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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舞临江仙》002章 倒戈相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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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若笑笑而不语,只将风无羽轻轻地放在床毯上,凌空一跃,便跳在舞池中央舞了起来。

风无羽背倚栏杆,放下扇子,双手抚琴,一曲高山流水,和花若笑的舞姿配合得天衣无缝。

花若笑舞着婀娜身姿,薄如蝉翼的薄纱随风翩舞。

全身上下无不灵动飘逸,美若天仙。

世间上已没有任何语言能够精准地形容花若笑的美。

花若笑一边舞一边笑,一边轻轻地,缓缓地脱着身上的衣裳。

气氛升温,骤然火热。

花若笑热得脸上已飘着红霞。

花若笑一件一件的脱着,每脱完一件就向风无羽抛去。

风无羽一首曲子还没弹完,花若笑就已脱了三件。

现在,只剩下一件半透明的亵衣。

鲜红的斜阳巧妙地映照在花若笑忽隐忽现的双峰上。

今天的日落西山,仿佛也是它一生中最完美的谢幕时刻。

风无羽的双手已懒抚琴弦,像狼一样饕餮着眼前的绝色佳人。

……

醉春楼的所在,便是长安城最繁华的十字地带。

千丈之内都是醉春楼的地盘。

今天的长安城竟也是它一生中最热闹非凡的一天。

然而最热闹的要数西街上的一家江湖客栈。

江湖客栈非但人满为患,更是刀剑林立,不知何时忽然多了这么多江湖好汉。

这些江湖好汉似乎都在谈论同一个话题――

“江南惨案”!

一瞬间就闹得沸沸扬扬,炸开了锅。

江南?

惨案!

风无羽猛地意识到――

云亦箫曾对自己说,要去江南办一件很重要很紧急的事。

莫非,云亦箫已牵连在了江南惨案之中?

风无羽表面上泰然自若,依旧饕餮着花若笑的诱人春光,内心却已如坐针毡。

风无羽的听力实在太好,对面的谈论声字字入耳。

风无羽希望能听到有关云亦箫的话题,却又不希望真正听到。

“你们知道吗?听说这次江南惨案,就连......”

长安的天气就像女人的脸,说变就变。

忽然一声雷鸣惊响,瞬间就乌云密布,瞬间就狂风呼啸,瞬间就下起了倾盆暴雨。

风无羽心头紧缩,眉头浅皱,看似最紧要的消息,竟被雷鸣雨打风吹去。

风无羽已不再抚琴,起身将衣裳扔向花若笑,淡淡道:“天凉了,快穿上。”

花若笑接过衣裳,却还在搔首弄姿。

风无羽哪还有心思去多看一眼这迷人的风景?

风无羽自顾着提起酒壶斟上一杯,又站回栏杆处,小酌起来。

临江河畔等来了烟雨。

风无羽等的人却还没有出现,他坚信若出了意外,送信的人很快就该到。

风无羽坚信若不出意外,送信的人无论如何都该把信送到。

花若笑已穿好衣裳。

花若笑静静地环抱着风无羽温暖宽大的后背,她感觉很踏实。

突然!

烟雨朦胧的长安街头,忽的传来一阵铿锵地马蹄声。

风无羽手上有酒壶,壶中已无酒,美酒在杯中,杯已触及唇边,酒却没有入喉。

街上快马加鞭,来得十万火急。

送信的人果然来了,果然来得够快!

风无羽转过身,对花若笑递过酒杯淡笑。

“你喝。”

花若笑二话不说就喝了下去。

“这是你第一次让我喝酒。”

风无羽没有否认。

花若笑接着道:“所以你是想把我灌醉。”

风无羽没有承认。

花若笑笑得十分娇媚。

“我的心我的人都是你的,什么时候想要我,什么时候给你。”

风无羽凝望着朦胧的烟雨,已陷入了沉思。

风无羽突然开口道:“有客从远方来,你却不该来。”

“可我已经来了。”

“来了就该进来。”

送信人果然就走了进来。

送信人全身上下一无干处,佝偻着身子垂着头瑟瑟发抖。

风无羽扇着扇子,朝送信人走了过去。

“喝口酒暖暖身子。”

送信人连忙喝了三杯,急忙道:“我叫云忠,是......”

风无羽摇头。

“不感兴趣。”

“是是。”云忠忍不住看了一眼花若笑,才又道:“是江南惨案......”

风无羽淡然。

“不感兴趣。”

云忠急忙拿出一只玉箫来。

“是云亦箫少主……他……”

风无羽一下子就从云忠手里夺过玉箫,仔细端详,这岂非正是云亦箫从不离身的玉箫?

“他一定还活着!”

云忠着急道:“我离开的时候他还活着......”

风无羽立即合上了扇子,凝视着云忠躲闪的眼神,急喝道:“他一定还活着!”

花若笑第一次见到风无羽这么着急,也跟着急切起来。

“发生了什么事?”

云忠更加着急道:“我们现在就动身......该还来得及!”

风无羽轻描淡写地冲着花若笑笑了笑。

“今夜无月,改日再约!”

花若笑愁上眉头,苦笑道:“约不约倒在其次,你现在自身都难保了,还在挂念着云亦箫,哎!”

风无羽扇着扇子,淡笑道:“我知道你关心我的身体,我也知道江湖上还有千千万万个朋友关心着我的项上人头,你放心,我一定会活着回来。”

花若笑紧紧地咬着红唇,哭笑不得。

“既然你非去不可,那你一切小心,保重身体。”

风无羽点了点头。

风无羽心里暗自叹息,怕自己实在硬不起心肠和女人别离,他伸手一撩披风,转身就朝外面走去。

“走!”

