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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澜八域》第六章 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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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场突如其来的惊变,哪怕是李虎活了这么多年,经历了多次生死一线的危境,当此时刻也不免呆愣住了,更别说李逸和李磊那两个只有十三四岁的少年。

而最先反应过来的竟也不是在场李逸三人,反倒是远处的那些群狼似乎已经察觉到了,齐齐仰天“嗷呜”狼嚎一声,声音远远散开,满是悲痛情绪。即使李逸他们几个人类也感觉了出来。

末了,只见那些群狼如树倒猢狲散一般,往山林各处一拥而散,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李磊远远瞧见他的父亲李豹站直的身子忽然倒了下去,大喊一声,拖着重伤的身子朝李豹跑去。

李逸此刻是又惊又喜,稍微适应了身上的疼痛之后赶紧来到李虎身边,眼见李虎身上鲜血淋漓,脸上痛苦之色浓重,一副垂危模样。即使之前遭遇巨蟒遭遇狼群心里再害怕,也没想哭。但此时此刻见到父亲的样子,李逸一时没忍住,哭出声来。

哪想李虎却是重重地哼了一声,道:“我还死不了,你哭什么。”

李逸怔了一下,哭声倒是趁此止住了,见李虎挣扎着身子想要站起。李逸忙伸手搀扶,待李虎刚一站稳。李逸耳朵却是一痛,是被李虎狠狠地揪住了。

只见李虎满脸怒容地怒道:“我不是让你下山去了吗,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你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

李虎揪李逸耳朵的疼痛自然是比不上那灰白头狼的一击,先前李逸受了那灰白头狼一爪也未曾疼的大叫,此刻被李虎揪住耳朵,立即哇哇大叫起来,道:“爹,好疼,你快松手。”

李虎倒也真怕把李逸揪疼了,立即就松了手,但又是重哼一声,道:“知道疼了?怎么这么任性。你说,你要是出了事,我怎么像你娘交待。你娘该何等伤心。”

李逸一边揉着耳朵,一边吐了吐舌头,道:“爹,我不是放心不下你嘛,要是爹你出了事,娘还不是一样要伤心死了。”李逸此刻是见父亲逃得一命,当真高兴坏了。若是换作平时,李虎这般怒斥,李逸哪还敢插浑打额。

李虎自然是知道李逸担心自己。见这个儿子满身地血,受的伤也是不轻,满腔的怒火顿时烟消云散了不说,更是满心感动,一把搂住李逸,将他拥入怀中,轻声道:“幸好你没事。”

牛高马大的李虎对妻子苏如都未曾用这等柔情的语气说过话,此刻真情流露,不自禁就说了出来。李逸本已止住的哭意,眼圈又忍不住一红。

李逸从父亲怀里出来,见他面无血色,担忧道:“爹,你身上的伤要不要紧?”

李虎罢了罢手,道:“皮外伤,死不了。”

李逸稍微放心了些,这时方才想起刚才的惊变,不由叫道:“爹,是谁救了我们?”

刚说完,李逸只见父亲脸有异色,立即转身朝李虎目光所及的方向看去。

只见坡顶方向,一道高瘦身影慢慢走来。走的近了,李逸才看清那人身穿一件灰色麻衣长袍,双手负于身后,如闲庭散步一般。那人面容看上去不过三十多岁的模样,但奇怪的是他的头发又是那种七八十岁老人才有的灰白之色。

李虎赶紧走上几步,躬身作揖,道:“多谢高人救了我们的性命。”

李逸见了便学父亲一样弯腰作揖,不过随即又偷偷微抬起脑袋,打量眼前这个灰袍男子,只见灰袍男子面带淡笑,目光柔和,一看之下不禁让人有种亲近之感。

那灰袍男子扶起李虎和李逸,道:“你们不用客气。你们应该都是无尽山脉附近的猎户吧。”

李虎忙回应道:“是的。”

灰袍男子道:“日后打猎在无尽山脉的外围就可以了,切不可再越过那条小溪,这里的山林危险重重,不是你们寻常人该来的。下次也许就不会像今日的运气了。”

李虎道:“我一定谨记。”

灰袍男子的目光忽地落在了李逸身上,道:“少年人,刚才遇到狼群你怕不怕?”

