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室在地下二层，是最底下的一层。占地面积很大，分成许多独立的场景，用来做有针对性训练。

这个称呼容易让人误解，训练室不是房间那样有墙壁挡着，不同部位都是互相连通可以随便走的，地面是只是划有不同区域的分界线。

凌伊和奥里德博士从楼梯下到这里，选了块空地来进行测试。

“按照我的指示去做就可以了，明白吗？”

“明白。”

“那么你先描述下感觉。”

“感觉吗。”

刚才说过了一次，大概是想让我说的更清楚吧。

凌伊看眼拿在手中的剑，说：“我不太能形容的出来。仿佛它长在我的手上一样，并不是取不下来，好像我能感受到它，类似是自己的器官？”

“嗯，预料之中的反应。”奥里德博士右手扶着下吧，思考着。

“那么，你以前有没有类似的情况出现？”博士继续问。

“没有，这是第一次。”

“好的，看来还是因为感知能力的灵敏度太低了。那该怎么提升呢，难道要加大改造程度...”博士只顾自言自语，没顾及凌伊还在旁边，他的说话声音越来越小。

“博士，你指的是什么感知能力？”

“嗯...感知异界元素存在的能力，仅仅是这种程度只能算入门级别，不过大概也只有你才能做到。”

“这种感觉是感知能力造成的？”

“没错。这才是最基本的阶段，放心，以后我会让你远不止这样哦。”

“博士，你这话加上你这动作让我很不放心。”

“哪不对吗？”

“一副要冲上来把我按倒在地的架势。”

“嘿嘿，要有为科学献身的精神。放心，你可是最宝贵的实验素材，要是把你弄坏了，就算我饶得了自己科学院那帮家伙非得扒了我的皮不可。”

凌伊还是不放心地注视奥里德博士，问：“我以为只有专门的仪器才能探测到异界元素？”

“我知道你想说的是什么。异界元素的确要么最简单的用眼睛看就能看出来，要么还可以用专门的仪器来探测，毕竟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产物。”

博士解释完后没有继续说话，在那看着凌伊，一言不发。

“有个问题我要问问你。”博士冷不丁地压低声音说话。

“怎么了？”

“你跟我说过你只剩下这一个月以来的记忆吧？”

“是的。”凌伊很纳闷，为什么奥里德博士怎么冷不丁问这个事情。

“那么你知道你和普通人的区别么？”

“知道。”

“说出来。”

“利用异界元素高度改造的人类，旨在打造出无与伦比的人形武器。”

“......”

“哪里不对吗？”

“后面那句，很有‘那家伙’的风格。”

“那家伙是指？”

“......”

奥里德博士低着头，屏幕上的眼睛变成半眯着的样子。

“想到曾经的同事了。好吧，不小心扯远了。你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就好，高度改造不仅会改变你的组织结构，神经系统同样会变得和人类相差甚远，也就是这点，你成为一台异界元素的移动探测仪。”

“听起来还好。”

“噗，哈哈。”听到凌伊的话，博士没喝水还是做出惊讶地吐水的动作，还意味不明地笑了几声。

“不好吗？”

“怎么说呢，能够探查到异界元素的存在不用说肯定是好的，但你知道这样的代价么？”

“代价？很抱歉，我不知道。”凌伊很老实的回答，她想不出这会要什么代价。

“像我前面说的，被异界元素高度改造后你很多层面已经不是人类了，这点可以接受么？”

“可以。”凌伊还是回答的很平淡。

“哪怕会失去以前的记忆？”

“......”凌伊没有很快回答，好好考虑后才开口说：“既然是以前的我选择失去记忆成为现在的我，那我可以接受。”

“这样么。哎，问了个很白痴的问题，既然已经改造了当然不会担心这个。”

博士深吸口气，变得有些忧郁，又问：“你不在乎别人会因此对你的看法会发生改变吗？”

“为什么会？”

“因为你是异类。”

“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吧。”

“对吧。”

“不过应该只有部长和博士你知道我是改造过的。部长说这是机密，命令我不能告诉其他人，反正别人也不知道，我也就没理由在意了。”

“真是个很有说服力的理由...”博士说这话的时候屏幕边缘甚至出现了流汗的表情。

“更何况我觉得就算她们知道了也不会嫌弃我吧。”

“嗯？你这么确定么？”

“也许吧。”

“依据？”

“只是凭感觉。”

你一句我一句，凌伊和博士就这样聊着天，原本是来这里测试武器的结果变成心理测试了。

“博士，我们聊的够久了吧。”

“了解实验体的思想也是我的职责哦。”

“这样的吗。”

“那好，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要问，然后就开始测试。”

“什么问题？”

“你有过强烈的情感波动吗。”

“情感波动？有。”

“但你的确没有生气过吧，也没有开心，还有伤心难过。”

