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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魂引渡》第11章 落魄的夜 你的侧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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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舒言此时只觉得浑身的血液好似冻结了一般,心好像被一双看不见的手用力的掰开,几乎听不清新闻中的话语,脑海中只有一个身影,一个念头,她要去救人。

行动比思想还快,苍舒言已经顾不得瓢泼的大雨,她只知道那个人现在很危险,她不能想象一个完全看不见的人要如何在那种恶劣的环境里生存,想到闫时轮可能发生的任何危险,苍舒言觉得心仿佛要停止跳动了一般。

苍舒言不知道自己闯过了多少红灯,直到看到那一辆辆的警车,救援车,救护车,手中的刹车才开始捏紧,人头攒动的入山口,苍舒言焦急的寻找着,那个挺拔而儒雅的身影。

不断的穿梭在人群中,苍舒言手中的警官证已被打湿,不断的抹去雨水,为了让人看清自己的身份,为了能够得到一些闫时轮的消息。

“先生,先生,我问一下你们有没有见过一个带墨镜大约二十七八岁的男人,他也是今天上山的。”

那些有经验的户外运动者在经历了生死攸关之后,谁也没有余力去理睬苍舒言的话,他们有的只有满身的伤痛,和劫后余生的心有余悸。

“学姐,学姐……我是市局的苍舒言,这是我的证件,请问有没有遇难者年纪大约二十七八,男性,带一副全黑的墨镜。”

“你先不要着急,今天天气不好,来参加户外探险的人员本来也不是很多,我们目前还没见过你所说的人员,或者你可以尝试联系一下,确认是不是有进山,也许可能因为天气原因他并没有进山。”

没有人意识到阴雨天还带墨镜的人会一名盲人,更没有人会理解苍舒言此时的心如临深渊,她没有闫时轮的电话,她对于闫时轮的了解只有那苍茫如雪的眼,和草木一般清香的气息。

“他一定进山了,我可以确认他一定是进山了,学姐能不能请救援队带我进山,他一个人会有危险的,求求你们了。”

苍舒言分不清自己脸上的是泪还是雨水,她真的无法表达自己的内心,她不希望暴露闫时轮的不便。

“这位同僚,你先别着急,救援队还在搜索中,能在阴天还进山的应该是有一定经验的户外爱好者,有一定的自保能力,你先别自己吓自己,说不定一会就会联系你了。”年纪稍大的男警员安慰道。

“你们不知道,你们不知道的……他不是户外爱好者,他看不见的,什么都看不见的,是盲人,他是盲人……”

没有人可以理解一名盲人在一个恶劣的天气里还坚持进山是什么原因,但是人们都可以理解苍舒言此时的心情,但是作为警察,作为救援队,他们要保证市民的安全。

“我要进山,求求你们带我进山好不好。”

“同志,你冷静点,现在雨太大,滑坡还在继续,小规模的泥石流一直在倾泻,我们不能让你进去。”

救援队的负责人此时也为了职责而阻止,即便了解了闫时轮的情况,他们也不能贸然让一个非专业人员此时进山。

苍舒言顾不得那么多,她的脑海中不断的涌现,那个孤寂萧索的身影,是那么的无助,那么的不便,似乎又有人员被救出,苍舒言急切的冲上去,却发现只是一名陌生的女孩,胶着的心如被火炙烤一般疼痛。

没有人注意到,直到有人意识到时,苍舒言的背影已没入了雨幕之中,身后还传来男人惊惧的叫喊:“有人闯进山了,太危险了,快拉住她。”

雨似乎没有要停的打算,本就陡峭的山路,变得更为难行,即便是有经验的登山者,在这种环境之下,都免不了一身狼狈,手脚并用,这样崎岖的山路,这样高低不一坑坑洼洼的台阶,苍舒言不敢想象闫时轮要如何走。

苍舒言不知道如何才能找到闫时轮,她唯有不停的走,不停的走,仿佛跟着某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感觉,似乎是一种召唤,有似乎是追寻着那股草木的清新。

直到那个身影再一次出现在视线里,眼又止不住的模糊,不断的抹去涌出的泪水,却仍无法阻止心被撕裂的痛,苍舒言不敢出声,她知道那个人一定不愿被人看见自己一身狼狈的模样。

此时的闫时轮已不是一身洁白,而是沾满了泥泞的污迹,细碎的发被雨水打湿凌乱的贴在额头,墨镜已经没有了踪影,双目紧紧的闭着,手杖已经不足以帮助他探知脚下的路,更多的是依靠双手的摸索。

苍舒言想上又不敢上,闫时轮跌跌撞撞的身影好像利刃一般,一下一下割破她的心,又是一声闷哼,随后是碰撞的水花溅起的声音,看着跌倒在地的闫时轮,手杖也因为惯性而掉落,苍舒言只能紧紧的咬着唇。

看着他艰难的爬起,修长的五指在泥泞的浆水中摸索,那持杖的手隐隐约约布满了红印,苍舒言很想问,为什么这样还要继续走,为什么不等着人来救援。

站起的闫时轮此时却不动了,大约过了几分钟,苍舒言觉得仿佛有几个世纪那么长,他是发现什么了?他是不是又会讨厌自己。

“你跟了很久了。”

闫时轮的声音,听不出愤怒,反而有一丝的无奈,走近的苍舒言才发现,他的唇色已是十分的苍白,他的气息有些急促,左手时不时的会按住左侧的胸口,苍舒言的泪水又一次涌出。

“我很怕你出事,不要再走了,好吗。”

耳畔的哭声远比雨声还要刺痛闫时轮的耳膜,唇边有些许的苦涩,还有一丝的无奈与自嘲。

“想不到你哭起来……也是那么凶。”

没在说话,苍舒言怕自己再出口还是只余哭声,她第一次看见这样伤痕累累的手,她不敢想象,这一路上闫时轮摔倒了多少次。

“愿意为我带路吗。”闫时轮的话终于打破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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