李逸没想到这人会突然问自己,怔了一下,本来是想说不怕,但在灰袍男子的目光下,又不由实诚地点了点头,道:“怕。”

灰袍男子轻轻一笑,道:“面对危险,害怕是人之常情,但即使害怕也能敢于面对,便是勇气了。你很好。”

李逸被灰袍男子这么一夸,心里一阵开心。

这时灰袍男子又道:“你们伤的不轻,我也没随身携带药物。我这里有四粒果子,你们每人服下一粒,能稍减伤痛……咳咳……”言外之意另有两粒果子是给李磊和李豹留的。

灰袍男子忽然剧烈咳嗽两声之后,手伸到怀里,拿出时,掌心已经多了四粒红彤彤的果子,每粒差不多拇指大小,也不知道是什么果子,看着倒是甘甜可口的样子。

李虎也不推辞,忙接过,感激道:“多谢高人。”

灰袍男子微微一笑,不再多说什么,转而走到灰白头狼所在的那棵大树前,身上拔出插在它脖子上的柄端。灰袍男子的动作太快,李逸都没来得及看清楚插进灰白头狼脖子里的是什么东西,就见那人已经收到腰间。

不过李逸却注意到了那灰袍男子的腰间挂着一柄怪异短巧的弯刀,那弯刀整个用灰色破烂布条包裹着,实在是不起眼。也不知道灰袍男子是不是就用那弯刀杀死的灰白头狼。

便在这时,忽然听得灰袍男子的声音缓缓响起:“我知道你已经初具灵识,能听懂我说话。今日念你百年修行不易,往后再敢兴风作恶,别怪我毙你于掌下。”

灰袍男子这句话说的是又轻又慢,李逸眼见灰袍男子背对着他二人,明显不是在对他们说话,可是四周又没有其他人。李逸心里不禁好奇怪灰袍男子这是在跟谁说话。

四周寂静一片,连虫鸣鸟叫声也没有,自然更是没人回应。

而那灰袍男子说完那句话之后,再对李虎父子微笑点了点头,便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了。

灰袍男子走不快,但也不算慢,很快就远去了。李逸远远瞧着灰袍男子的背影,不知为何竟会觉得那人的背影有些萧索和孤独,隐隐还感觉似乎有一种神秘的东西笼罩着他。

李逸甚至都很奇怪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的感觉。

这时耳边忽然听父亲李虎喃呢细语地道:“这人一定有非凡的武艺。”李逸听的不是很清楚,道了一句“爹,你说什么?”

李虎指了指地面,道:“你看。”

李逸满是疑惑地抓了抓脑袋,往地上看去,只见地上一片狼藉,皆是刚才与那灰白头狼搏斗留下的。李逸不明所以,又看了看父亲李虎,道:“看什么,爹。”

李虎没好气地瞪了李逸一眼,道:“爹之前跟你说打猎最重要的是什么,你全忘记了?你看,刚才那位高人来时的方向和离去的方向,可曾见到地上有他的脚印?”

李逸啊的恍然。一看之下,果然如父亲李虎说的那样,确实不曾发现灰袍男子的脚印。要知道这里的地面并非什么坚实泥土,而是蓬松的黑色软泥,又有落叶常年堆积腐烂盖了一层,即使李逸这般十三四岁的少年也会留下浅浅的脚印。更别说一个身材高大的成年男子了。

李逸忽似想起什么兴奋事情,道:“哎,爹,你说那人会不会就是传说中的修真高人。”

李虎怔了一下,他是没想到李逸会突然想到这个。不过李虎心里倒是不大认为灰袍男子会是传说中的修真高人。虽然李虎听说过确实有能飞天入地、御水控火的修真高人,但他毕竟没见过,心中总是存疑。

李虎没想到李逸倒是把这事给听进了心里。揉了揉李逸的脑袋,道:“我也不知道。好了,我们去看看李磊他们。”

李虎若是不提,李逸都险些忘记了,想起先前李磊冒险救自己,李逸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道:“对对对,爹,我们快走。”

