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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园之悍女训夫录》第八章 卖了沈岚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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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刘氏怒气冲冲、骂骂咧咧的回到家里,她大女儿沈红娘听到骂声便迎了出来。

“娘,怎么样?那小贱蹄子不肯跟您回来吗?”

“回个屁!这又不是她家!还真当自己是块香饽饽呢!”

“娘,您别气,她不过来正好,省得过两天我带东西过来下定时被她知道了,她少不得还要大闹一场,让咱家不安生,到时暂悄悄下了定,到日子再把想法子把她弄晕就省事儿了。”

沈红娘名叫红娘,就真的年纪轻轻当了红娘,也就是媒婆。

刘氏听她这么一劝,也觉得在理,想着就快要到手的六两银子,她心里的怒气顿时就消了个干净。

“也对!我看她到时还怎么能耐!那家人怎样?能拿出六两银子做聘礼可不是寻常人家,那丫头卖到窑子里去,恐怕顶天了也不过三两银子,别到时那贱丫头嫁过去是享福了,若白白便宜了她,那还不如定给青娘呢!”

其实聘礼不止六两,而是十两,沈红娘却打算到时想法子昧下四两,待男方家给她谢媒钱,再跟她娘那里抠些过来,她这一趟媒就能挣将近五六两银子!

她之所以只打算昧下四两,是怕娘家这边嫌银子少,不同意。倒是磨来磨去,就把这么好的事磨没了,得不尝失。

卖一个丫头,品相好的最多也就四五两银子,那丫头瘦瘦弱弱,面黄肌瘦的,能卖三两银子都顶天了,况且还要分给方氏一些,她才说是六两。

“娘,若是个好的,我还不惦记着小妹吗?那家人就一个老婆子带着两个小子过活,本来家境还过得去,但前两年不是征兵征到咱们这边吗?

那大小子被征到了,那老婆子看大小子是个混的,整日游手好闲,偷鸡摸狗的,啥坏事都干,是个恶的,就想趁机将他放到军营里磨练磨练,正正性子,那老婆子想着反正现在这样整日做恶积阴德,还不如拿命去赌一把,谁知名字都上报上去了,那大小子硬是不肯去,硬生生的当了逃兵,照我说啊,要是我我也做逃兵,啥都没有命重要。

那小子也运气好,人还没到军营里,不然可是要被军棍打死的,但当时她家可是也挨罚了不少银子,据说卖了田地,才凑了上百多两银子交上,事情才算揭过了。”

“上百多两!这么多?那那段家岂不是个地主?”刘氏听了震惊,同时心里又开始蠢蠢欲动,这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啊!

沈红娘如何不知刘氏心里的小九九,只道:

“可不是,那段家前几年在上村也算是个小地主了,村里的田地就数他们家最多,可从那以后他们家就一年不如一年了,那当了逃兵的大小子前两日回来,说是在外面欠了别人不少赌债,找银子去还,那老婆子哪里肯给,想给怕是也没有来给了,那大小子可不管你给不给,直接翻箱倒柜的找出了家里的房契,又将那李婆子差点给打死了。

若不是她家那小小子回来得及时,抢救回来,怕是现在人都不在了。这不,李婆子醒来没多久,就张罗着要给小小子娶亲,也给她冲冲喜。

那小小子也是个混的,村里的人都说那小子以后肯定会步他哥的后尘,那老婆子估计也是怕这个,才急着娶个孙媳妇回去管管他。”

沈红娘一口气说完,端起碗,喝了口水。

沈刘氏听得津津有味,听到最后也渐渐歇了将沈青娘许过去的想法,八卦的心却也止不住,“原来是奶带着两个孙子啊,一开始我听着还以为是母子呢?那那老婆子年纪岂不是很大了?”

“那可不,都五十多了,现在还瘫在床上,指不定哪天就没了。那小小子是个混的,整日游手好闲,惹事生非,这不前两日才又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若不是被人打了,估计他还没那么快回家呢,若是这样,那老婆子估计就真的一命呜呼了。

再说娶这孙媳妇的银子还是卖了两亩好地凑出来的,经了这亲事,他们家怕是连饭都吃不上了。”

刘氏听了那么久,终于觉得有些不对劲,“他们家一个老婆子带着两个小子,哪来那么多银子?这前前后后的,都快二百两了吧,再加上那房契,岂不是……”

