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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城寻踪》第二十五章 察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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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察访

查坨旦一行三人进到窑场,受到郑东家的热情接待,杂货店掌柜的,无疑这是来进货的,郑东家就亲自领着三个人参观了整个窑场,从生产车间到陶窑,货物库房,郑东家都讲解个遍。

查坨旦还真是有素养,为什么?他并没有因为不买陶器而感到厌烦,也没有因为是官差而蔑视,相反他被郑记窑场的经营震撼了。

这让他感到了无工不富的天经地义,工事乃国之富强之本,民生康泰之需。如果没有郑记窑场,东蟾国的百姓,现在一定还是穿着兽皮衣,用着树皮筒子吃饭喝水。

查坨旦没有想到,在皇城里司空见惯的陶器,已经让蛮荒之地的东蟾国走上了文明之路。

从而也让他认识到东蟾国所以会面貌一新,正是因为有了郑记窑场这样的工事作坊是密不可分的,不然东蟾国怎么会有如此多的客商,没有客商又哪里来的商业繁荣。

郑记窑场为什么会在东蟾国产生和发展,一直荣绕在查坨旦的心头,他需要弄清这个疑问。于是他问郑东家,我看掌柜的也不像是本地人,如今在异乡做得如此红火真是令我想象不出。

郑东家也没有多虑,就说哎,也许是天命如此,东蟾国王后也是中原人,正是由于她的引荐,我的一家才来到东蟾国落脚谋生,郑记窑场的繁荣如果是离开了国王和王后的支持那是办不到的。

郑东家的一席话让查坨旦豁然开朗,原来东蟾国是实行了引进政策,抛开了和宋朝的敌对观念,引进了中原的先进技术,这无疑是一个进步的理念,在辽朝是绝无仅有的。

查坨旦对郑东家肃然起敬了,然而更令他敬重的人是东蟾王王后,即使是抛开回去交差的理由,从内心里他也渴望着知道王后是怎样的人,竟会如此的高明。

怎样去察访王后,到王宫里去问是不可能的,现在是商人身份,进王宫可不像是到窑场、杂货店那么随便,即使查坨旦一行人还不知道,国师的吩咐是出于怎样的目的,为啥要出这趟差?

这不是他们需要知道的,更不能问,这是规矩,不要说是当朝的国师,就是任何的老爷、大人们的动机都是不需要下人清楚的,就更不要说联系到皇后的旨意了。

但是国师所强调的隐迹而行,他人不可知,这几个字他是没有忘记的,这就再三提醒他不要暴露官人的身份,更不能炫耀是国师府里的人,这些在以往的出差中,正是查坨旦最得意之处。

对方只要听到国师府这三个字,那都是毕恭毕敬,在辽朝谁不知道当朝国师是皇后的兄长,执掌着大辽朝纲。官多大奴多大,在这方面查坨旦享尽了狐假虎威的荣耀。

只有这趟差,他是官差身子奴才相,尽管商人是有钱人那一堆里的,但毕竟还是走得腰酸腿疼,说得口干舌燥,查坨旦在心里暗暗叫苦,这趟差出的窝囊。

查坨旦只觉得两条腿就好像是灌铅了一般,实在是走不动了。

他打着手势遮住前额,望见太阳已经是贴晌了,便掏出手帕,擦着一脸的汗水,吩咐两个随从,暂不回客栈了,找个吃饭的地方歇一歇,先填饱了肚子再说吧。

两个随从在一个时辰之前就等着头的这句话,在平时养尊处优的习惯了,哪受得了这份罪,大日头底下就是个走,身上津津汗流,脚下尘土飞扬,两个人早在嘀咕着,这身上都和了泥了。

但是又有什么办法,两个人不敢吱声,头都这样,你敢叫苦装大吗。

现在两名随从听了吃饭这两个字,真好似在沙漠中看到了清泉一般,于是四只眼睛在街道两旁忙碌起来,四条腿也如打了鸡血一般,勤快地捣动着。

但是他们有些徒劳,走了半趟街也没有看到一个四个圈的幌子,饭馆倒是不少,但是清一色都是一个圈的幌。于是两个人回来向查坨旦禀报,满街都是小饭馆,没有大饭店,咱们到哪去吃。

