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友人早已远去，他留下的话语仍然在風神的耳畔回响。

殉情？

在她死后，自己会紧随她之后而去吗？

風神的嘴角露出一抹浅笑。

“从昏礼誓词里把‘同生共死’去掉吗？为什么？”自己疑惑不解的声音。

“我武功没你高，遇到危险的可能性比较大。那时候，風神你不就麻烦了。風族和其他部族中还有许多事情等你决定。”少女脸颊有些泛红。

“为了我的安全着想，你不是应该减少自己乱来的行动吗？”忍不住苦笑的自己。

结果面前的佳人神情却无比认真：“我不是为了躲在你的背后才答应……”

她的话突然中断，脸上的红晕又浓了几分。

“答应什么？”故意逗弄她的自己在她眼中想必是十分可恶。

“你！”

满脸通红的她更让人心潮澎湃，让自己忍不住得寸进尺：“我不仅不去掉‘同生共死’，我还要多加两句。”

“不行！”她还在固执己见。

“谁让你上次一个人去追后天的。就凭你们两个人想阻拦对方千军万马的精锐援军，你知道多危险吗？”風神想起上次的事情，说出口的话不由严厉了一些。

“龙绯她哭了……”她的声音不由低了几分。

“龙绯哭了，所以你帮她去追她的心上人。你怎么不想一想，若是你出了什么事，现在在这里哭的就是你的心上人。”

脑海中浮现找到两人之时，那千钧一发的危险时刻，他的心中不由再次生出一片寒意。

少女桃花般的脸颊小心翼翼探到自己的面前。她用好奇的语气问道：“風神，你哭了吗？”

“你如果再这么乱来。我感觉快了。”他故意扭过头去不看她。

“我下次不一个人去了，我找赤心一起去。他上次还怪我不等他先走了。”

明明知道她是想宽慰自己，结果她说出的话，在另一种意义上让自己心生不快，嘴角不由冷哼了一声。

“你怎么还在为这件事生气？一点也没有平日身为風族族长的宽容大度之气。”少女忍不住说道。

“我现在不是風族族长。我现在只是一个男人。”他努力压抑住高涨的激动情绪。

“男人？”

少女皱眉思索了半天，眼中突然一亮，直率问道：“嫉妒？”

風神脸上神情一僵，耳根瞬间就红了，他扭过头去，不言语。

身边的少女着急解释道：“那时候，情况很危险。后天是为了保护我才抱我的。”

“理智表示理解，情感无法接受。”風神同样直率说出心中所想。

好一会儿，身边的少女不再言语，突然他感觉自己的衣袖被轻轻扯住。

風神低头看到一只纤细白皙的手正轻轻扯着自己的衣袖。

他忍不住抬头向少女转过脸去。

“这个，情感上可以接受吗？”少女羞红了脸，不看向自己。

果然，少女手指紧紧握在一起显得手足无措。

房间响起一声叹息。

風神伸手将身边的佳人拉入自己的怀中，让她和自己面对面坐好。

風神轻笑道：“这样还差不多。”

昏暗的烛火下，为昏礼准备的誓词上清晰的“同生共死”四个字随烛火摇曳。

虽然准备好的誓词没有机会在昏礼上唱咏。

風神伸手抚上自己的胸口，从刚刚开始一直持续有刺痛传来。

她应该正在融合十剑。

当她彻底将十剑归一之时……

風神的眼眸一片寒意。

**

与此同时，風空头也没回，继续向前而去。

快了，快到了。

随着混沌距离越来越近，混沌上方一直压抑它的剑阵颤抖得也更加明显。

風空深深吸了一口气，足尖轻点再次跃到了剑阵之上。

她在剑阵的中心坐下，手掌轻轻抚摸上身边发光的剑阵。

从手腕上流出的血沿着她的胳膊将封印的图案改变了。

一瞬间，封印剑阵发出耀目的光芒，将下方的混沌悉数笼罩在其中。

一直在暗处生长，从未见过如此场面的混沌本能地反弹了，却失败了。

“摇光！”

重新展开的剑阵之上，摇光剑高高跃起，然后垂直落下，骤然失去了踪迹。

風空顿时抿紧了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独自忍耐痛楚。

“光明泪！”良久，第二次袭击再次来临。

“星落！”第三柄。

“霜冰！”空中落下无数冰霜。

“宿夜！“

“白苍！”

“离劫！”

“星芒！”漫天星辰转瞬即逝。

“天渊！”她的声音突然低沉了许多。

剑阵之下，混沌之外。

众人仰望头顶的奇异，不知为什么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身着淡蓝色衣裙的少女缓缓站起身，她的手中还持有最后一把十剑，心剑。

远处，風神飞快擦拭掉自己嘴角的血迹，目不转睛望着她。

“心剑！”

心剑高高举起，然后一挥而下。

剑落，血飞溅，人摔落。

心脏的剧痛表明自己还活着，只是身体在无力地向下掉落，下方正是混沌的中心所在。

風空缓缓伸出手指从心剑绯红色的剑身上擦过。一大片明亮绯红色的光芒闪耀，下一瞬间直直插在她心脏之上的心剑渐渐消失了。

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轻飘飘的，融入自己体内的十剑正在彼此寻找合适的居所。

她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下方的混沌，嘴角勾起一抹嘲笑，缓缓闭上了眼睛。

完全驾驭十剑，即是将十剑归一，归于持剑者一人的体内。就像当年自己不知不觉间将上一代赤族族长的剑气吸走一样。

思考开始混乱，意识渐渐模糊。心脏的跳动渐渐停止，她径直落入了混沌的中心，刹那间就被吞没，不见了踪迹。

“風儿！”风神紧紧捂住自己的胸口，吐出一大口鲜血。

－－－－－－题外话－－－－－－

昏礼:古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