然想起了什么,靠近胤天,自言自语说道:“此时此景,当思琬珞!”

“兄弟酒醉了,酒醉啦!”胤天扶着胤海,轻叹一声,“琬珞不知何方,思之无益。”胤天说得十分轻松,其实心中深深闪过一个念头,如果琬珞在这里,三人对酒言欢,那才是最快活的事情。北麓轩,三人常常在明月高悬之时,逃过师兄们的眼睛,爬上首丘山上的大岩石,对酒欢歌。岁月荏苒,时光远去,那时那人那事那情,只能回忆。

“我们的琬珞,我们的素秋,恐怕也在天坤岛的某个角落里望着明月,想起北麓轩的我们吧!”胤海陷入了回忆中,也憧憬着琬珞的现在。他们口中的琬珞和素秋,一个人的两个名字而已。那个女孩,原名素秋,他们给她私自授了一个学名叫琬珞。

回忆当歌,感叹时光,烈酒入愁肠,思绪飘扬。

在神尉府,甘楚和裴誉对案而坐,把盏言欢,谈古论今,成年人的酒中话题,少了些许少年时的惆怅,更忧思国泰民安,更关心眼下的时局,当然也离不开讨论各自的境遇。甘楚早年间也是与裴誉同在北麓轩同窗苦学,友谊不可谓不深厚,情义不可谓不浓烈。只怪世事弄人,如今对饮,竟然回忆不起当初的情景,只剩下各自的前途和利益可以算是二人共同的兴趣所在。

把酒对饮,总要找到一些共通的内容,也不枉费飘香的烈酒,不辜负高悬的明月,也不冷却了心中的豪情。谈起海秦帝国当下的时局,一个在军中,一个在朝堂,人逢青年,身居庙堂,谁没有一点理想抱负,两人真可谓相见恨晚,两个人都有很多话想说,有些话又不能言说,只能绕着弯说。有些话想问,有些事想打听,也只能旁敲侧击,浅尝辄止,余下的只能靠自己慢慢梳理体会。

神尉府正堂上,裴晋衷和池闻途仍旧在对酒交谈。

“说起鄘王,那可是我最敬重的兄长!”裴晋衷高举杯盏,似有一腔情怀诉诸烈酒,一饮而下。“想当年,我追随鄘王,百船齐发,旌旗高悬,响锣震天,踏浪前行,荡平海盗流寇,那是何等的激怀壮烈,豪情满天!”

“使臣遗憾,没能生在海秦,追求裴大人和鄘王,见证英豪风采!”池闻途说着举杯满饮。

“哎,只可惜啊,世事造化,到如今,鄘王英豪犹在,老夫已经垂垂老矣,想当年那般浓烈的兄弟情怀也已逐年淡去……”

“大人精气旺盛,体态康健,豪情万丈胜于当年,何必感怀!”

“哈哈哈,你呀,不愧为使臣,果真口舌如簧,来,高举杯盏!”

“如今局势,不比当年,老夫心有忧虑,如今有幸与使臣对饮,心中痛快啊!”

二人举杯对饮,推杯换盏,竟然如久别重逢的挚友,酒烈情浓。

“想当年,鄘王还是海秦的王储,离帝位一步之遥,万人敬仰,百官俯首,如今,鄘王谪居颍水,闲适自在,轻松快活,虽然鄘王远离朝政,不问政务,可他依旧是很多海秦人心中的期望所在!”裴晋衷独酌一杯,无限感叹,“老夫上忠帝君,下察百官,勤于军务,统领海秦精兵,可也只是一个不轻不重的神屿尉,这就是世事弄人!”

“本使感怀大人一心为公,海秦四海平顺,全仰仗大人的英雄伟绩!”池闻途高举杯盏,言辞恳切,完全看不出他是满者尼的使臣,更像是海秦帝国的一介朝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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