不要说是两个随从,就是查坨旦也实在是不想挪地方了,现在是疲劳胜于饥饿,听了两名随从的禀报,查坨旦站起来向远处张望了一下,哪有那红彤彤四个幌的影子。

他一下子感觉到那些大饭店就好像是在天边一样,肚子里忽然咕咕噜噜的一通响,哪还顾得了许多,查坨旦带着两名随从踅进到就近的一家饭馆里来了。

店小二开门接着,热情地恭维着里边请。

厅堂里已经有三、四桌的客人在用餐,查坨旦看到靠窗子的一个桌子空着,就捡凳子坐下了,两名随从也解开腰带,敞开胸在桌边坐了。

店小二拎着茶壶过来,沏茶蓄水,撂下茶碗,这是北方饭馆的规矩,即使是在这炎炎夏季。这茶壶茶碗都是陶器,自然就比其它地方的茶壶茶碗大一号,给人以憨憨愣愣的感觉,但是用起来却感到踏实。

店小二拿来菜谱让三个人选择,查坨旦说就捡两个凉爽的菜先上来,一边喝着酒,也好消消汗。店小二应承着下去了,大约是过了半袋烟的功夫,两个凉拌菜,一壶老烧酒便上桌了。

正在店小二转身要走的时候,被查坨旦叫住,说小二哥,我看这店堂宽敞着那,容纳下几十人也有空闲,为何门前却只挂了一个圈的幌,难道说做不出招牌菜吗?

店小二见客人如此问,便立住脚说,回客爷,蟾城地广人稀,经济疏荒,人们哪有吃馆子的习惯。

只因为近来陶器商人涌入,客栈、餐馆一时间应接不暇,郑记窑场为了欢迎四方宾客的到来,鼓励乡人开设餐馆,其中所用的一切器具都是由郑记窑场免费提供的。

由于都是应急开设,哪有精湛的厨艺,所以只能挂一个幌,还请客爷担谅才是。

不过虽然我们的厨艺不精,山珍海味却都是当地的特产,货真价实,物美价廉是我们的经营宗旨,客人们来到蟾城,都是我们的财神爷,所以我们一定要做到让客人高兴而来,满意而归。

不能耽误人家的功夫,查坨旦于是说打扰小二哥了,你自去忙吧,如果得了空闲,能够过来陪三巡最好。

店小二转过身来欲走,听了查坨旦的话,放缓了脚步说,谢客爷了,掌柜的立了规矩这样做不可以的。

查坨旦觉得店小二说的在理,哪有伙计在班上私自去陪客人吃喝的,于是不再说话,自在心里说,只是想着询问王府的事了,却忘了开店的规矩,倒显得自己浅薄了。

两个随从倒是觉得蒙灯转向,头今天这是怎么了,我们虽然是素服民装,但是也不能忒掉价了;

官人的做派是不能丢的,店小二也不过就是个下人,怎么能和我们平坐就餐那,当然他们不知道此时查坨旦心里想的是什么。

接着又有两个香味扑鼻的大菜上桌了,一个是整条的清炖瀚海鲤鱼,一个是红烧狍子肉,都用大号的陶盘盛了,查坨旦偿了清炖鱼和狍子肉,觉得的确是口味独特。

再看这条鲤鱼足有二斤多重,要不是这样大的陶盘哪能盛得下,那盘子狍子肉也是冒鼓尖山,这样大的菜码倒不显得陶盘的糙笨了,却是别有一番的大气。如此看来,店小二所说的物美价廉倒是实话。

其实每个人的做派不是装出来的,装是装不像的,不同行业的人自有做派,庄稼人与商人不同,商人与官人不同,官人与兵丁不同,如此等等,无论是在什么场合,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这个本事生意人尤其突出,从查坨旦三人进屋到坐下喝茶,饭馆掌柜的并没有在意,三个人都是一脸的汗水,身挂尘土,虽然是装束不俗,也不过就是商人和伙计而已。

但是查坨旦和店小二的一番对话,却让掌柜的看出了端倪,那口气,那手势,那做派不像一般人。

查坨旦在京城是国师府当差的,每天打交道的都是官人,要是没有很深的素养,和那些官人大老爷说话大大咧咧,牛牛哄哄,站没个站相,坐没个坐相,待人接物没个规矩,那是当差的还是地赖呀。

所以掌柜的就在心里多想了一遭,诶呀,这个人虽然素服在身,不是一般的人那,即使是拿商人的做派作比较也是不像,这人是干什么的?那个举动行为像当差的呀。

掌柜的在心里这么一想,再搭眼去看另外的两个人,这一用心就立刻觉得,这两个人的做派和那个人,可是差着一壕沟啊,不是一个做派呀,明显的这就是两个随从啊。

饭馆掌柜的心里迷糊了,是不是自己看走眼了?

到蟾城做生意也有几个年头了,看到这里日渐繁荣,这才来抢占了餐饮的商机,也是大城池里来的人,做生意没少和当差的打交道,所以对官人、当差的做派印象深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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