“娘,这您就不知道了,那老婆子的小儿子以前出去闯荡,据说还闯出了不小的名头,后来娶亲生了大小子,才满一岁就送回了乡下,几年之后,又将才满一岁的小儿子送了回来,从那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听说是在外面惹了什么人,夫妻二人已经没了。”

沈红娘说完蹙了蹙眉,“他们家倒是什么都不好,要不然也不会没人愿意把闺女嫁到他们家,后来听说要花大价钱,我才及时去接了,娘我今儿回去可要给回信了,你把沈岚娘的生辰八字给我,不然这么好的事被别人抢去,就没咱们的份了。”

“那贱丫头的生辰八字你放心,她就比咱们铁柱早了一个时辰。”

“娘,我可先说那家的两个小子虽然都是混的。但却一个长得比一个俊,特别是那个小的,娘到时候见了人,别反悔说我不想着咱们小妹。”

沈红娘方才就一直在想这件事。她怕她娘看到了人,到时候反过来怪她没说给小妹,她就冤枉了。

“长得好看有什么用?又不能当饭吃!”

沈红娘听了,满意的笑了笑,“娘这样想就好,对了,到时候礼金你得给奶一些,不然怕奶不答应。”

沈刘氏一听还要分钱给婆婆,立马就沉了脸,但又不能不给,给得少了。又怕她婆婆方氏阻拦。

沈红娘看出了刘氏的担忧,在她耳边悄声道:

“娘,你就跟奶说聘礼是三两银子,你说岚娘那贱丫头面黄肌瘦,又病殃殃的,怕是不好嫁出去,到时怕是还要给她倒贴钱才嫁得出去,现在好不容易有个肯娶的,就赶快答应了。

再说那丫头卖给人牙子,估计人牙子都不肯收,现在北边打仗,外面比那丫头好的流民多着呢!

我听说那些流民为了挣口吃的,给个二两银子,他们就能把好好的丫头给卖了呢,有的人家没丫头的,给二两银子,连小子都卖!人牙子肯定不稀罕她这样的。

您这般跟奶一说,我们又先合了八字,收了聘礼,奶不想答应都得答应。”

“可……”白白送三两银子出去,她心疼。

“娘!你到时候再跟奶说这亲事是我给人家送了不少礼得来的,你就只给奶时,少个几百文,奶也不好说你什么。”

沈刘氏听了果然心情好了不少,想到这么好的事,都是她大闺女给扒拉的,又痛快的允诺到时事成给沈红娘包个大红包。

沈红娘觉得事成了,也不多留,扭着腰,笑眯眯的回了白漯上村,这段家给的聘礼这么丰厚,村里有不少人惦记着呢,她可不能让别人抢了先。

刘氏也出了屋,进了方氏的屋子,现在二月地里没什么活计,除了家里和菜园子的活,基本没什么可干的了,这时候的村人,大都闲着,要么串门唠嗑,要么就在家里做针线。

当然方氏已是婆婆级别的了,平时基本不用做什么活计,更不用说针线活,最多只做些她自己的和沈春山里衣,农忙时再帮把手,做些轻松活计,基本上都是享福了。

今日方氏正好在屋子里做着针线,沈红娘回来时空着手,她心里不满,就在屋子里没出去过。

刘氏进去时,她也只面色不善的看了刘氏一眼,又一眼不发的做着她手里的活计。

“娘,做针线呢?”

“不做针线,还等着你给我做不成?”

沈方氏语气尖酸,显然还计较着沈红娘回娘家也不知带好东西回家孝敬她的事。

“呵……娘要是让我做,只要娘说一声,我绝对会帮娘做的,若是我不得空,不是还有青娘不是?”

“啪!”刘氏话刚落,方氏就怒的拍了桌子。

“说的什么混账话!一个比一个不孝,没见谁回来给我带过半口吃的,半点穿的,现在我才说一句,你就拿这样的话来堵我,都想气死我这老不死的呢!”

沈刘氏咬咬牙,暗哼,老不死的!还不是你先开口说我不帮你做。我就不信你个老不死的不知羞,让儿媳、孙女给你做你和老头子的里衣!

想是这样想但刘氏却不敢对着方氏说出来,做了人将近二十年的儿媳妇,能忍就忍,这点道道她还是懂的。

“娘,您消消气,我没有气您的意思,我今儿有个喜事要跟您说呢。”

方氏哼了一声,没再说话,她可不信会有什么喜事。

“娘,您别不信,刚才红娘来就是来说这喜事的呢,因为来得匆忙,没来得及买些东西来孝敬您,所以不敢往您跟前凑呢,这才先跟我说了,让我找您商量商量。”

“话说得到好听!谁知道你们母女再屋子里嘀咕什么?有什么好事你们还能想得到我?”