只是李虎毕竟受伤不轻,没法走快。过了好一会儿,李逸搀扶着李虎才走到了李磊李豹所在的位置。李豹背靠在大树躺着,李磊跪在李豹面前,只听他声音哽咽地道:“爹,都是我不好,若不是我,就不会把你害的这么惨了。都是我不好。”

李逸听在耳中,心起不忍,开口道:“李磊你也别难过了,狼群都跑了,我们得救了。”

李磊似乎这时才发现李虎父子的到来,扭过头,看着他们,这么默默地看了一会,然后慢慢站起身来。但也就在李磊起身的时候,李逸看清了李豹的情况。

只见李豹脸色苍白如纸,而最最恐怖的是,他的右臂从肩头处被野狼咬的血肉模糊,整个条臂膀就只剩一点皮肉相连,森森白骨外露。

李逸顿时惊叫一声,又连忙捂住嘴巴。李虎也是大惊失色,赶紧走到李豹身前。李虎打猎多年,受过的伤不少,自然也会一些简单的包扎之术,但面对如此严重的外伤,他一时也不禁感到手足无措。

这时李豹摇了摇头,对李虎虚弱地道:“没……没用的,李虎你不用白费气力了。我失血太多,这次只怕是活不了了。我……我要多谢……多谢你来救我,以前的事都是我不好,以后磊儿他……他们母子还麻烦你多……多照顾一下。”

李虎有些恼怒地喝斥道:“你别废话。”说着李虎从衣服是撕下一块布来,先把伤口处紧紧绑住,减少鲜血流出。过程中李豹痛哼连连,原本已经无法言语形容的苍白脸色似乎又白了几分。

李磊不忍再看,撇过脑袋。李逸过去抓住李磊的手,以示安慰。李逸不是不记得打记事起李豹以来对他一家就不是很和善。他与李磊的关系也不好多半就有李豹的缘故,但此时眼看人之将死的场面,李逸仍是不禁感到心中酸楚。

便在这时,李逸忽地想起灰袍男子送的那四粒果子,赶紧提醒父亲,道:“对了,爹,赶紧把那高人赠的果子给李豹叔服下。”

李虎经李逸一说,这才想起。其实主要是李虎并不大觉得那不知道是什么的果子能对疗伤有多大帮助,但此刻也只有死马当作活马医了。拿出一粒果子塞到李豹嘴里,道:“你快吃下去。”

李豹都没来得及看清李虎塞到他嘴里的是什么,但听李虎这么说了,还是咀嚼起来,那果子很小,李豹三两下就把果子吃完了,吐出果核。

李豹不禁奇疑道:“你给我吃的什么?”

李虎便把刚才灰袍男子的事说了一遍,然后又问李豹道:“你现在感觉如何了?”

李豹刚准备说话,但神色间似乎忽地愣住了。李逸却注意到李豹肩处,那原本即使被李虎用布条绑住但仍旧血如泉涌的伤口,此刻鲜血却突然就不在往外流了。

这时李豹似乎也回过神来,面露狂喜,原本苍白的脸色竟也有了些红润,道:“这……这果子竟然这么神奇。”

对于李豹的这般变化,仍谁也是没想到,尤其是李磊更是又惊又喜,忙道:“爹你现在怎么样了?”

李豹有些不敢置信地道:“我现在感觉身上的伤好像已经好了大半。”说着李豹动了动,身上其它地方的伤真的是没有什么痛感了,除了右肩处的伤口兀自疼痛难受,但相比之前那也真是已经轻了太多。

这不知名的果子竟有如此神奇的功效,而且效果来的这么快这么明显,李虎和李逸是都不曾想到。李虎又赶紧将果子分与李逸李磊。

李逸和李磊对望一眼,放入嘴中。李逸牙齿一咬,便觉一股酸涩汁液流出,虽说不上难吃但肯定不能说是美味。李逸仅嚼了两口,感觉就只剩下硬邦邦的果核。本来果子就不大,看样子果核就占了大半。

