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噫……”洛月言捏着鼻子，瞧着瘫倒的贺永以及一地的呕吐物，扇了扇手掌道，“真恶心……”

一个紫衣捕快带着两名青衣捕快赶到，按神捕门的玄皂紫赤白青蓝棕八色捕快划分，这人等级比洛月言还高一层，此人一见洛月言，忙问道：“月言，没事吧？”

洛月言皱了皱眉道：“高丘崖，你是主管玄武街的，到我朱雀大街做什么？”

那高丘崖身材高大硬挺，颇为精壮，脸庞棱角分明，五官轮廓分明，只见他搓着手道：“这不是听说你遇上麻烦了吗，急急忙忙就过来了，现在看事情是解决了。只是饭还没吃吧，到客来居凑合一顿如何，我请客？”

“呵，不劳高捕头了，”洛月言从地上捡起自己的横刀和判官笔道，“如今已是巳时了，在下还要巡街，告辞了。”说罢还不忘向孙老头儿道：“孙老爷子您放心，我们会赔偿您的损失的。”

这高丘崖是右仆射高卓林的侄子，凭叔父得此位置，手下的那两个捕快，一个名为李富安，一个名为费似，都是他的跟班，还算有些本事。费似颇为不满道：“老大，这姓洛的真是嚣张，竟不把您当回事。”

高丘崖嗤笑一声，道：“如此刚烈女子，自然是别有韵味，带上这三人，押回去。”

至于龙渊天炎，打完人就借着茶水喝的太多，人有三急而溜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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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几日，龙渊天炎如往常一样，时而蜗居在房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时而走上街头东奔西逛，几日下来终于做了决定，还是打算先做个神捕门的捕快的好，上街抓贼这种事，还是蛮有意思的。

当然还有另一个原因，一个飞贼脑子没转过弯来，竟然光顾了大理寺卿华炀家，华炀的公子华烨是龙渊天炎好友，武功了得，这小小毛贼自然不在话下。反正在交到京兆府的时候华家先审了一遍，套出来了不少消息，龙渊天炎这群贼人倒是颇有意思。

这日龙渊天炎出门逛了一天，下午才回到家，只是离正门甚远，懒得跑了，便直接越墙而入，迎面便遇上两名女子。都是十六七岁年纪，一个面冷冰山，乃是标准的冷面美人，一个英姿飒爽，像是军班家中豪爽的女中翘楚，自然也是美人。

“又是飞贼？”这念头一起，乾坤剑便即拔出，那两名女子也不示弱，几乎与此同时各自拔出武器。冷面美人用一把双刃刀，豪爽女子使一对双刀，短兵相接最是凶险，何况四把？龙渊天炎虽然一手还有乾坤剑剑鞘，可不过七八个回合，几个人都是险象环生。

“住手！”眼见得乾坤剑将要掠过那冷面美人的面颊，一颗石子“倏”地打了过来，龙渊天炎忙以剑鞘一隔，单足点地退开，他知道出手的是谁，便看也不看，恨恨道：“要死啊？”

龙渊冰玄还没说什么，那两名女子已是耐不住了，娇叱道：“不得无礼！”便欲再次动手，龙渊冰玄只得柔声道：“你们俩也住手……”

豪爽女子道：“可是师兄，这人越墙而入，定是不怀好意！是吧司命？”

冷面美人点点头，言语中没有一丝波澜道：“不错。”

“师兄？”龙渊天炎半睁着眼睛瞧了瞧龙渊冰玄。

龙渊冰玄忙摆了摆手道：“误会，误会，这厮是我弟弟，虽然他自由散漫还不听话，身子单薄还馋嘴，但他不是坏人。”

“喂，我怎么觉着一句好话都没有！”

“这……原来是小王爷，得罪了，”二女子听罢龙渊冰玄的话，语气变软，施礼道，“我二人是王爷的弟子，上官司命，薛颜。”

“嗯，爹爹还学会收徒弟了……”龙渊天炎抚了抚下巴道。

“你以为呢，”龙渊冰玄把手一指道，“司命是五军都督府左都督上官镜的掌上明珠。而这位薛颜，是禁军统帅领军将军薛万贵的独生爱女。”

“喔，都是将门出身呢。”

“知道就好，”龙渊冰玄抱着双臂道，“只可惜那小子知道的，永远都是些没什么用的花边情报。”

“哪里哪里，”龙渊天炎反唇相讥道，“我哪里比得上你在这方面的造诣。”

“你可别这么谦虚。不过说起来，你已经决定好了吗？”

“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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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办事效率，果然还得看爹爹，龙渊天炎是这么想的，下午刚刚说完，傍晚就一切准备就绪了。

