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如言看在眼里，淡笑开口：

“你也不用如此生气，据我先才的观测，小公子他说话铿锵有力，气息平稳，力道强劲无懦，目光炯炯有神，实则并无大碍，至于近日来府中丫鬟们的议论，说他喜欢脱光衣裳照镜子，口中还常常发出古怪呓语，总做出一些让人面红耳赤的动作，甚至长时间睡眠无法醒来，只怕......”

“只怕什么？”倪正忍不住问。

可话刚说完，即刻便后悔了，将头扭向一边。

莫如言摇头，回答道：

“只怕小公子是进了舞象之年所产生的正常发育，这个年纪的男子若是生长于正常人家也早已成亲，可小公子他自小被禁闭，身边大无女色，唯一接触的也就一天三餐的丫鬟和照顾他饮食起居的嬷嬷，能看不能享，再加上自身体内毫无玄灵之气，常年被众人议论取笑，身边也没个愿意关心他的人，时间久了，舞象之年里与别人不同的不正常发育，也就越发令人觉得正常了。”

“如言，你可是在指责我这个做父亲的不称职？”倪正听出了莫如言话语里的埋汰，眉头拧起。

莫如言摇头：

“你做事向来都有自己的考量与打算，称职与不称职，那便是对与错，而我从不评论一个人的对错，玄灵三界地博人广，众生各有千秋，不予以自我眼光，去断他人是非。”

“感人之感，享人之心，细究研磨，揣测望闻，终是无法同身受。”倪正喃喃自语，抬头看着天，见先才还明朗的月色此时被莫名出现的乌云挡住，月色稀薄，面色不由的凝重几分，道：

“如言，你可发现这月色与往日有何不同？”

莫如言顺着倪正的目光看上去，沉默片刻，这才开口说道：

“这...这是交叠星象？”

倪正摸了摸下巴上稀薄的胡须，一字一顿开口：

“该来的，早晚要来。”

两人对视一眼，后双双走出院子，而他们刚走没多久，就有片片黑色的雪花从天而降，落地成灰......

随着雪花的消散，紧跟着，一黑影倏地从墙角窜出来，直奔倪玄房间。

倪玄好不容易送走了两尊大佛，不，是气走了倪正那尊大佛，谁知道刚躺下正准备伸个懒腰喘口气儿，一把冰冷的长剑忽然凭空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抵上她的脖颈，紧跟着一道清脆女声从头顶上方传来：

“快是不快？”

“......嗝！”

士气如虹的嗝儿带着馒头腐乳的咸涩自空气中飘散而出，抵在喉咙上的剑，莫名抖了三抖，差点划破倪玄脖颈上滑嫩的肌肤：

“阴...阴芽，我脖子好像真的破了。

迷蒙的月色下，阴芽回头，漆黑浓密的墨发无风自启，飞扬成瀑，闪烁着迷人光泽，手中长剑迅速化作一道蓝光，钻进指尖很快消失不见。。

‘吇啦’

紧跟着她指尖窜出一团火苗，头也不回将火苗甩了出去，屋内烛火尽数点燃，然后快速将倪玄从床上扶起来，小心翼翼检查她的伤势：

“无碍，只需药浅草轻敷便可。”

倪玄看着阴芽，这便是陪伴了她整整三年的女人——阴芽，性子冷漠做事风格干净简练，活脱脱的女强人一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