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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贼捉贼》“第二章孙家背后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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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天底下,聪明人又何止孙宏相一个呢?他三叔自然也是知道这件秘密的。想当初,他千叮咛万嘱咐,叫自己的侄子一定好好爱惜结发妻子。可是这厮偏偏将宫里送给的女人给弄死了。近百年来,孙家上下哪里又不清楚,朝廷一直往家里安插‘钉子’,只是为了活命,所有知情人都保持了沉默。孙宏相刚‘接班’登上家主的位置的时候,按道理是有资格知道家里的秘事的,可是近些年孙家子嗣里鲜有争气的,只好‘矮个子里拔将军选中了他’,本想等这厮成熟些再说与他听。哪知意外发生了。

暮楚望着厢房内的叔侄二人,气的银牙咯咯作响,她也觉得奇怪,按照粘杆处的老规矩,识破了宫里的人后,那府里的人若不是什么朝廷大员,多半是要被灭口的。只是老孙家为什么还活的好好的?一代又一代的谍子,在这叛徒家族里,又再找些什么?

“走,扶我去休息!”望着眉头都快拧到一块的主子,烟云只觉得一阵战战兢兢,对于夫人刚才的暴怒,她只觉得四周一阵杀气翻滚。她的小脑袋里不禁在想,“难不成夫人真的嫌老爷要失势了?不中用了?”

孙瑜竖起耳朵听着外边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只听见他重‘哼’一声,然后不知怎地平日里的弯背突然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身材挺拔的老者,他站在哪里,如同那出鞘的宝剑一般。孙宏相望着三叔一时间变化如此之大,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那炯炯发亮的目光让他打了个寒颤。

“你附耳过来!”孙瑜再也没有刚才的和颜悦色,一脸的严峻。

被吓懵的孙宏相,哪里敢反坑,抓起桌上的酒坛子,一个倒立哗哗的倒在了自己的身上,然后摇了摇头,顿时清醒了几分。他小心翼翼的道,“三叔,你说.............”

夏日的静宜园清爽宜人,乾隆皇帝登基后,于此地建了勤政殿,每每驻跸时他总会在这临时处理政务和接见王公大臣。

黑夜中,一身着劲装的年轻男子,先后过东门、勤政殿、月牙湖,最后来到了致远斋前。

那人不待通报,便闯了进去,外面的侍卫也不拦着他,似乎早已见怪不怪了,待致远斋大门紧闭,才听见他说道,“皇上,是时候抄那姓孙的家了.................”

坐在致远斋殿堂中部宝座的那个人,身着一天蓝色便服,头戴如意帽,帽前那块宝石在烛光的照耀下着实明亮。

年轻男子滔滔不绝的不知说了多久,那中年男子依旧在那里挥洒着笔墨,过了半天,只听见那人说了一句,“福康安说完了么?是不是有些口渴了?朕这里还有碗莲子羹没喝呢,要不你过来尝尝。”

在这静宜园敢称自己为‘朕’的人,除了乾隆皇帝又有谁?

福康安虎背熊腰,身材健硕的很,一听皇上这么说,他猛地跪倒在地,直呼“臣不敢,臣罪该万死!”

乾隆一听他这么说,不由地呵呵一笑,放下手中的毛笔,收拾好文房四宝,离开龙椅,接着一只手拿起那碗莲子羹,朝他走来,“这世上还有你福康安不敢的?你我也算是至亲血脉了,不要动不动说死不死之类的话,起来吧!”

福康安接过皇帝陛下的莲子羹,一口气咕咚咕咚地朝嘴里灌了进去,然后双手继续举着以示尊荣。

乾隆看他那架势,戏虐的问道,“要不再来一碗?”

福康安,讪讪地笑了笑,诚惶诚恐道,“臣,不用了。”

乾隆平素里最不喜大臣不分场合地在身旁拘谨的,他一把夺过福康安手中的玉碗,朝福康安的屁股就是一脚,口中骂道,“朕与你说过多少次,没有旁人事,你我君臣二人,像平常百姓家里的亲戚即可。朕能不知道你忠君?朕能不知道你懂进退?年轻人该有活力,好端端的一个人学那些老古董作甚?按照汉人的说法,朕是你的姑父,下次再犯,这静宜园你便不要来了。”

福康安听了这话,心里自然是美滋滋的,可他依旧正儿八经地谢了恩。

乾隆拉过福康安,走出致远斋,来到月牙湖前。此刻,在月光的照耀下,月牙湖倒也是波光粼粼。特别是远处的松涛声和鸟类嘶鸣声,与此景倒也相得益彰。

身旁的护卫早已被告知在百步之外,君臣二人一时间也开始说起了体己话。

这时候的乾隆也不管甚么礼仪了,就那样在湖边席地而坐,福康安也是那般照葫芦画瓢。

乾隆沉吟半天,问道,“瑶林啊,你为何突然想起要抄那孙可望家族了?”福康安,抓过湖边的一棵草,叼在嘴边,悠悠的道来,“皇上,前些日子朝秦死在孙府,那个时候我便想收拾这厮了。”

“哈哈,你倒是直爽”乾隆听了这个回答不禁没恼,反而大笑起来,“若朕治理天下也如你这般随心所欲,想来也是轻松的很。”

福康安见乾隆帝没有恼怒,心里的那块大石头好像落了地,他试探性的问道,“陛下,自顺治爷起,已然四代君王了,饶是他孙家藏着惊天秘密,全部抓起来,一个又一个的审,只怕早已水落石出了...........”敢质疑皇帝,这从来就不是一个好臣子该干的。

‘啪’乾隆抄起身旁的一个小石子,扔进了月牙湖,然后水面上溅起了一朵水花。似乎他早就知道福康安又要谢罪,这一次乾隆帝摁住了他。“福康安啊,那你说顺治爷那一次围猎时,怎么就偏偏死了孙可望一人?”

“啊!”听了这话,福康安不由地惊叹一声,“原来如此!”

“唉!”乾隆长吁一口气,怏怏不乐道,“就如你所说,皇家等了有快百年了,张贼献忠于明末劫掠的那批财宝,究竟藏到哪里去了?谁能想到孙可望一个三姓家奴,老了老了反而不怕死了。饶是大内侍卫如何严刑拷打他,这老匹夫就是不肯开口。当时顺治爷心想,若是将其全族下狱,只怕也会无用,这才只杀他一人。百般无果下,才选择派大内的谍子一代又一代的渗透。只是大清立国已久,孙家与前朝余孽的联系也慢慢地淡了。先帝在位时,一心整治吏治,不屑小道夺宝。这大位传到朕的手里了,我总不能让他老孙家好过啊。我爱新觉罗氏,连天下都打的下来,难不成会拿一个软骨头家族无能为力么?既然他老孙家嘴这么严,我就逼他走投无路。先是削爵,再停俸禄,最后那些官场上的蛀虫一拥而上喝他的血...........”

一想到乾隆帝这个计划,福康安心里就觉得帝王之术果然可怕。天下安宁已久,前明余孽作鼠辈苟活于世,曾经的孙家一点利用价值也没有了,也是该‘走狗烹’了。一个靠出卖主子获取荣华富贵的人,走到哪里都是该遭人唾弃的。当年袁崇焕何等人物,这北京城里的人都争相吃他的肉。那孙可望的后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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