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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园之悍女训夫录》第十章 萌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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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文阳好似第一次听到沈岚娘说话,清脆软儒的童声,让他一愣,原来这个少女的声音是这样的,又被沈岚娘的笑容迷了一下,总觉得这次他回来见到的沈岚娘,与以往有所不同。

“文阳,快上车了!”

沈东见沈岚娘都转身走了,他儿子还站在原地,表情呆愣,顿时不快的出声提醒,他儿子这神情,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哦!”

沈文阳回神,面上有些尴尬的羞红。

“哥,你理那个扫把星做什么?”

“文涛!背后辱骂他人可不是君子所为!”

沈文阳见沈岚娘还没走远,肯定听到了,那他刚才的道歉又算什么。

“哥!你又吼我!她本来就是扫把星!我又没说错!”

沈文涛被沈文阳这么一呵斥,顿觉得很委屈,憋红了脸,要哭不哭的尖声反驳着。

“文涛!你还说,她已经够可怜的了。”

这一次沈文阳压低了声音。

沈文涛却不能理解沈岚娘怎么可怜了,他只知道沈岚娘是个异类,全村的人都不喜欢她,她就是不好,就是该被打被骂被欺负!

“她怎么可怜了!扫把星那么坏,都把她哥她爹娘害死了!再说我还是个孩子,才不是什么君子!哼!”

沈文涛说得大声,沈岚娘一字不差的听进了耳朵里,当她听到“我还是个孩子”这句时,忍不住差点崩笑出声。

但是以前的沈岚娘的确很可怜,可是那个可怜的沈岚娘已经不在了。

她在短短十一年光景,无辜的饱受了世人异样的眼光,被嫌弃被咒骂,有人怕她,有人厌恶她。

沈岚娘耸耸肩,那都过去了,她会代替沈岚娘活得更好。

沈文阳见沈文涛怎么都说不通,心里担忧着这个弟弟要长歪了,又气恨自己不能把他纠正过来。

“文涛!”

只得面色涨红的又呵斥了一声。

“行了,两兄弟就该相互包容。吵吵嚷嚷像什么样,文阳你也是,你那么大的人了,怎么不知道让着你弟弟一点?”

沈东不悦的出面调解,却是在维护沈文涛,沈文阳无奈,想反驳什么,但教训他的是他父亲,他也不能反驳什么。

只得憋着气无言的坐在一旁。

沈文涛则得意的哼了声。

牛车慢悠悠的出了村,沈文阳却发现沈岚娘仍是走在前面,沈文阳不确定她一大早背着背篓是想去哪。

很快沈岚娘上了大路,朝清漯镇的方向走去,沈文阳猜测她可能是要到镇里去,那他们正好同路,想着他又跳下车,朝沈岚娘快步走去。

“文阳!你又去哪?!”

沈东皱眉,心里不自觉又对沈岚娘多了几分厌恶。

沈文阳却没有回答。他追上沈岚娘,见她额头已经冒了细细的汗珠,面色也有些发白,小嘴紧紧的抿着。

“岚娘是要去镇里吗?正好我们同路,你坐我们家的车去吧。”

沈岚娘停下来看着他,见他一脸歉意,她又歪歪头,越过沈文阳看向沈东,见沈东面色阴沉,且还端着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又看了看沈文涛,沈文涛却在她看着他事,对着她嫌弃的做了个鬼脸。

沈岚娘汗,不管是以前的沈岚娘还是现在的她,可是从没有得罪过他们!

沈岚娘摇头果断道:“不用,谢谢。”

说完不管沈文阳什么反应,转身继续走自己的路。

沈文阳却没来由的觉得心里一慌,觉得不能让沈岚娘走,他生平第一次无礼的拉了一个女孩子的胳膊。

面色微沉的,强硬的拿下沈岚娘背上的篓子,转身将篓子放在了已经到身旁的牛车上。

沈岚娘愣了愣,有些无语……

沈文阳却是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的完成,才反应过来他做了什么。这些根本不是他会做的事,可是他却做了,还有……他方才拉了沈岚娘的胳膊,想到这里,他面色涨得更红。

他目光微闪,只垂眸对着沈岚娘道:“上车吧。”

沈岚娘见他面色红要紫,有些无语,是我背篓太沉,还是我长得太漂亮啊?可漂亮我也还是个孩子啊,你可千万别对我有啥想法。

你都没瞧见你老子那副要吃了我的神情吗?还有你弟弟张牙舞爪的,怕是等我坐上去就会把我从车子上推下来!

沈岚娘没打算坐上车,沈东却已经面色黑沉,隐隐要爆发的感觉,沈文涛更直接的反对了,“谁许这扫把星坐我们家的车了!”

他一面说着还一面推着篓子,一把就把篓子推下了牛车。

眼看着那破背篓掉到地上,拯救已经来不及,沈岚娘想仰天长啸:老天!这是你排来折磨我的傻*吗?我压根没打算坐上去啊!