分家之后,方氏就不在管家,手里头却还拿着老四沈江分家分得的银子,沈江上沈家老四,原本叫沈大江,后来念了书才被改为沈江,说来沈岚娘爹也是上过学堂的,名字也从沈大湖改成了沈湖,但是沈湖连个童生都没考上,后来成了家,见娘子日子过得辛苦,便弃文从田了,那年方氏又正好老来得子,于是全家人的希望都投到了老来子沈江身上,沈江如今是个童生。

沈湖也因长年读书养了个书生的柔弱身子,又受了丧子的打击,这才没熬过一个普通风寒。

如今没成家的沈江与沈春山夫妇一块跟着沈大海过活。

沈江的那一份田地产出,每年扣除粮税和口粮后,剩下的粮食要交一半给沈大海,作为帮沈江照顾田地,收种粮食的辛苦费,最后剩下的才交给方氏保管。

但近几年随着北边战事吃尽,朝廷对百姓的征税也越来越高,连南方这鱼米之乡都快支撑不下去了,好些人家越来越贫困了,所以沈江剩下交到方氏手里的粮食也没多少。

沈江又要念书,本来去年就准备下场,朝廷却因战事暂停了科考,沈江不得不再拿着束脩,继续再县学里念书。

这两年方氏手里握着的银子越来越少,她不得不省着吃穿,为老幺保下家产。

因着这个,她对大房拿着沈江的那一份辛苦劳种换来的粮食,越来越不满。

今日沈红娘回来又空着手,这不得不让她气愤,都是一群不孝子孙!

所以她不觉得老大一家有什么好事会想到她。

“娘,真真是大好事呢!红娘给岚娘牵了一户人家,对方说给二两银子的聘礼呢!”

方氏听到这,才抬起头来看刘氏,“二两?”

刘氏以为方氏心动,又加了把火道:

“可不是嘛,岚娘那丫头能拿到二两聘礼,已经顶天了!”

“才二两银子,打发叫花子呢!”

其实方氏心里觉得二两银子确实不少了,那可是沈江在县学里,除束脩外,还有一年的花用。

现在北方战事吃紧,朝廷赋税重,乡下人家谁也不富裕,娶个亲能拿出一两银子的礼金,已经算很多了,更不用说是二两。

但方氏觉得刘氏母女俩在屋子里嘀咕那么久,说不定是商量着私下里昧下多少礼钱呢!

所以她才想要炸一炸刘氏。

“娘,二两银子还少啊?就岚娘那样的,卖给人牙子,人牙子都不稀罕,再说现在北方来的流民那么多,北方人都长得比较壮实呢,听说不管丫头还是小子,二两银子就能买到,人人牙子就更看不上那丫头了!

那丫头又瘦瘦小小的,指不定是个不好生养的,再过两三年,娘还想倒贴银子将她嫁出去不成?要不然家里也不能养她一辈子啊!”

方氏听了不出声,却也觉得刘氏说得在理,那丫头得二两银子的聘礼已经是烧高香了。

再说她根本不可能倒贴钱将这扫把星嫁出去,一个赔钱货,虽然是老三家唯一的血脉,但又不能续香火,有还不如没有。

刘氏看方氏的神情,就知道有戏,她没听大闺女的话,说给三两,现在白白又多了一两银子,心里高兴得不行,不自觉的吞了口口水,又再接再厉道:

“娘,红娘可说了,这可是难得的好机会,若不赶快定下,就要被人抢了去了,现在好多人家都缺银子呢,还有外面的那些流民,花个二两银子就能卖个比岚娘好百倍的回去,到时就更没我们的事了。”

沈方氏听了这话,顿时觉得这事还真得赶紧先抢着定下来。

“那你还在我这里唠嗑什么?还不赶紧告诉红娘去,让她赶紧跟人家定下!”

“诶!娘!我这就去追红娘,她这会说不定还没到家呢!”

白漯下村距白漯上村也就三刻钟的脚程。

当然刘氏没有真的去追沈红娘,因为沈红娘走前已经告诉了她,要回去把亲事定下。

她到村里晃悠着,高高兴兴的找人唠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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