奥里德博士又意味不明地笑了，看不到他的眼睛但凌伊几乎可以想象出那块屏幕下的眼神。

“是的，你说的没错。”凌伊认同博士的话。

喜怒哀乐，这些情感对于凌伊来说陌生而又熟悉，要不是博士这时提到了，多半会继续遗忘下去吧。

“为了尽可能的提高异界元素和改造者的匹配度，神经系统不可避免的遭到破坏。凌伊，你到底经历什么才会做出那么危险的决定。”

博士像是在询问凌伊，又像在自言自语。

“对不起，我记不到了。”

“嗯...嘿嘿，没关系，反正你已经在我手中了，我会好好爱护你的？”屏幕上眼睛的部位出现两颗爱心，博士摩拳擦掌的样子让凌伊不太舒服。

“请别这样恶心人。”

“你唯一可以庆幸的就是这种让你觉得‘恶心’，‘惊讶’的情绪还保留着，不然你就真的是机器人了。”

“是的。”

“那么测试开始。你去那边，我在这里看着。”

“明白。”

顺着博士指的方向，向前走了十几步。

“不够，继续走。”

于是凌伊又向前走十几步。

“这样行了吗？”

“嗯，应该差不多。你把武器举起来，随便用几下。”

凌伊很听话的把刀举起，随意挥动，发出“呼呼”的响声。

“感觉到什么了吗？”

“我不太清楚，这把刀好像忽轻忽重的。”

“匹配率还是不够高，你就当做在练习，我说停你就停。”

答应过博士他说什么就要做什么，那么老老实实来吧。凌伊再用力挥动武器，手感还是不舒服，而且这样练习只是在练习臂力而已，不如设想个假想敌出来，还可以练习下格斗技巧。

于是开始幻想前面同样有个拿着刀的敌人，我的任务就是打倒她获得胜利。

对方冲了过来，试图先发制人，气势很强，最好先避其锋芒从旁边闪过去，抓住攻击后的间隙砍向他的弱点。

集中所有注意力思考如何打败假想敌，对方又可能会拿出怎样的招式对付自己，全然忘记奥里德博士还在旁边看着。

不知不觉间过去十分钟，凌伊还是沉浸在战斗中，超乎常人的体力让她感受不到任何疲惫。随着时间的推移，博士等待着同步率的提升，终于达到60％的时候，才走过去叫凌伊停下来。

“现在有感受到不一样的地方了么。”

“比刚开始的时候要称手的多，原来用起来还是挺不错的。”

“制作这把刀的异界元素可是和你体内的是同种类型，你只需要多花点时间适应。”

说完，博士又退回去，离凌伊远远的。

“这次，对着远处用所有力气砍下去，在此之前先感受下你的武器。”

“怎么感受？”

“当然是用心感受，我身体里又没异界元素，具体还得靠你自己摸索。”

博士说的有够模糊的。凌伊双手握住剑柄，闭上眼睛想去体会什么。视野里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平静内心，用心去感受手中这把长刀的存在。

真的能感受到什么吗？只有手中传来的触感，还会有其他的感觉？

“呵啊！”

凌伊使出全力砍去，速度极快的划破空气发出呼啸声，除此之外什么都没发生。

“还不够，我说过了要用心去感受，继续！”

用心，该怎么用心？又一次闭上双眼，尝试去感受什么东西。也许是上次时间不够长，那这次就多花点时间。

再次闭上双眼，放空大脑，只去想如何去感受它的存在。

眼睛闭上太久，就算是站着也会感到一丝丝困意。凌伊并不需要太多睡眠，难道是昨晚的睡眠时间太短了？不知不觉间居然和橘猫一样有些困了。

啊，这个时候可不能犯困啊。心中提醒自己道。

眼前的黑暗好像出现看不见的东西，就在唾手可得的地方。

身体不由自主地动起来，猛地睁开双眼，使出浑身解数劈开面前的空气，砍出一道剑波，从刀刃上释放出去。

剑波笔直地飞过去，撞到训练室的墙上炸开，化成淡蓝色的的气体转眼消失不见的同时，引起强烈的震动，程度足够整栋楼都感受的到。

“好！成功了，成功了哈哈！”目睹这一切的发生，博士兴奋的鼓起掌，简直比凌伊还开心。

“嗯，成功了。”只是挥刀这一个动作，夺走凌伊的体力异常的多，汗从额头上流下来，呼吸进大量氧气提供给每一处的肌肉。

凌伊感觉有些站不稳，两眼发黑，拿不出额外的力气改变身体挥刀后的动作，光是站着就很吃力了，能坐着稍微休息下就太好了。

刀掉落下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后静止不动。凌伊整个人趴在地面，一点力气也用不出来，意识开始模糊，本能的去反抗没有任何成效，很快失去任何感知昏迷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