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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依风铃声》相识轶趣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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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先哲们常曰:乐极生悲,否极泰来,福兮祸之所伏也!在此,我不得不深深地折服于我们老祖宗的千年智慧──遣词造句,且料事预测竟如此之精准而不差分毫!就在我正“飘飘然”、“欣欣然”、自己被自己感动的当口,倚雯发来的微信却像一柄冰冷的利剑一样,无情地将我有些自娱自乐、盲目膨胀、虚幻似梦境般美妙的良好感觉劈得粉碎,犹如碎鸡蛋般洒落一地──连捧都捧不起来呀!唉,真是命苦不能怪政府啊!“喂,老乡,我可一直在等你告诉我你姓和名呢!别搞那些古风古韵啥的,什么声东击西,东拉西扯,拖延战术,在我这里统统没用!明白吗?”倚雯的回复一针见血,直击要害。由此可见,倚雯堪称新时代之巾帼英雄,女中豪杰也──说话行事如此之雷厉风行,干净利落。且一步到位,一剑封喉,让我的企图一败涂地,无处遁形!真是悲催欲泪啊!“倚雯啊,不是我不想告诉你,而实在是我的名字太过傻帽,太过土气──简直堪比鲁迅笔下那个润土还要土啊!真可谓‘无颜面世’啊!真的!因此,我才真没勇气在妹儿你面前说出来的呀!不然,你牙齿笑掉,到哪里去了都还不知道呢!”我还在“垂死挣扎”,妄图改换路径以“曲线救国”。“那我发誓:哪怕你名字真的土得掉渣──而且是那种天天掉、时时掉甚至分分掉──掉得整天整夜都蓬头垢面──掉得京、津、冀都雾霾重现──掉得全世界都灰蒙蒙一片,我也绝不笑话你,嘲讽你,奚落你,行了吧?”我万万没料到,倚雯说话的语气与逻辑,竟如此之“劲道”、如此之缜密──如此之无懈可击,简直密不透风、滴水不漏呀!完全一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样子,而且还整出这么一长串对仗工整、韵脚精致的排比句子来,搞得我这个外文系毕业的“老”大学生也无地自容,羞愧难当呀!我实在是被倚雯的话语逼得无话可说──无路可退了!“唉,倚雯呀,不说,能成吗?”我底气殆尽,但仍不甘心,还欲负隅顽抗、“回光返照”一下,就像家禽在鲜血即将流尽时浑身的肌肉会尽力颤抖一下一样。“你想嘛,你我既是老乡,现在又是朋友,而既然是朋友,怎么可以不知道姓和名呢,是吧?要是日后别人向我问起你的姓名,我回答说不知道,这合常理吗?显然是有悖常理的,对吧?况且,连朋友的姓名都不知道,那还能算是朋友吗?这岂不是天方夜谭、贻笑大方吗!是吧?”倚雯耐性十足、循循善诱如老师开化劝导小学生似的说教,仿佛一股温暖的泉水般慢慢地渗透进我柔软的腹地,先前我所有的努力与坚持,此时已如沙滩上的城堡般开始慢慢地倾斜,沉陷。至此,我不得不说,任何一个女性的成功与胜利,都和她绳锯木断、水滴石穿、柔顺至诚的精神和毅力不无关系。难怪,在现今由男人主导的世界里,仍然会有那么多的女精英、女强人层出不穷而在各自的人生舞台上独树一帜,独领风骚!“我,我,我”我仍在犹豫,真有些“死不瞑目”,还想抓一根救命稻草。“就别我、我、我了,说吧,我的老乡呐──为了等你说出自己的姓名,我的黑发都快等成白发了啊!”倚雯夸张而幽默的言辞,让我忍不住想发笑──有那么漫长,有那么磨叽吗?真是!看来,今天我不说出自己的姓和名是没法交差──没法走路的了!嗨,也罢,说!“好吧,我说!”我终于决定不再顾忌,不再推辞,为了倚雯的这一份执着与坚持。刹时,我有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豪迈之感充斥全身,心想要杀要剐都随你啦,我豁出去了!“我姓老,老农的老,名农,老农的农!”我也学倚雯鸡蛋炒番茄、番茄炒鸡蛋式的互证式介绍方法。“喔,这不就对了吗,有啥不好说的,名字启来就是让人叫的嘛!真是的!”发来这句之后,倚雯仿佛悟出了点什么似的,随即又追问道:“咦,不对哦,你在逗我玩儿呢,哪有姓老的呢,而且还偏偏叫老农,真是奇了怪了!你怎么不叫老夫、老人、老头呢!”倚雯满嘴的埋怨。“真的!真的!这真是我的真实姓和名呀,你不也姓倚吗!”我有些慌乱地辩解道,生怕她不相信,“确实,我这个姓现在真是很少!可以说,简直就是独一无二、绝无仅有!不然,怎么会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录入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目录呢!”我开始有些不管三七二十一、四七二十八地信口雌黄起来,“不要说你不信,但凡第一次听到我名字的人,就没有一个信的,都以为我在逗着玩儿,开玩笑呢!