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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青龙志》神兽堂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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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是偏殿,也足足占用数百平米的土地。殿旁绿萝莹莹自飞檐垂下,灌木丛丛窄叶青翠欲滴,虽刚过正午不久,日头犹显毒辣,但院中植物仍然昂首挺胸,并无惫懒虚弱之意。龙戬碧木真元虽然被封印,但与木属性植物的契合度却是无人能比,因而在这种环境中,龙戬觉得分外舒畅。

只是偏殿里的人,让龙戬精神上很是不爽。应是有法器屏蔽了神魂探测,故龙戬不亲自一看便无法确认偏殿内部。他踱到殿门前,运起四五成力,以力劈华山之势一脚砸在精细雕琢的木门上。啪嚓声中木门连带门闩应声粉碎,碎块被龙戬尽数卷入屋内,以防门后有人偷袭。

进了屋,见房间是回字型构造,前厅无人,仅有瓷瓶素莲,玉盏净水,屏风层层笔墨就山山水水,香烟徐徐扶摇起夜夜朝朝。绕入后厅,又有屏风作障,其上山水花鸟色彩斑斓夺目。一直走到最内里,却见一张肉色薄纱掩映的红木床。屋内并不光亮,只有微光朦胧,故纱虽轻薄,也仅仅能看见模糊的人形剪影。此时却有人仓皇挟衣爬起,轻掀薄纱一角跳下了床。即使只有一瞬,龙戬还是看见床上玉体横陈,肤凝白雪。

再看眼前人:全身上下仅有锦袍一件胡乱缠于腰间,还能瞅见墨绿亵衣。皮肤白皙光洁,无甚疤痕,肌肉的轮廓在皮脂下隐没。长发打绺乱鸡窝,胡须冒头密草芽,双目正而神离,唇齿净而色缺。端的是堂堂好相貌,惜的是奄奄弱身骨。

“小子何人?也赶来神兽堂撒野?来人啊,把他给本堂杀了!”青年男子一巴掌拍碎了身侧的屏风,声响砉然。外面有人应声,不多时就已有九个人涌进来,将龙戬团团围住。九人未执兵刃,并着紫黑短褂。观其气息,皆非寻常庸手。

本意打算径直亮明身份,节省时间,可这位堂主初见面即狺狺吠叫欲杀死自己。龙戬收回了原来的打算,暗自调动气力做好战斗准备。这一仗若真打起来,面前男子不论是什么地位,龙戬都不会给他留个好下场。

不知哪位先喝一声,九人一拥而上,手脚肘膝各罩向龙戬周身要害位置。正面一人最是恶毒,两指并拢以重手点龙戬胸口死穴璇玑。而唤众人来的堂主竟将一只手伸入纱帐中,在玉人身上摸索挑逗,不时传来低声的调笑。龙戬倒也不会愤怒,只是杀气更炽,杀域瞬间扩张,将攻来九人尽数笼罩。那九人只觉浑身上下一阵冰冷,两鬓痛如针扎,内息运行滞涩,眼前血光浮动,手上动作便渐趋缓慢。而一行九人修为高低不齐,受影响程度大小不均,动作自然就分出了先后快慢。

龙戬握牢当胸搠来手指用力扯动,那人膂力不及龙戬,被他当作流星锤舞动几周,余人被纷纷迫退。随手把那人砸在地上,在扬起的石屑中踩住他的后颈,将他的整条胳膊按手指、手腕、手肘和肩部的顺序分四次拧断。那人惨叫如同待宰肉猪。被迫退的众人并未受较大伤害,但见到同伴的凄惨模样再加上龙戬杀域影响,竟都踌躇不前。

堂主面色惨白,作乱的手也畏畏缩缩收回来:“你们这群饭桶,连个乳臭未干的小贼都杀不过,还要你们作甚!”这席话颇有些色厉内荏的意味。

余下八人面面相觑,又看了眼脸面血肉模糊趴在地上哀嚎的同伴,死命咬牙,还真就顶着杀域冲了上来。龙戬冷喝一声,“闪”字诀发动。他弃下他人,独独迎上其中一位,杀域亦化作锥形刺向那人。那人见着龙戬直直朝着自己冲上来,吓得魂飞天外,扭头便跑,徒恨爹娘少生一双腿。可仓皇逃窜又怎敢与“闪”相媲美?方转身,那人就觉后心剧痛难耐,回头看竟是龙戬一拳擂上。那人当即就失了平衡,脸朝下栽碎半口黄牙。不过龙戬自有分寸,并未取其性命,而仅仅是让他碎了几排肋骨。

电光火石间,八人又少一人。而余下七人甚至还未曾反应过来,犹自满面迷惘。

可惜龙戬并不给他们半秒迷惘的机会。“闪”回包围圈,龙戬双拳齐出犹如蛟龙出幽穴,狐兔遁荒阡,身侧两人整条臂膀仿佛纸折泥糊,砰然碎裂。龙戬收拳向后空翻,避过袭他上路的踢击,落地正在出腿之人的身前。那人被龙戬制住还未来得及收回的腿,提过肩头便摔了出去。有两人躲闪不及被迎面砸中。三人骨断筋折,在地上边嚎边瘫成一团。仅剩两人,龙戬不再担心露出破绽,骤然跃起,双腿卷起飒飒狂风,二人惊恐辟易不及,被当胸踹中,一脚一个都卧回大地母亲的怀抱。

“小贼你…你是什么人!来神兽堂闹事,后果可不是你能承受的!”堂主弃了床上娇娥,撞破木墙就进了后院。龙戬无惧有诈,紧随其后。

后院光景却与前院大不相同:平整土地,石灰划线,竟是一处演武场地。两侧兵器架上种种兵刃一应俱全,且皆非凡铁庸工。堂主随手抽出一柄三尺窄剑,剑光如水耀人眼目。不知为何,原本畏惧不已的堂主此刻一有兵刃在手,便陡增万丈勇气,仿佛已然达到打遍天下难逢敌手的境界。

龙戬并不祭出无铭,在兵器架上挑挑拣拣一番没个结果,索性从架子上拆了根三尺来长的铁条下来。这铁是生铁,易折且轻,绝非对敌可用。堂主见龙戬如此轻视自己,怒得连吼三声,齿响霹雳,舌绽春雷。

(这才有个武者样。)龙戬暗道,权当手中铁条为剑,摆了个仙人指路的架势。

堂主此时惧意全消,随手挽了个剑花,旋即一剑照龙戬面门刺来。其剑来势锋锐无匹,龙戬知其将金属性真元覆满剑身,自己真元全无,兵刃材质又相逊远极,断然无法与其实打实地打。但龙戬早有过类似经验,法子自然多的是。且看他一剑刺来,龙戬大剌剌挥动铁条,却是不偏不倚正砸在剑尖。响声刺耳,龙戬手中铁条已被截断一小截。堂主的嘲讽还没出口,便被生生憋了回去。

断掉的铁条竟直直飞向堂主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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