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枝独秀不是春，百花齐放春满园。

——秦皇后

储秀宫门外，秀女已成一条长排。

秀女们袅袅婷婷刚要起步离去，方芙沅才气喘吁吁的疾步过来。匆匆忙忙的朝掌仪行礼，在掌仪的训斥之下站于队伍的末端。

大约过了一刻钟的时间，储秀宫的秀女们才到达衍庆宫的越华殿西暖阁。

秀女被分为八人一组，从东暖阁那边开始，由带班太监引着进去。越华殿东暖阁的秀女在那边行动得热火朝天，衬得储秀宫的秀女在西暖阁的冷冷清清。

不到半刻钟，便有秀女按耐不住等候，开始左右交谈打发时间。

方芙沅站在朱墙旁把玩手指，抬头不经意的一瞥，秀女身上量身定制的衣裳，也不由让她感慨秦相欢的用心。

“我本以为自己的容颜已经算是出挑了的，谁知到了这儿才发现团花锦簇。”围绕在木芙蓉花旁有三四个秀女，那其中的一个面色带着怏怏不乐的说道。

“那是皇后娘娘贤惠，想必我们若是入选日子也是不错。”旁儿的秀女语气中充满着对未来的期盼。

“是啊，皇后娘娘可真好。这么好看的衣裳我以前连见都没见过。”越来越多的话语附和着。

方芙沅暗地里摇摇头，也幸亏分这越华、储秀两宫。东暖阁的都是世家勋贵、从四品下以上官员之女，而西暖阁的都是从四品下以下官员之女，地方选拔的家人子。

按照西暖阁这些秀女的直白性子，若和东暖阁的混在一起。怕是会被某些心思缜密而又心怀不轨之人吃得连骨头都剩不下。

只是，这一路过来，她都快要怀疑自己的判断了。

她本想着，她的第一个任务是帮助大昀成就盛世，而要这样做，很明显皇帝是一个很关键的入手点。

而秦相欢与她本就阵营相对，让大昀成为亡国也可能是她的目的。

如今，秦相欢的举措，秀女们的形态，脑海里太多的怀疑，让方芙沅都觉得有些头疼了。

罢了罢了，走一步看一步。

“这位妹妹怎么称呼？”迎面而来的秀女容貌秀绝，仙姿佚貌。她半披发的朝云近香髻上几朵渐变湖蓝头花再斜插上两根蝴蝶簪子，浅蓝缠边黄栀子纹乳白留仙裙翩翩然。

方芙沅抬眼，隐约记得，她是萧氏嫡女，而萧氏家族子弟皆已投奔拾稽。

方芙沅没有应答，反而向西北角那块看起来比较清净的地方走过去了。哪怕脚步平缓，也掩饰不了她内心的思绪糅杂。

“这人怎么这样啊？”

“徒有好样貌，空皮相，却这般不知礼数，没有教养，也不知是哪家的千金大小姐。”

“嗤，目中无人，也不知什么福气才被选上秀女的。”

方芙沅听着背后的秀女越来越大的议论声因为萧韶的呵斥声而渐渐变为两三个窃窃私语。

她没有理会，只一个人怔怔的看着地面。

她……刚刚一想到拾稽，一想到这是和他有联系的人，她便有了躲避、逃避的想法。

她闭目呆在那儿，知道刚刚那件事的人以为她性子不好相处不愿上前来自讨没趣，不知道那件事的人随风逐流，倒是使她落了个清净。

又过半柱香的时间，领事太监那尖锐的声音才在西暖阁中拉长。“宣萧韶，缪知蕙，扈绮云，梁妢，廖明诗，晏沁环，付如怡，符彩，上前觐见。”

一句话让西暖阁内瞬间安静下来，念到名字的秀女们三三两的排列整齐，各自审视了自己的仪容举止，随着公公的点名依次进入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