记得有一次我到派出所开个什么证明,”倚雯的疑虑与不相信,勾起了我一段“沉痛”而难忘的回忆,“当时,那个警察也很怀疑我名字的真实性,硬是从头到脚地把我看了好几遍。并且,边看还边自言自语‘真有姓老的,而且还是个老农,不会吧!’看就看呗,说就说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问题的关键是,他在看过、说过之后得出的判断竟是:这个证明我不能开,我怕自己犯错误!当时啊,我真是又急又气,哭笑不得,几乎当场晕倒在地!最后没办法,只得把我们居委会主任也叫到派出所并由他担保,那个警察方才在半信半疑、似笑非笑与不停摇头之中开出了证明。并且,在开具证明的过程当中,仍然多次抬头仔细端详、打量我,仿佛我就是个天外来客似的!”其实,这也难怪别人,就像红色内裤外穿本就是超人的正常装束而大众却偏偏对此耿耿于怀,且很不以为然一样。因为,大众一般的心理和观念都默认:内裤──尤其是耀眼夺目、红艳艳、辣刺刺的内裤就应该是──且必定应该是穿在里面,并且还要藏而不露──穿而示众{之}以不穿也!如此这般,方显得合情合理、中规中矩、合法合规。而才不至于让人产生某种不好的、带色的低级想法与邪念!对此,我早已如云游四海的大师般释然与参透,不足为怪了。“那,那这么说来,你和春秋时期的老子是本家咯?”倚雯也真敢联想──竟然把我和道教鼻祖老子扯成了亲戚关系。我虽甚感荣光,但却真心惭愧!“吾辈只是蓬蒿人,安敢一姓先人名?”不知怎的,我突然间就脑洞大开地崩出了这么一句,真不知诗仙李白会不会因此而怪罪于我──毕竟我把他老人家的名诗改得如此狼藉,惨不忍睹,一地的鸡毛------“嗬,你太有才了!”倚雯不知是赞我还是贬我地回了这么一句。看来,倚雯也真不简单──连宋丹丹的谐剧台词都用上了。“过奖!过奖!惭愧!惭愧!”我也应景似的来了句古装戏剧台词,不知真假地谦了下虚。“好吧,那还是我先‘短介’一下自己吧!”倚雯再次让我见识了她的大胆与非凡──竟敢把“简短介绍”说成是“短介”!刚开始,我乍有一错觉还以为她说的是这个“短见”呢,吓我一大跳,真让我大开眼界到──大跌眼镜啊!“我现在是名在读大三学生,中文系,闲时也勤工俭学做些兼职什么的,你呢?”倚雯的问话总让我有一丝恐慌与紧张,老有种会被一览无余地曝光在聚光灯之下的错觉,但又无力改变。“电气工程师兼顺带翻译。”事已至此,我也无需再“犹抱琵琶半遮面”式的掩掩遮遮,躲躲藏藏了。而开门见山,实话实说,心里敞亮──没负担!“哇,真的吗,你好厉害呀!自小我就崇拜那些会讲外语的人,对于他们,我从来都只有高山仰止,景行行止的份儿,打心眼儿里的敬重与羡慕!没想到,今天在现实生活中竟然碰上了我敬慕、仰望的人,小女子真是三生有幸啊!更何况,你还是我近在咫尺的四川老乡呢!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啊,失敬,失敬!小女子这厢有礼了,老师!”呵呵,倚雯果真是中文系的──既有文化,又懂礼数,看来前途无量呀!“哦,对了,那顺带翻译是什么意思呀──我只知道翻译?”女孩子的心思就是细腻缜密──什么事情都要探究清楚,并搞个水落石出。“顺带翻译的意思就是,我的主业是电气工程师,而在工作的过程当中也顺便附带做一些口语翻译之类的事情。”我认真地解释道。“哇,这样呀!那你真的是好厉害──好非凡呀!这么说来,那你肯定不止长一个脑袋咯,老农!”女孩子的调侃有时候还真有点儿不是一般的不合调调,太出乎常人的想象──竟然敢说我不止长一个脑袋!那我长几个脑袋──八个、九个?那我不成了《山海经》里的八头水怪天吴了?真是奇怪的女孩子!“对呀,你说的没错!不然,那个警察怎么会把我当ufo看待呢,是吧?”我也将错就错,以讹传讹,誓将这场与美女的对话进行到底!“嘿嘿!咦,那你说的是哪个国家的语言呢?”倚雯确实冰雪聪明,她并不接上个话题,而是直接了转入另一个话题,以避重就轻,免除责罚。“俄罗斯。”我回道。“哇,真的吗!有点陌生哈,尤其在我们南方学俄语的比较少,一般大都学英语什么的,是吧?”倚雯激动地回道。“是的!你说的非常正确!”我赞许道。“那你现在在哪里呢?”年轻就是激情四射,对什么都充满好奇,凡事都喜欢刨根问底。“那你猜呀!”我学着倚雯天真的语气说道,想逗逗她。“俄罗斯!”“──你太有才了!”我也用一回宋丹丹的谐剧台词。“怪不得我这边都快晚上了,你却还说‘早上好’呢!原来,‘我在这头,你却在那头’!”倚雯不愧是学中文的,信手就把大诗人余光中《乡愁》里的诗句拈来用在自己的聊天里,真是“孺女可教”也!本来,我还想趁机再夸她几句的,不料她却突然发来“哎呀,糟了,我闺蜜古丽娜在叫我了!下次再聊,886!”这句之后,便匆匆下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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