云忠佝偻着身子垂着头,全身仍在瑟瑟发抖,紧跟在风无羽身后。

不知道他是全身发冷的缘故,还是自身的一种病?

花若笑凝望着风无羽的背影,泪水早已泛红了眼眶。

云忠走到门口竟也不忘回过头来,偷偷地瞟一眼花若笑的容颜。

花若笑看到他色眯眯的三角眼感到一阵恶寒,只好别过头独倚栏杆。

风更冷,雨也越下越大。

风无羽已到了醉春楼下,人在马上,马是一匹高大的黑色骏马。

风无羽不敢回头,只停留了片刻,他立即扬鞭策马,马声长嘶,连人带马就像一只凌厉的利箭般飞向远方。

人,已离去。

独剩满楼风雨。

……

风似刀冷,雨似剑寒。

江湖汹涌,掀起满城风云。

风无羽和云忠一路轻骑狂奔,已来到长安十里亭。

突然!

十里亭四周忽的黑影掠动,刀剑寒冷。

八条阴冷的毒蛇凭空出现,分别从八个方位齐袭风无羽。

雨,一直下。

冰冷的雨,嘀嗒嘀嗒地敲打着八名黑衣人手中冰冷的武器。

冰冷的剑,冰冷的刀,冰冷的钩。

冰冷的八名黑衣人,冰冷地注视着风无羽。

“嘀嗒嘀嗒!”

冰冷得就像一首来自无间地狱的死亡钟声。

不!

绝不止!

这简直就是一首黑色葬礼的混响旋律。

一声声扣人心弦,一声声撕醒了风无羽的酒意。

风无羽扇着扇子,冷冷地看了一眼手中的玉箫,冷冷地扫视着周围的黑衣杀手。

冰冷的地狱,冷得让人窒息。

风无羽仿佛已看了到死亡。

这场冰冷的夜雨,岂非正是老天为这场葬礼精心准备的厚礼?

冰冷的雨,越下越大。

越下越大的冰雨,预示着死亡的脚步已越逼越近。

近在这一刻,下一刻,顷刻之间。

此刻,任何人都再难把眼睁开。

准确地说,从八人袭击风无羽的那一刻起,就已睁不开眼。

否则,这一场葬礼早就开始了。

……

风无羽已合上了扇子。

风无羽刚要合上扇子却偏偏又突然打开。

蚕丝质的扇子,皎洁而圆润,扇面上题有“风无羽”三个行草字。

玉质的箫,没有一点点瑕疵,美中不足地是,玉箫上的玉坠已不知去向。

风无羽最感到欣慰地是,玉箫身上的“云亦箫”三个行楷字。

扇宽一尺六寸余,箫长三尺二寸一。

风无羽摇头,心里叹道:用这么优雅的物品来杀人,实在是可惜。

同时拥有这么两件奇珍异宝,若是被人杀了岂非就更可惜?

“嘀嗒嘀嗒!”

除了冰雨敲打着冰冷地武器,再没有别的声音。

风无羽终于忍不住率先开口:“等我很久了?”

唯一用刀的黑衣人冷冷道:“从策划这件事开始到现在,也才六个月而已。”

风无羽淡笑。

“费心了,风某何德何能,竟让各位耗时六个月之久?”

那黑衣人道:“就凭你的轻功天下无人能及,你的武功诡谲多变,你的智谋诡计多端。”

风无羽淡淡道:“第一次知道我竟有这么厉害,不过,仅仅如此?”

那黑衣人动容道:“想你风无羽也是光明正大之人,今天也让你死得明白!一来你特爱管闲事,二来你的项上人头价值黄金一亿两!”

风无羽笑了笑。

“如此说来,我非死不可。”

“非死不可!”

“看来你们是有把握一定能杀得了我!”风无羽忽的看向云忠,似笑非笑道:“他值多少?”

这次,那黑衣人并没有回答。

取而代之的是一柄刀。

无情的刀。

一个原本该是佝偻着身子垂着头瑟瑟发抖的人,突然间抬起了头挺直了胸。

云忠冷冷道:“我值一千万,前提是:你必须是个死人!”

风无羽一点也没有感到诧异。

风无羽只是淡淡地看着云忠,淡淡地道:“哦,我要是不想死,你就分不了一千万,你岂非就分文不值!”

云忠把胸膛挺得更直了,冷笑道:“风无羽,你手中的玉箫早就被浸泡了剧毒,是一种能让你武功全失的毒药!饶你聪明一世,也糊涂一时。”

风无羽惊道:“我真的就别无选择了?”

云忠阴冷道:“你有!你可以选择怎么死!”

风无羽不再说话,他已无话可说。

面对这场精心设计地埋伏,他还有何话好说?

风无羽早该嗅到死亡的气息。

可是他却没有。

风无羽真的就连一丝一毫都没有感觉到吗?

……

雷声轰隆,闪电从天穹上飞快地劈下。

狂风怒号,吹荡起一城江湖夜雨。

风无羽忽的动了!

风无羽双脚猛踏马背,骏马长啸,人已腾空而起。

风无羽左手舞扇,右手弄箫,手法之快,犹如幻影。

以一敌九,意欲先下手为强。

不动则已,一动全动。

九名黑衣人手中的刀剑钩自上而下,分别封死了风无羽的所有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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