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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降至》2 蓝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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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交代案情时,除了反社会分子,骨子里融合的自信和自卑,郄先生还算配合警方,平静得体的陈述,语气和缓,不时夹杂着,对受害者的人品评价。他这么配合,加上温和的举止,连警察都忽略了,郄先生是名危险的连环杀手。

第七个受害者,出现郄先生入狱当晚。人肯定是郄先生所杀,至于他如何走出,看守严密的重犯牢房,进入拘留室,用琴弦勒死受害者,拘留室里还有十几个人犯,竟然同时昏睡不醒,这些事件至今无从解释。就像银行大盗约翰·迪林格一样,越狱后郄先生彻底成了传奇。所不同的是,郄先生没有离开监狱,做完这一切,他回到牢房,满身鲜血,安静的等待,直到气败急坏的看守,发现他就在原地。他本来有机会溜走,却自愿回到监狱,在这点上,郄先生表现得像是苏格拉底。

受害者是名盗窃惯犯,常年流窜于城郊别墅区,他这次的失手,有点莫名其妙。他进入民居后,把住户家的东西,打了几个包裹,然后沙发上坐着,看了两集的电视剧,洗了个热水澡,再去主人卧室,睡了个下午觉。他被男主人摁在被窝,他这种有前科的惯犯,会判上好几年,不过小偷毫不在乎,似乎还很得意。他比郄先生早入狱半天,没想到会死在看守所,一根细钢丝从身后绕过来,在脖子后面打了活扣,其余的全部卡在他的骨骼中。和郄先生的其他受害者不同,他死得很仓促,凶手没有充裕时间,玩所谓的自我戕杀把戏。他的背部有个鞋印,是郄先生的,郄先生用脚蹬着受害者,同时用力向后拽钢丝,以便尽快的勒死凶手。

郄先生供认不讳,他手上有两道新伤口,是拉紧钢丝时,留下的创伤。还有受害者衣服上的血迹,dna也符合,他没告诉警方,自己作案的过程,现在警察很怀疑,自己人中间,有着郄先生的同伙。郄先生理直气壮的申辩:“那个人该死,他是小偷,社会渣滓。”至于凶器的来源,郄先生指着自己腹部,那里有道切开的伤口,这是伤口二度被切开,进监狱前,他将根细钢丝藏在体内,郄先生解释道,一个优秀的民谣手,身上永远有根备用琴弦。

警方给他做了全身扫描,确保没任何东西,可以藏在身上,定制了手铐脚链,为了防备有内应,更换了看守所。做完了这些工作后,警方确认,郄先生插翅难飞,除了接受死刑,他别无去处。此后的几个月里,态势很平静,上过两次法庭,对于法官的问话,郄先生置之不理,当死刑宣判后,他没有选择上诉。看来这件事情,会被写入历史了,许多人觉得有点虎头蛇尾的感觉。

据重案监狱的看守警察透露,在最后的日子里,郄先生开始对天文有兴趣。尤其是得知,在执行死刑前两天,会发生罕见的蓝色月食,他显得尤为开心,郄先生对看守说:“我们运气来了,能看到蓝色月食。”

也许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郄先生总是和颜悦色,连看守都不好意思,坏了他的兴致,那个年轻的看守,心地善良,顺着他的话头说:“不错啊,蓝色的月食,我也是第一次听说。”

看着郄先生脸上,嘲谑的笑容,年轻的看守警,突然感觉到异常。郄先生的下半身变透明了,确切的说,他的整个人正在消失,从脚开始,逐步上移,接着是腿,然后上半身,只有头部留在原地。郄先生向他道别,说了句,再见。就此和空气融合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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