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夫子依旧轻松挡下，道：“不行！”

缘傅天调动真气，十年中所学剑招一一施展，剑势密不透风。夫子也认真起来，见招拆招，逐一破解缘傅天的剑招。

“差一点。”夫子抓住缘傅天旧力消退新力不济的间隙，一戒尺击退缘傅天。

缘傅天闻言，不甘地咬牙。

夫子道：“回去吧。”

“最后一招！输了，学生愿再学十年！”缘傅天喊道。

“好！”夫子负手，应下了。

“呼——”

缘傅天长呼一口气，躁动的真气归于平静。

“十年磨一剑——藏锋！”

缘傅天锐气收敛，一步无影，刹那间出现在夫子身前。

夫子第一次露出惊讶的表情，缘傅天这一剑远远超出他的意料，逼得他不得不全力以对。

木剑与戒尺触碰的一瞬间，剑气喷涌而出，书斋中纸页飞舞，桌椅倒地就连紫衫木的书架也摇摇欲坠。

嗤——

最后一招去也，木剑崩碎，木屑散落在地；戒尺两段，截面如镜光滑；书斋凌乱，纸页书籍杂乱不堪。

“夫子如何？”缘傅天大口喘气，问。

“可！”夫子放下戒尺，缓缓道。听到自己想听的答案，缘傅天紧绷的精神一下子松弛，整个人不顾形象的坐在地上。

“书斋打扫干净后，再离开。”夫子留下一句话，转身走出书斋。

缘傅天苦笑一声，道：“是。”

夫子出门于转角处停顿，自语道：“不错，夫子成全你一把。”言罢，夫子走向了老丈书房的方向。

推开门，只见老丈眯着眼，悠闲地靠在太师椅上，品着上好的参茶，好不快活。

老丈听见开门声，微微睁眼又闭上，问：“如何？”

“远超我之预料。”夫子道。

老丈放下茶杯，叹气道：“终究要走上这条路吗？”

夫子点头，道：“傅天天资上佳，又有十年如一日的努力，将来必定在江湖上有一番造就。”

“吾不信，江湖上这样的人不多？”老丈端正身躯，紧盯着夫子道，“然而他们又有几人成名于江湖！你说来，我听着。”

“西漠刀圣前辈，中原佛门慧定大师，道门青玄真人，魔门摩罗杀剑……”夫子随口道来皆是名震江湖的大人物，名声即使是乡下村夫都知道一二。

老丈冷笑一声，又问：“除去身后大背景之人，还剩几个？”

“只剩……”夫子脸色一僵，缓缓道，“唯有西漠刀圣与魔门摩罗杀剑两位。”

“老夫只有傅天这一位孙子！我不会让他去冒这百万取一的险！”老丈语气和眼神都是斩钉截铁。

“但你知道，你拦不住！”

“所以我找到你这位老友！”

两人对峙许久。

终于夫子败下阵来，道：“各退一步，让傅天随你管理家业一年，届时再让他自己选择是荣华富贵还是快意江湖！”

“好！”老丈闻言，应下了这个条件，他不信荣华富贵吸引不了未到弱冠的少年。

半个时辰，缘傅天和几个侍女一起把书斋打扫个干净，顺带把破碎的桌案扔到柴房废物利用。

“小环，去准备一点点心和茶水。”缘傅天吩咐一声，独自端坐在书斋中等待。事实证明，缘傅天的准备是正确的，夫子直到半夜才回到书斋。

夫子一踏进门，缘傅天便起身问道：“夫子，结果如何？”

“随你爷爷管理家业一年时间，最后是何结果便看你自己。”夫子道。

“多谢夫子！”缘傅天听到答案，喜出望外，虽然与自己所望有所差距但起码有了希望。

夫子摆手，道：“因材施教乃我儒家对待学生的教义之一，我只是不愿见你浪费了一身好天资。”

言罢，又拿出一本剑法交给缘傅天。

“此乃我儒门的基础剑法，但也比你之前的那些武师强上不止一筹。在这一年中好好练习吧。”夫子道。

“是！”缘傅天接过秘籍，道。

夫子挥手，道：“走吧！之后就不用过来上课了。”

第二日，天下阴雨，有寒风拂过。

缘傅天仍旧褪去上衣，手握重石剑于石碑或是假山上刻下一道道剑痕，直到体内真气不济方才盘膝恢复。

“孙儿。”老丈早早坐在亭子中，等着缘傅天早练结束。

缘傅天起身，道：“爷爷怎不再休息会儿，现在时候尚早。”

“还不是吾这不听话的孙儿让我怎么都不省心！”老丈哼了一声，阴阳怪气地说道。

缘傅天穿上衣服，惯例地为老爷子按摩，道：“是孙儿让爷爷操心了！”

“哼！那就听话，继承家业！”老丈瞥了一眼缘傅天，哼道。缘傅天头微微转动，尽可能让自己转移自己的眼神，使其不与老丈对上。

此时，姑婆带着早点到了亭子，其身后还跟了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缘傅天本能地感觉到不对，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只见那女子向缘傅天曲腿行礼，眼中媚丝缠绕，使她风采更胜一筹之后又用宽大地衣袖遮住两遍腮红的脸颊。

“这……”缘傅天心中有了大概，顿时有了退意。

老丈察言观色的功夫已经炉火纯青，见缘傅天眉头一抖就知道他要走，便开口：“走什么，留下！”

缘傅天无奈，只能留下默默承受女子含情脉脉地注视。

姑婆倒是兴高采烈，笑道：“来来来，小天，过来尝尝！”说着，姑婆把手中精致的早点塞到缘傅天嘴中，硬是让缘傅天吃了好几块。

“味道如何？”姑婆问道，眼神却飘向她身旁那位侧耳倾听的那位女子。

缘傅天被那女子盯得有点紧张，但嘴中的糕点确实美味，尤其是酥饼香脆可口，是他在这镇上从未吃到过的。

“好吃，酥饼香而脆，回味无穷。”缘傅天如实夸赞道。

女子顿时面露喜悦，不由发出铃铛般清脆的笑声。

“那是，这可是桃儿亲自下厨做的！”姑婆满意大笑，也不多考虑，道，“桃儿以后就跟着你了！她可是姑婆精挑细选的媳妇。”

“奶奶……”缘傅天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慌忙想要拒绝。

老丈抓准时机，插嘴道：“夫子都和你说了，跟吾走吧，桃儿也一同跟上吧。”说完，立马起身离开。

刚出几步就见缘傅天张嘴，老丈立马道：“快！”

“是！”缘傅天无可奈何地跟上，随之的还有一脸笑意的桃儿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