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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莲台》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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骅骝马转眼到来。

风洞的正下方,寒气正滚滚倒灌而入,寒风更是在风洞底下形成一个大大的漩涡,稍微靠近一点就仿佛要被这漩涡吸走。

寇天师身披法衣手执拂尘端坐在蒲团上,见到萧道成和徐颂之二人一骑到来,缓缓起身道:“宋将报上名来,老夫刀下不斩无名之士。”

徐颂之见寇天师果然在此守候说道:“寇天师,久违了,不知可还记得我。”

寇天师仔细打量徐颂之,回想一阵呵呵一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我静伦天宫的叛徒,当年论辈分我还是你师兄。”

徐颂之道:“天师好眼力,一眼便认出。只是徐某并非叛徒,我本是南朝汉人,拜入静伦天宫门下只为清心修行,可如今静伦天宫已为北魏王室所用,我又怎能再留在那里为虎作怅?另谋栖身之地而已。”

寇天师闻言看了一眼徐颂之的腰间佩刀说道:“修月刀。老夫眼拙,如果不曾认错的话此刀应该是神锋别业邢傲观门下所持的修月宝刀,难道你离开静伦天宫以后投了神锋别业邢傲观门下?”

徐颂之答道:“不错,不才现在正是神锋别业门下弟子,寇天师好眼力。”

寇天师呵呵两声道:“据老夫所知,神锋别业主人邢傲观是当年南宋宰相檀道济的师弟,早年间与檀道济一起助刘寄奴打过天下,立下了汗马功劳,刘裕称帝后他便退隐神锋山潜心修炼。

可没想到刘裕一死刘义隆登基之后便诸多猜忌,不但处死了柱国之将檀道济,还诛杀了所有和檀道济当年一起并肩做战的亲信战将,从此神锋别业便立下门规,门下弟子不得再相助宋室,否则按门规处置,不知老夫说的对与不对?”

徐颂之笑道:“寇天师博文多见,实在令人佩服。神锋别业确实有此门规,在下如若能侥幸在天师手下逃脱性命,再回师门接受处置不迟。”

寇天师点头道:“看来我猜的没错,今日我便可以试试我静伦天宫的法术与神锋别业相比如何?我的徒弟申卜是你杀的吧?”

徐颂之道:“无解,令徒与在下斗法,咄咄逼人,两军交战只得取了他的首级。”

寇天师道:“好,这是他自己修为不到技不如人,废了修行丢了性命自然无话可说,作为他师傅,老夫可不能袖手旁观不闻不问,今天自然要为他找回场子。”

徐颂之道:“寇天师先请出招,在下奉陪到底。”说罢,徐颂之将修月刀缓缓拉出刀鞘。

寇天师微微一笑,将拂尘舞起,冻结的空气之中浮现出无数冰棱,冰棱瞬间化为冰棱剑,寇天师运气驾御冰剑,双手捏个剑决,指使冰剑直扑徐颂之而来。

徐颂之与寇天师首次交锋,不敢造次,取出袋中的蒙尘镜,将蒙尘镜打开挡在身前,只见镜面迅速扩张成一个城门大的洞口,扑向徐颂之的冰棱剑都刺向了蒙尘镜幻化的洞口。穿过洞口,被蒙尘镜收了去的数百道冰棱剑都钉在闲湖的湖心,变成了一道道的冰柱。

徐颂之这边和寇天师缠斗,这边示意萧道成趁机骑骅骝马离开自已身边,去堵北边天洞。

萧道成正时刻在找机会,见二人缠斗,早已会意,趁蒙尘镜变化之际掩挡住自已身体,催马飞驰。骅骝马越接近风洞洞口,风力越强,洞口自下而上,卷起的碎冰旋转成一个冰刀阵,萧道成和胯下骅骝马所披的重甲都被冰刀边缘割破。

三人恶战关头,此时的宋军军营之中,萧道成的妻子刘芝融正在教两位公子读书,突然间腹痛难忍,两位公子忙叫下人前来查看。

几个年长待女查看一番,原来是萧夫人羊水已破,胎儿分娩在即。

让两个儿子回避后舍,萧夫人忍着剧痛躺在床上,身体冰凉,手脚开始不住的颤抖,冷汗顺着额角流下来。

下人们见状忙碌起来,烧水的烧热水,备剪刀的备剪力,稍时便准备就绪,准备迎接一个新生命的呱呱坠地。

萧夫人手指紧攥棉被,身体收紧,双腿分开两股用力。

这次是生第三胎,倒也顺畅,不多时婴儿头颅便探了出来,接着婴儿身体也娩出产妇体外,只听见“哇哇”几声弱啼,一个通体雪白的婴儿呱呱坠地。

接生的待女剪断了脐带,待双手接过婴儿时却大吃一惊,原来这婴儿通体光滑雪白且不说,触手所及竟然是一片冰凉,没有一丝丝活人气息。

一名待女忙伸手探过婴儿鼻息,这婴儿竟然连呼吸出来的气息都是极寒的冷气。

再仔细看,这婴儿却也能哭能叫,稍时手足还乱蹬了起来,饶是几个年长的侍女见多识广也未见过如此情形,一时间竟然不知如何应对。

此时萧夫人继续两股用力,娩出胎盘,下身又排出一片血水,她喘息了片刻有了些讲话的力气便问怀抱婴儿的待女道:“紫宁,是男孩还女孩?”

那叫紫宁的待女闻言往婴儿胯间看去,见胯间有物,是个男婴,颤声禀告道:“禀夫人,是个小公子。只是,只是……”

萧夫人刚刚分娩,失血过多身子虚弱,听紫宁话语支支吾吾勉力支起身体道:“只是什么,小公子哪里不对?”

紫宁颤身道:“夫人,小公子身上没有温度,冷得象块冰疙瘩一样。而且,而且越来越冰,紫宁就要抱不住他了。”

说罢,紫宁将怀中婴儿往萧夫人面前一递,只见她双臂已经结霜而且颤抖的历害,慌忙之中将婴儿放在萧夫人床榻前桌案之上。

萧夫人忙支起身子观看,见婴儿在桌案之上哭得甚响,手足也会舞动,先放心了一半。

不过萧夫人伸手一触也吓了一跳,这婴儿小小的身躯触摸起来竟似触摸冰块一般,不但如此,就连放置孩儿的小棉被上面都结上了一层冰霜。

萧夫人皱眉道:“相公一语成谶,这孩儿真的是应了他名字中的寒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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