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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玄神帝》00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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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长天破口骂道:“你他妈的说的好听,我跟你回去,那狗屁守备大人只须一刀砍了我的脑袋当然不会为难我了。你们想拿我换银子,一点门儿也没有!老子是个英雄,宁死不做俘虏!走啦!”

随着话声,返身跳下了万丈悬崖,犹如弹丸一般坠下。众兵士料不到他如此有胆气,大惊失色,齐步抢到崖边,连呼可惜。毕竟守备大人曾经亲口许诺活捉卫长天者赏纹银一千两,如今卫长天这么一跳,连个屁影也捞不到了。

那与卫长天说话的兵士跺脚懊恼,其余的几名兵士则转而责怨起他来,怪他应该以好言好语利诱卫长天,而不该说什么打断他的双腿之言。

其实卫长天不是有什么胆气,亦非想作什么“英雄”,他相信自己福大命大,与其回去被那什么守备将军侮辱砍头,还不如跳崖的好,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呢。

耳边呼呼风响,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觉身子一震,如同落在了一张弹床之上,随即向上弹起老高,如此反复了十数次,直震的气血翻腾,五脏移位,这才终于不动,只觉浑身骨头散了架般的酸疼难受,趴在那弹床之上沉沉睡去。

这一睡竟睡了两日两夜时间,醒来后一坐而起,浑然无事,再看身下,入眼是一片宽高丈余的金色似水非水之物,自己正好躺在上面。说那金色之物是水,却又聚而不流;说它非水,表面又是缓缓涌伏,似极了水面微波。

卫长天看到这水状之物的颜色后,忽然间想起当日在一处山谷中曾有金色状的小人钻入自己体内,随之法力大增,而这水状之物的颜色与那小人竟是一般无二,莫非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如果这弹床一般的水状物也能被自己身体吸收,就此生出法力来,那有多好?

伸手去摸身下金色水状之物,只觉既暖且柔,极是受用,喃喃说道:“老兄,我虽然不知道你是什么东西变的,但你救了我一命,我还是感激不尽,感激涕泠。只不过还有一点是美中不足的,我虽然没死,但这万丈悬崖我可攀不上去,难道要在这里过一辈子?你如果有意助我,就帮我出去,我回头给你烧香拜佛,终生供奉着。我……我还是下去先给你磕几个头罢。”

他纵身跳下,身子竟是出奇的轻灵,一时间也没多想,当真的跪在了金色水状之物面前,双手合什,磕头不迭,口中还念念有词,说的无非是些报恩感激之言。

说也奇怪,就在他将要起身之际,那金色水状物突然一阵激烈涌动,渐渐幻化成七道长长的细线从卫长天的眼耳鼻口中迅速钻入,转瞬间那个巨大的金色水状物便完全没入他的体内。

卫长天呆了老半天,这才大叫:“哎哟我的妈啊,我说老兄,你这么大的个头,只进来一点点便行了,何必一古脑儿的都钻进来呢?我这肚子可禁受不了啊!”金光如愿入体,他却是担心大过欣喜。

实不知这金色水状之物亦是他前世散落的元神,在此十万余年聚结不散,只待与其余元神会合。元神乃灵性之物,当三日前卫长天落悬之时,元神感应到前世之主降临,便自行结成床状,接住卫长天,并暗暗将他所受外伤一一疗好,只是一直被卫长天身子所压,不能变形进入他体内,一待卫长天下来,它便立时恢复自由,结形归位,与卫长天体内原有的元神合而为一,融在一处。这一来登时将卫长天的法力激起了几成来,只是想要恢复到前世极乐仙尊那般法力,还得需要一段时日。饶是如此,他此时的法力也已比肉体损毁之前强上许多了。

卫长天呆立片刻,听到头顶一声鸟鸣,这才回过神来,想起身为极乐小仙时,驾云飞游三界,那是何等威风啊,现在只盼能和这鸟儿飞的一样高度,出这万丈便不成问题了。

说也奇怪,他一到“飞”字,脚下立时生出一片云头,托着身子向上升去,很快升过悬崖,连那只飞鸟也在脚下了。

他惊喜过望,情不自禁地站在云端里手舞足蹈起来,口中大唱“十八摸”,由于法力恢复,又没顾忌什么,唱起“十八摸”来声音震天价的响,却不知住在山区周围村子里的村民们还当是发生了大地震,纷纷逃出屋外。

