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景琰跟着走出房门，看难子白静立在竹林前，想要对他说的话似乎已经不想出口。

曹景琰看着他眉头紧锁似乎猜到了一分，问：“又失败了？没关系的，又不是第一次失败了。”

“我，我想……”难子白犹犹豫豫，两个拇指不停打转。

“想什么？”

“我想把他拉出去卖艺，但怕他影响市容。毕竟像我怎么帅的人，跟那个怪物站在一起会拉低我在人们心中的形象，这个你懂吧？”

“你就是想让我去拉他卖艺？直接说不就好了，干嘛磨磨唧唧说一大圈。”曹景琰显得十分理解。

难子白又说：“你看，我们养了他十二年。衣食住行全在我们，虽然在他的身上做实验，但我们至少给了他一个栖息之地，不然被外面那些牛鼻子老道看到一定会杀了他。所以，你带他出去时记得蒙上他的脸，不过他现在这副样子恐怕也没人认得出来。”

曹景琰点了点头，心感不安的说：“带他出去真的好吗？毕竟他可是……”

“我知道，他可是当年七魔之争的发起者，不过尽管之前如此威风，现在不还是沦为了阶下囚。现在他只是一个构不成威胁的猫狗，用鞭子打他便会害怕的牲畜，只要不看丢了就不会有事。”

“那我明天就带他下山？”

“不，今天吧。我们的财政现在为负数，必须要想办法赚些钱来维持一下生计。府里一切由我照应，你就放心吧。”难子白拍拍胸脯，自信十足，泛白的发髻随风摇曳。

曹景琰也没在多说什么，只是拜托他照顾好自己妹子，难子白满口应允。

曹景琰便用锁链绑缚在那魔头的脖颈，像牵牲畜一般骑上马。

前往山魈镇的路上全是乱石荆棘，曹景琰驱马慢走那魔头则光着脚走在那尖石荆棘之上，一双灰褐色的大脚也染上了丹朱之色。

慕雪间不知什么时候醒来的，只看窗外已是黄昏，三两束阳光射入屋内，翠竹林也在黄昏的映衬下变得更加多彩。

慕雪间挂上佩剑走了出来，脑袋还是晕晕的，记不起之前为什么会晕倒，只是模糊记得自己忘却了什么。

蹲坐在房廊前，看着夕阳的渐渐落没，把弄着手中的盘龙古玉，思绪随着晚风飞散。

只听得西院传出几声拳脚碰撞的声音，慕雪间忍不住好奇的爬上院墙。

只见两名男子光着膀子在擂台上比武，下面是一群助威看戏的观众。难子白则高高坐在裁判席上，进行着点评与解说。

看他解说正酣，慕雪间却并不感兴趣。默默的又蹲在墙角数落着地上搬家的蚂蚁。

“看看你们，这么小，又不肯多吃，我一个指头就可以捏死你们。”说着慕雪间伸出食指向那搬家的蚁队下了杀手，蚂蚁们感到危险的到来纷纷躲避可仍有一些没有躲开，成了指下亡魂。

“弱小，甘于被别人践踏。”又伸出一指压下，蚁队死伤七八。接着又掏出一块糖糕丢到地上，剩余的蚁群纷纷被吸引而来。

“沉醉与甜美的幻梦，”一脚踏去，尽数死亡，“却不知危险以至。”又抽出辟邪挖开蚁穴，将那以后按在沙土上，小心翼翼的进行分尸操作。

其余蚂蚁自然不会坐视不管，犹如起义的民众开始沿着剑锋爬上慕雪间手臂钻入衣服。

一时只感奇痒难耐，忽又被无数蚂蚁叮咬，浑身疼痛，恨不得割下皮肉。

剧烈的疼痛之下，他竟然发出了狂笑。止不住的笑声伴着滑下的泪水，迎着夕阳的落幕丢下那一直紧握的辟邪。

夕阳落幕，群山开始沉睡。百鸟回巢，山林归于沉寂。

皓月当空，月下起舞弄清影。一人一剑一壶酒，一邀长空一邀月。

笛声悠扬，清风皓月。枫似雪独站高崖横吹玉笛，晚风拂起发鬓，伴着那月下飘飞的剑影，沈万雪倒灌一口烈酒。

醇厚的酒香飘散在空气之中，却被那一曲毕的枫似雪一把夺过，笑着将那壶中酒一饮而尽。

沈万雪并不生气，只是轻轻拨起那树下的琴弦和着那明月与清风，忘我余生。

一曲终毕，沈万雪抚琴而笑，嘴唇上下分合，却听不清在说着什么。

枫似雪想要仔细聆听，侧耳上前，那人影却越来越远。于是她开始跑起来，却始终追不上他的脚步。

从这梦中醒来，枫似雪躺在一个山神庙中。这庙宇早已荒败，案上却有供奉的果品。

枫似雪抚摸额上那丑陋的伤疤：“为什么又梦到了你……你又为何再次离我而去……”肚子不合时宜的发出叫声，枫似雪擦了擦案台上的果品，红彤彤的苹果放入唇中咬了一口。

外面清幽等等月光撒落入神庙，又传来几声哭喊。

枫似雪停下手中动作，仔细聆听；有烈火熊熊燃烧之声，有老人沙哑怒吼之声，有妇女被凌辱之声，有孩童哭喊悲戚之声，种种之多传入耳郭。

枫似雪怒咬一口苹果，拿起佩剑便直奔声源而去。

行了一路，所见之处皆为白骨。寒鸦飞过夜空，发出让人厌恶的嘎嘎怪叫。

来到声源之地，并没有什么烈火熊熊，也没有哭喊的人影。

只有一片黝黑的废墟，和两三具烧焦的尸骨。

枫似雪感到奇怪，但这事自己却也清楚。便用剑在那废墟上画了一个法阵，掏出一张符纸口中念咒，一抖便燃烧起来。

燃烧的符纸落入法阵冒出幽绿的鬼火，不一会，一个画面便出现在火焰中。

一伙山贼冲进了这户人家，他们拖出那及笄少女，在那求饶老者面前说了几句。老者哭着求饶，少女也一并哭泣，旁边还有一个不满三岁的婴孩，他们的哭喊吵得山贼十分生气。

领头的山贼是一个秃瓢，脖子上嵌进了一圈动物头骨，长相异常。眼睛和鼻子几乎挤在了一起，一张嘴巴裂开了一道长长的缝隙。

他坐在一个山贼的背上，脸上满是得意的笑容。

他一声令下，那伙贼人便开始在老者面前做着禽兽不如之事。

老者愤怒的咆哮，开始大骂这伙贼人，却被另一个山贼割掉了舌头，用来堵住他女儿的嘴巴。

少女陷入了绝望，半趴在地上，她的泪水早已挂满了面庞。那婴孩哭泣，却被贼人投入了火海。那老者眼见自己儿子被投入大火，便奋不顾身的跳了进去，贼人并未组止反而以此取乐。

众贼人依次发泄，事后又将女子也一并投入大火。

看到这枫似雪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杀光他们！

既然自己看到了这家人遇害的过程，那便是天注定要她帮忙报仇。

她撤去火焰，将手中苹果又咬了一口。

踏上路途，虽然不知道那些山贼在那。不过，有一个地方绝对可以得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