东西是龙渊冰玄带过来的：“给你，这是你的批文和神捕令牌还有官服佩刀。”

龙渊天炎随手翻了翻这堆东西，道：“嗯，神捕门的官服质量还真不错，不过我为何只是白衣？”

“你又不是考进去的，是爹爹找苏伯父特批的，白衣就不错了，知足吧你。”说着，龙渊冰玄拿起那佩刀道，“兵仗局的武器质量不错，只是希望你用的惯。”

“我会绣春刀法和马家劈风刀法，应该够用了，再说，”龙渊天炎在胜邪剑与乾坤剑之间挑了一会儿，还是拿起了乾坤剑道，“又不是不让携带副武器，至于其他武器，要自备嘛？”

“除了制式武器，其他的可以自备。”

龙渊天炎点点头，递给龙渊冰玄一张纸道：“可以，给你这个。”

龙渊冰玄虽满脸疑惑，还是接了过来，道：“这是何物？”

“清单，”龙渊天炎拿起那捕快官服比划着道，“你去兵仗局采购吧。”

龙渊冰玄没好气道：“你当我是仆佣吗？”

“那倒不是，你不是风信子的玉面小飞龙吗，总比我去方便，”龙渊天炎嘿嘿一笑，“当然了，暗器那一块儿，没有银枣核的话，铁莲子也可以，最不济也得是飞蝗石。”

龙渊冰玄叹了口气，自己弟弟交代的事，也不能不办，便道：“行了，我知道了，明日上任，你早些睡吧。”

“还有一件事，”龙渊天炎摇了摇手指道，“官帖上写的怎么是张舞阳？”

“除非进入锦衣卫，毕竟王公之子怎能于市井之间恣意穿行，”龙渊冰玄道，“放心吧，此乃惯例，不会影响你日后仕途的，主要还是你奇怪，纵观京师，有哪个公子哥会到神捕门去体验一遭的。”

“我无所谓，反正以父荫，以后我想做官还不是轻而易举？”

“反正你也不会满足于此吧？”

“那是自然，”龙渊天炎将官服扔到床上，道，“那你呢，听说你已经是四中郎将之一的南中郎将，看来用不了多久就能上南蛮战场前线了吧。”

“不错。”

“可惜你忒也不济，那群南蛮有什么好打的，谁都知道如今北狄才是大患。”

“你可知安北将军是谁？”龙渊冰玄也不争论，反问道。

龙渊天炎道：“三品以上的将军，我怎会知道那么详细？”

龙渊冰玄这才悠悠道：“韶华王爷，赫连韶轩。”

“哈哈哈，”龙渊天炎拍了拍大腿道，“我当是谁，原来是他啊。若是他时，北疆确实是不需要你，毕竟一山不容二虎，两个大才自然要分而用之。”

“行了，这种事你不说我也知道，安心做好你的事，你以为自己还能闲几年？”

“那是当然，在那之前你可要好好干，别被我比了下去。”

“哼，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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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

神捕门主管乃捕神苏寒麟，在他之下则是四大神捕，而京城另有主管，玄衣银章捕头巫镇恶，本来一个城市的总捕头最多皂衣紫衣，可这里毕竟是京城，比众不同。而巫镇恶之下的捕快分管各个街道区域，其中朱雀大街最为繁华。可现在的情形是朱雀大街的捕快人手实在不够，之前的老捕快告老的告老，调任的调任。而洛月言虽是新人，却是红衣捕快，补了朱雀大街的缺，可是红衣虽强，偌大一条街只有一个捕快还是不够。

巫镇恶正在烦恼，翻阅吏书资料，想看看还能不能挤出几个人来，可偏偏各个地方不是人手刚刚好，就是自己还有空缺，巫镇恶盘算着武举考试时一定要捞几个人来。

正烦恼间，一份批文摆在了他面前。

“厉害呀，十四岁的白衣捕快，”巫镇恶瞧了瞧眼前这身形略显单薄的少年，以他这种高大威猛，膀阔腰圆，铁臂铜拳，肌肉如虬龙般盘根错节，拳上能走马，臂上能站人的人来说，还真有点担心那少年的身体状况，“小伙子，你真的没问题吗？”

龙渊天炎拍了拍胸口道：“放心吧！”

“我看看啊，张舞阳……这名字似乎听说过，”巫镇恶挠了挠后脑勺，猛然一拍道，“啊哟，我想起来了，以前听夏景那丫头说过，圣门派天薇坤则的高徒。”

“区区小名，何足挂齿。”

“真好，真好，”巫镇恶觉着这次可是捡到宝了，不由发出杠铃般粗犷的笑声，站起身道，“走走走，我来给你介绍一下你的上司，以后你们就是搭档了。”

“到底是上司还是搭档啊……”

“都一样，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