沈文涛却不知沈岚娘如何想,只意味觉得这扫把星就是想坐他家的牛车,他坚决不同意,一个扫把星、赔钱货!才不配坐他家的牛车。

沈文阳还在纠结他方才的举动,没有防备,想去护住那破背篓,却抓了个空。

篓子从牛车尾部滑下,重重的落了地,又滚了两滚,里面的草药和葛根都散了出来,本就破得弱不禁风的篓子也被摔歪了,一个背带还散了出来。

沈岚娘脸也黑了,什么仇什么怨?

两兄弟,一个硬逼着她坐车,一个又把她的篓子推下车。

这几日所受的苦和憋屈,瞬间就一起濒临爆发的边缘,她忍着心里的怒气,弯腰扶起破烂的篓子,将散落的东西捡进去。

沈文阳呵斥了沈文涛一声,也忙过来跟她捡,一面捡还一面跟她道歉。

沈文涛却跳下车,趁他们不备,又把沈岚娘的篓子踢翻,还愤愤的踩了几脚,

“文涛!”沈文阳去拉沈文涛却已经晚了。

那破烂的篓子在经受几脚之后,就被踩扁,散架了。

沈文阳看那散扁的篓子,还有篓子里已经被踩坏的草药,心里的那股怒气好似从没有如此旺盛过,堵得他心里难受极了,君子动口不动手。

但是“啪!”的一声脆响,却是他怒得甩了沈文涛一个巴掌。

沈岚娘从沈文涛跳下车将篓子踢翻,就站起身,冷眼看着。

现在看到沈文阳竟甩了沈文涛一巴掌,她挑了挑眉,心里爽了一把,打得好!熊孩子就是欠揍!

沈东见小儿子被打,急忙跳下牛车跑过来,一把将哇哇大哭的沈文涛扯到身后护住。

“文阳!他是你弟弟!你怎么帮着外人打他?!”

说着他冷眼看向沈岚娘,沈岚娘也冷眼回视他,这个里正还真是不怎么滴,帮亲不帮理,心里的天平都偏天了,也不知他是怎么当上里正的,里正都这样,怪不得村里人的想法都那么奇葩!

沈东被沈岚娘看得莫名的心里发虚,那审视讥讽的眼神,好似洞穿他心里所有的阴暗面。

又不甘心的低骂了一句:“果然是扫把星!”

“文阳还不快上车!到县里要两个时辰,再不走,我回来就天黑了!”

沈文阳却没动,对着沈岚娘歉意的躬身道歉,沈东的脸黑了又黑。

“你走吧”沈岚娘不想跟他们多纠缠,看来今天的集是上不了了。

她捡起那四个葛根,抱在怀里,没再管那破了的背篓,还有被踩坏不少的草药,转身就往村里走。

沈文阳看着她瘦小的背影,张了张口,想说点什么,又不知该说什么,只得看着她的背影下了大路,转进小路,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沈文阳闷闷的上了牛车,一路对哭着的沈文涛视而不见,一语不发。

却在县里,头天晚上梦见了沈岚娘,却只是一个瘦小却透着坚韧的背影,他总觉得他要错过什么,好几天里,心里都盘旋着沈岚娘的身影,他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以为是因为心里存着对沈岚娘的歉意。

沈岚娘抱着四根葛根回了家,找出她洗干净的破衣裳,用针线拼成了一个不大不小布袋,为了保证布袋够结实,她从破衣裳上拆下线,缝了几个来回。

她以前衣裳虽然破,但因着是粗布,所以都挺结实,只要把接口缝牢,小心使用,布袋会轻易被扯破。

虽她还是觉得背篓背着方便,但她不会编篓子,只能将就着用着布袋。

沈岚娘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低头忙活着摘线缝袋子,心里琢磨着要不要往深山里走,也不知道山里都有什么野兽,饿了一个冬天会不会就被她撞上了。

“岚娘捣鼓什么呢?”

一道突兀声音传来,沈岚娘才发现来了人,抬头时,来人已经到了眼前。

“做布袋。”

沈岚娘皱了皱眉,不想理会,只言简意赅的回了。

何氏当她就是这不爱说话的闷性子,也不在意。

自来熟的找了张小凳坐到她旁边,帮她拆线。

“岚娘,一个人住这里,怕不怕?”

“还好。”

沈岚娘手下动作不停,头也不抬。

“伯母知道你肯定是怕的,说给伯母听,伯母不会笑话你。”

沈岚娘不语。

“岚娘,跟伯母回伯母家去吧,你一个人住这多孤单,也没米没粮的,去伯母家,伯母有口饭吃就不会饿着你。”

何氏好声好气的说到这里,见沈岚娘还是没什么反应,心下有些不悦,手上摘线的动作也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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