卫长天将“十八摸”连唱三遍,这才停口,心想:“天上一日,地下一年。我在‘花香苑”住了一年多了,想来天上已经过了一天多了。嗯,不知道天庭的情况现在如何了?师父有没有回一天庭助阵?魔尊等妖有没有开始攻击天庭?还有我那些老婆们,她们很可能认为我已经死翘翘了,会不会很念着我?猪大哥、杨大哥、哪叱他们同是神仙,知道神仙不会就这么轻易死掉的,会不会到处寻找我的元神?猪大哥最是了解我,如果他来找我,一定首先从青楼妓院、赌场酒楼里找起。哈哈,最好他能快点找到我,我们兄弟也好在这金陵城秦淮两岸大吃大喝大玩几天。”转而又想:“他妈的,老子在金陵城受了不少窝囊气,上天之前一定得赚回来。”

一念及此,也不急着上天了,转而向金陵城中飞去。

到了金陵城西门降下云头,他依旧还是之前的小叫花模样,大摇大摆的阔步向城门走去,心想此刻与之前出城时的缩头缩脑相比,真是有天壤之别。

到了城门前,卫长天见守门的依然两日前将自己逼下悬崖的几名兵士,本欲将他们往死里整治,但转念又想若非他们,自己又怎能在那崖下复得仙体?难道这几名兵士也为上天故意安排给自己的?一念及此,居然心中释然,再也不恼那几名兵士了,走过去招呼道:“几位兵大哥,可还认得小弟我么?”

那几名兵士逼死卫长天,几日来一直懊恼不已,又怕守备将军知道会受重罚,是故约定了将此事隐瞒下来,安心看守城门,这时听到叫声,齐齐扭头去看,见正是两日前追赶的那个小叫花,心中不喜反惊:“老天爷,这小叫花子跳了那么高的悬崖,一定该摔成肉泥了,难道现在是鬼魂来向我们索命?”登时间战战兢兢,脸色发白,连移动脚步的力气都没有了。

卫长天看穿了几人的心思,笑道:“哈哈,想不到吧,我小叫花子福大命大,想死却没死掉!你们别害怕,我不是鬼,不信看看地上……”指了指身前自己的影子道:“鬼是没影子的!”

几名兵士把眼光移向他倒映在地面上的影子呆看了良久,这才相信他所言是真,脸上神情由恐惧变为欣喜。之所以欣喜,实是因为卫长天非但没死,反而送上门来,这回插翅也不能让他给跑掉了,只要能生擒活捉住了他,一千两白花花的银子转眼便会到手,至少一人可以分得百余两,也算是发了笔小财。

几名兵士相处日处,相互间有了默契,使了个眼色后,迅速的拔刀将卫长天围了起来,防他再逃,其中一名兵士道:“小叫花,既然没死,还来这里干什么,给我们抓么?嘿嘿,是不是摔落悬崖后脑袋坏了?”

卫长天摸了摸后脑勺,道:“我的脑袋好的很,不但没坏,反而比以前更加的好用了。”接着又神秘兮兮地低声道:“实不相瞒,兄弟跳下悬崖后,侥幸被树枝挂住没死,后来在崖下发现了一箱子金银,约有十多万两,兄弟想若非有几位兵大哥追赶,我又哪能跳下悬崖,发此横财更是无从谈起了?所以兄弟饮水思源,不敢忘了几位兵大哥的功劳,这才冒死前来说说此事,希望与几位兵大哥同分此财,这叫做有福同享。唉,至于打伤守备将军公子一事,实是因那小霸王横行霸道、欺侮女人所致,我打伤他也是路见不平啊!看样子几位兵大哥也是穷苦出身,若有良善之心的话,难道还硬要抓我去领赏?不过你们真要想抓,我也没办法,你们看着办罢。”

说罢住口不语,只看几名兵士该当如何,心想:“你们若是听话,我便真的会想法子送你们些银两;如若既想捉我领赏,又想贪占我所说的那箱金银,我便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竹篮打水一场空,什么鸟也捞不到!”