那股酸涩汁液流入腹中,倒是引的肚子微微有些酸绞。但就在李逸还未回过神之际,随即是一股温热气息从腹中升腾而起,扩散全身。

李逸宛如全身浸泡在温水之中,暖洋洋的,说不出的舒服,不由呻吟了声,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只不过那股温热气息片刻之后就在体内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李逸大感可惜,睁开眼来,便看见李磊的脸庞,只见他脸上是惊讶又是喜悦的神情,想来李磊也是尝到了一样的滋味。

李逸随即又发觉身上的伤痛果然如李豹说的那样竟似好了大半,原本被那灰白头狼撞击的胸口和受了它一击的腹部都感觉不到什么疼痛了。

李逸欣喜过望,把果核吐到手心,对父亲李虎道:“爹,这果子真的好神奇,你快试试看。”

李虎本来是想把这最后一粒果子留下,如果李豹的伤势又反复了,还可以用的上。但是见了李逸三人这副惊叹模样,也是起了好奇,犹豫了一下,把果子吃了下去。

李逸见父亲吃了,想着父亲的伤势也能好个大半,心中放心,转而看了看掌心的果核,只是看着看着,忽地心中一动,只觉这果核像极了先前那只白毛猴子用来砸他的果核。

李逸不禁一怔,不由地在心里想道:那只该死的白毛猴子吃的该不会便是这种果子吧?

这时李虎吃下果子后的效果已经显现出来,整个人看上去精神了许多。李虎打算扶李豹起身,但目光忽地看到了李豹那已只剩皮肉相连的右臂上。

李虎顿了顿,开口道:“李豹,你这右……”可是李虎的话未说完,李豹便已截道:“你动手吧。”

李逸和李磊对他们的话还未明白过来,只见李虎拔出短刀,手起刀落。李豹的一声惨叫,他的右臂已经整个掉到地上。李豹疼的脸上抽搐,身子也在发颤。

李磊大喊了一声“爹。”向前了一步,却又僵硬住身子。

李虎突然这么做,出乎李逸的意料之外,却也似在意料之中。即使李逸一个十四岁的少年也看的明白,李豹的这条臂膀是留不住了。

李虎把李豹的断臂处包扎完毕。李豹颤巍巍地站起身,捡起他断掉的右臂,沉默地立在那里,神情似愤怒,又似悲伤,似难过,又似茫然。

李逸奇怪李豹这是要做什么。末了,只见李豹忽然拿出他自己的兵器,在地上挖了一个坑,然后把那条右臂埋了。

期间李磊想帮忙,都被李豹给喝斥开。

李虎知道李豹是在悲痛自己断了条臂膀,日后再也不能打猎了。李虎也不知如何劝说,只得叹息一声,道:“好了,我们还处在险境之中,这片山林确实有些诡异,我们还是赶紧出去再说。”

其他三人自然没有异议。李逸扶着李虎,李磊扶着李豹。他们走到之前同灰白头狼搏斗的地方,忽然见那灰白头狼的尸首竟然不见了。四人都是相顾对视,若说是有野兽将灰白头狼的尸体叼走了,他们怎么会一点察觉也没有。

李虎还仔细查看了四周有没有什么野兽的痕迹,只可惜并未发现什么。李虎皱了皱眉,道:“我们走快些,我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好在他们吃了灰袍男子所赠的神奇果子,伤势轻了不少,此时加快脚步也并不太困难。

之后一路而行,又来到了李逸李磊之前与那条金色巨蟒厮杀的地方,四周打斗的痕迹仍在,但巨蟒的尸体却是一样不见了踪迹。李逸和李磊对视都看到对方眼中的惊讶。

遭遇巨蟒的事,李逸二人都还未曾来得及跟各自父亲说过。李虎李豹虽然见到明显打斗的痕迹但也没放在心上。李逸本来存着跟父亲炫耀一番的念头,此时更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后来直走到那条小溪边,淌过溪水,四人才稍微放下心,松了口气,但也不敢太过大意,毕竟还是身处在无尽山脉之中,万一再遇到一头凶猛野兽,以他四人现在的状态,恐怕又会是一场恶战。

幸好最后一直待走出无尽山脉,他们都没有再遇见什么野兽。李逸回头望了一眼那雄伟连绵看不到尽头的无尽山脉,忽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想着清早信心勃勃地期待着能猎杀一头猛兽给母亲苏如瞧瞧,但不想会这番遭遇。

