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夕头一回从周贝年粉馥馥肉奶奶的脸上见到这种分外强烈的目光。
在他心里,周贝年大多数时候都是温和又易碎﹑脆弱的模样。
“现在倒是知道要关心我了?当年我要走了,你也没来见我一面,你都不知道我在机场东瞧西瞧的,还以为你会来呢。”董夕本不想翻旧帐,但不知道怎么的,被这瓷娃娃用教训的语气说了两句就忍不住回嘴。
他没想过要周贝年报答他什么。
他们曾经天天一起练舞,然而就算每天呆在一起,也总是他劈哩啪啦地说,她乖乖的听着,他其实不太了解她。
直到那一天她站在派出所对警官懦懦地说:“我的父母已经去世了”,他才知道原来她父母早逝,一直由大伯代为照顾。
他想:自己担下这责任大不了就是在大院被老爸打一顿——亲爸爸和别人的爸爸总是不能比的,周贝年的大伯也许不会打她,但也未必会倾尽全力帮她。
而且,如果没有自己,周贝年一定还好好的当着她的学霸,哪来的胆子半夜偷偷离校还惹了一身腥......
直到现在,董夕也觉得自己没有做错决定。
只是偶然,他还是有点气不过,气不过周贝年竟一次都没有找过自己。
周贝年被他这么一说,流波宛转的双眼霎时盛满了悔疚。
“因为我知道自己做错了,我不应该让你承担我犯的过错。我不敢面对你,不敢面对自己犯下的错。”周贝年坦白道。
“但是现在......我不是那个未成年的小孩了。我长大了,我会为自己的事情负责。所以,如果以后有人说起高中那件事,你不用为了保护我而隐瞒真相,一定要说真话。”周贝年脸上是端凝的表情。
董夕被她突而其来的认真弄得有些不自在,只好弹了弹她的额头,嘻笑道:“什么啊?小爷我说扛到底就是扛到底了,难道还会反悔吗?你知道自己对不住我,以后对我好点就行了。”
董夕又表情夸张地作势拨了拨自己的头发——尽管这板寸头压根本没有多少头发。
“再回答一次,我酷不酷?”董夕自恋地问道。
周贝年看他嘻皮笑脸的,也不知道自己的话他听进去没有,只好没有灵魂地配合道:“酷,你最酷了。”
不一会儿,董夕的个人录制正式开始。
周贝年站在摄影机后面待机。
董夕拿出那张被他摺得皱皱的信纸,照着上面的文字念道:“如果我没有成功出道的话,我想我大概会成为一个赛车手吧,因为看上去特别酷......”
他念到一半,像想起了什么一样,话锋一转:“这是我曾经有过的想法。但是仔细一想吧......”
“仔细一想,我还是得做自己喜欢的音乐,跳自己喜欢的舞才行。我喜欢舞台,如果这个舞台没有选择我,我也不会气馁。我不会为了舞台死,但是我会为了舞台而活着。”董夕抬头往镜头眨了眨眼,比了个手势。
站在周贝年的角度看去,就像他在与自己对话一样。
或许从一开始,他看的就不是镜头,而是站在镜头后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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