几名兵士家境贫寒,要抓卫长天实则想弄些赏银花销,倒真的没有害他之心,听了卫长天此言,又见他表情认真,一时间弄不清真假,不由面面相觑起来。

卫长天见他们被说的动了心,足见其本质不坏,趁机又道:“几位兵大哥,我已将那箱金银兑现成了银票,现在银票就存放在城中的‘花香苑’内,若不信时,咱们这便去分了如何?嗯,咱们一共六人,银票约有十一万两,这样罢,我情愿只拿一万两,其余的你们五位一人二万两,如何?哈,两万两银子,如果不乱花的话,足够快活过一辈子的了。”

他说的有板有眼,几名兵士都信了几分。一名兵士上前拉住卫长天的胳膊,与他走到一边,低声问道:“兄弟,那小霸王为人咱们也很清楚。只不过他是守备将军之子,守备将军是咱们的顶头上司,他一道命令下来,我们这些当兵的不得不尊啊,所以捉你也是情非得已。你……你别见怪……”

卫长天道:“明白,这叫‘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不怪你们,我若怪了,我能来找你们吗?再说了,换作是我,我也会抓你们的,毕竟还有一千两银子的赏银在后面顶着呢,哈哈……”见那兵士面带羞愧之色,便收起了玩笑之心,认真地道:“兵大哥,依我说呢,你们拿了两万两银子后就别再当兵了,既被百姓骂,又被上司骂,没意思啊!不如不干了,拿着银子回家和老婆儿子过好日子呢。”

那兵士连连点头称是,道:“唉,哪个想干啊!只不过是为了能挣些饷银,养家糊口罢了。兄弟,你说的十……十万金银……是真……真的?”许是他一生中从未想过能拥有两万两银子,激动的连声音都有些颤了。

卫长天道:“我操,不是真的你们就拿刀剁了我,再把我大卸一百零八块拿去了喂狗吃!”

那兵士点了点头,表示信了,招手叫过来其余几名兵士,将卫长天的话转述了一遍,争取他们的意见。

几名兵士纷纷道:“如果真有两万两银子,过日子不发愁了,鬼才愿意干这个挨骂的差事。”

卫长天拍掌道:“好,既然如此,你们也别看守城门了,跟我取银子去。”

先前那名兵士道:“不能随便走的,要跟上头说一声,否则会受军律责罚。这样罢,我们先派两人随同你去取银子,等过几日寻个适当的理由不干了。”

卫长天摆手道:“你们几个真是费事,换作是我,说不干就不干了,根本不需要找什么理由的。好好好,随你们的便罢。”

说着大步进城,向着“花香苑”方向行去。守城的几名兵士商量了几句,由两人随着卫长天同行。

经过几日前卫长天打伤小霸王那件事后,“花香苑”的生意已不如先前热闹,但饶是如此,楼中众多的姑娘还是吸引来不少寻欢作乐的客人。

卫长天并同两名兵士走到“花香苑”门前停下,守在门口的两个龟奴见来了两名兵士和一个小叫花,不由一怔,随即上前陪笑道:“哎哟,两位军爷来啦,看样子像是头一回来这里,快里面请!”因见卫长天穿的破烂,却不理他。

卫长天认得他们两个,笑道:“操啊,阿桂、祥福,你们不认得大爷我了?怎么不跟我说话?”

那叫阿桂、祥福的两龟奴闻言,向他瞪视了片刻,忽地脱口惊呼:“啊,小风子,是你?”

卫长天道:“不错,是我。怎么着,吓着你们了?”

阿桂道:“小东子,这几天城里到处抓你呢,你怎么还敢回来?”

卫长天嘿嘿道:“不是吧,你吓唬我呢。你看看我旁边的两位军爷,他们有没有抓我?对了,我这次回来,一是想喝酒寻乐,二是想顺便从我以前住的房间里拿些东西。”

祥福道:“你的房间早就给别人住了,没留下什么东西啊?”

卫长天道:“嘿嘿,我藏的东西他们可找不着。”

阿桂看了看那两名兵士,见他们与卫长天站的甚近,面上表情悠闲,仿佛朋友一般,心中大为纳闷。

祥福忽地笑道:“哈,我知道了,小风子,你一定是有亲戚当大官,比守备将军的官还大,所以守备将军这才不敢抓你了,对不对?”