此刻天色都已快近黄昏了。

快到李家村时,李逸远远地就瞧见母亲苏如正在村口的寨门前眺望。李逸兴奋地挥了挥手。

苏如快步迎上,只是她看清李逸他们的模样,吓的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眼中泪水在打转。

这个时候田里干活的,或是在外打工的大多都已经回来了。有的端着饭碗蹲在门口吃饭,有的四五围在一起闲聊。李虎四人伤痕累累惨不忍睹的模样立即就引起了轰动,尤其是李豹还断了条臂膀,李磊的母亲见了顿时失声痛哭。村里的小孩甚至吓的不敢靠近,远远躲在各自母亲怀里。

有人问李虎发生了什么事。有人赶紧扶他们进屋。有人则拉出牛车去落日镇上请大夫。李虎李豹都是村里甚至在附近村子都是有名的猎人,如今齐齐遭受这等重伤,难免震惊。

到了屋里,苏如先扶李虎躺下,又把李逸抱着怀里,仔仔细细地检查李逸身上的伤痕,待看到李逸腹部三道血淋淋地爪痕,泪水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

苏如泣道:“小逸,你们父子怎么伤的这么重?”

李逸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去看母亲的眼睛,道:“娘,你别担心,我跟爹这不是都回来了吗。”

苏如心疼儿子,就像冲丈夫发火,但是看到李虎伤的是更加的重,火也发不出来,只是一个劲地抹眼泪。

李虎早料到妻子会有这个反应,只是他向来也不会柔声安慰之类的,便只好伸手抹去苏如眼角的泪水。

平时这个时候村里人都已经各自回家休息了,此刻全村人都聚在李虎和李豹家里,有的是担心,有的是想看热闹,有的是好奇他们怎么会伤成这样。

待到天已经大黑,去落日镇请大夫的人才回来。因为李豹伤的明显重一些,大夫是先去给李豹治疗,之后才来的李虎家。

李逸见大夫是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家,一头花白的头发,身子瘦的不行,好像一阵风都能把他吹倒了似的。看上去那大夫明显对大晚上被人拉来出诊,心里不是很痛快。

大夫打开背的小木箱,先是拿出一柄小刀划开李虎的衣服,待仔细看清伤口后。那大夫大为诧异地咦了一声,道:“怎么你也是这样。”

在场诸人包括苏如都是奇怪那大夫的话是什么意思。只听大夫似喃喃自语地道:“你们的伤口明显都是新伤,怎么这么快就有愈合迹象。”说话时那大夫还一边捋着下巴的山羊胡,大是不解的样子。

李逸知道那自然是因为灰袍男子赠的果子的缘故。

那大夫见伤口都快愈合了,处理起来自然也就简单多了,敷上药包扎好,总共都没用多长时间。之后大夫又看向李逸。

那大夫对李逸已经快愈合的伤口都已经见怪不怪了。李逸身上的外伤就只有腹部三道爪痕,处理起来更加快了。

大夫随后嘱咐了些平日要注意的事。苏如付了钱,一直送到寨门口才返回。见一大群人还挤在屋里,不由地感到一阵烦躁,好说歹说才送了出去。

村里人一走,屋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苏如听到大夫说了李虎二人伤势并无大碍,也就放下心来。

本来苏如还想做些晚饭给他父子二人吃,但李逸李虎都说不饿,这才作罢。随后苏如烧了满满一锅热水,小心翼翼地给李逸擦拭身子,生怕触碰到他的伤口。

李逸看着母亲被热气扑的生汗的额头,伸手轻轻撇开贴上她额间几缕发丝。

李逸忽地忆起,上一次母亲为自己这般擦拭身子时,那还是在他八岁的时候了。当时李逸生了场重病,严重的都起不了身,苏如便也是这般为他擦拭身子,他还记得那晚苏如整晚都趴在他床边照顾。

苏如给李逸擦拭完身子后,又送他到床上躺下,盖好被子,这才拿起蜡烛出去,关上了房门。屋子里,寂静和黑暗一下子如潮水般涌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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