卫长天道:“对个鸟!我是偷着回来的!”又道:“阿桂、祥福,你们两个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请我们这三位大爷进去?迟了的话,我这两位兵大哥可要发火了。”

阿桂、祥福听卫长天自称“大爷”,虽然不服,但却不敢招惹两名兵士,心道:“好你个小风子啊,你的胆子也恁大了,若被守备将军抓住,你这条小命就算玩完了!你完了不当紧,岂不连我们‘花香苑’也受拖累?”心中一动,决定先把他们三个让进去,然后再去报知老鸨,请她定夺,当下把他们三个让进了正厅坐下。

这边阿桂将茶水端上,祥福则溜到老鸨处,将此事说了。老鸨听说小风子就在楼中,大吃了一惊,责怪祥福两人不该让他进来。祥福道:“老板娘,事到如今,你看怎么办才好?若有人把今日小风子来过的事情告到守备将军那里,他非把咱们的‘花香苑’给拆了不可。”

老鸨思忖良久,下了狼心,咬牙道:“这样罢,你先出去招呼着他们,我另外让人通知守备将军,让他来抓小风子。”

祥福犹豫道:“老板娘,这么一来小风子准没命了,是不是有点狠了些?不如我去让小风子离开,免了这事端。”

老鸨笑道:“狠?这可是他自找的麻烦,怪得了谁去?再说了,守备将军那里还有一千两赏银可拿……你快去,好酒好菜的只管给他上,莫让他走了。”

祥福虽然不愿,但不敢顶撞老板娘,暗叹一声,喏喏而去。老鸨待他走后,使人叫来了一名心腹龟奴,如此嘱咐了几句,让他速到金陵守备将军那里告密。

待事情安排好了,老鸨左右无事,又担心祥福靠不住,会便偷暗示卫长天逃走,便亲自出去招呼起来。卫长天见老鸨不提自己逃走之事,知道她没安好心,却也不予说破,只是恣意的大吃大喝。

过了半个时辰,随同卫长天来的两名兵士有些急了,暗里扯了扯卫长天的袖子,低声道:“兄弟,你此刻还是带罪之身,满城的都在抓你,此地不可久留啊。我看你还是取了银票,速速离开此城为妙。”

卫长天点了点头,道:“好,我这便取来。”对老鸨道:“我说老板娘,我这次回来呢,有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办,办好了就走人,你也不用在这里伺候着了,忙你自己的罢。”

老鸨笑道:“是吗?是什么事情?我能不能帮得上忙?”

卫长天道:“噢,我前几日打伤小霸王后,因为走的匆忙,有些银票忘在了屋里。唉,这年头,缺金少银的可一天也活不下去。”

老鸨一听银票,眼光登时一亮,随即心道:“这小子失心风了,胡说八道的!他逃走之后我都仔细看过了,除了些日常用品外,什么也没有啊。难道是他藏在屋里的某处地方了?”问道:“小风子,你哪里来的银票?有多少?”

卫长天不答,缓缓伸出十根手指来。老鸨吃吃笑道:“原来是十两啊。想不到你在我这混了一年,倒还积攒了不少银子呢。”

卫长天看了看身侧的两名兵士,微笑摇头,大声道:“十两?十两银子我才懒得回来拿呢。告诉你,听清楚了,是十万两还多!”

他声音甚大,惹得厅内的客人们纷纷转头向他看来。

十万两银子绝对算是一笔巨资,若说卫长天能有十万两银子,就是打死老鸨她也不会相信,不由笑的浑身肥内乱颤,指着卫长天道:“小风子,你要是真有什么十万两银票的话,老娘这‘花香苑’就白送给你。”

卫长天道:“真的假的啊,恐怕我真拿出这么多银票来,你又该不认帐了。有本事你就当众立个字据啊,你要是不敢,那便是乌龟王八蛋!哈哈……我就知道你不敢,所以这乌龟王八蛋你是一定要做的,对了,还是只又老又肥的母乌龟呢。”

那老鸨耳听得厅内客人一片哄笑,不由又羞又恼,思忖:“当着这许多人的面,我可不能让这小子占了便宜去。哼,立个字据怕什么,反正守备将军一会儿便要派人来拿你,到时候那字据就等于是废纸一张。”当下说道:“立就立。但你拿不出十万两银子怎么办?打赌还要双方下赌注呢,你总得拿出点什么东西来下注吧。”

卫长天道:“好啊,我就把自己赌上!”

老鸨怔了怔,道:“你自己?你这是什么意思?”。

卫长天笑道:“我是守备将军要抓拿的要犯,虽然我现在的身价没你的‘花香苑’值钱,但只要捉住了我,却也有一千两银子可拿呢。我赌我自己,就是说如果我拿不出十万两银子来,我就呆在这里不走了,只等守备将军派人来抓,一千两银子你老板娘就唾手可得了。嘿嘿,老板娘,这正合你意吧。”

老鸨的脸红了红,道:“这……这个……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你要是被抓去砍了头,可怪不得老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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