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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舞临江仙》041章 西域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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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十九,暗香神候,寿前二日。

西域的风,千百年来,从未停止。

山河依旧,明月高照,逝者如斯。

不到西域就不知国土之大。

不到南疆便不识西域之美。

不到喀什就不知南疆之特。

喀什这座神秘而古老的西域之城,就连空气中都散发着纯美的西域风情。

喀什的东边是塔克拉玛干沙漠,西边是帕米尔高原,南边是昆仑山,北边是天山。

著名的西北第一商道——暗香楼——暗香古城就在喀什这座古老的西域之城的中央。

暗香古城,俗称喀什古城城中城。

......

塔克拉玛干沙漠,荒凉美,流动美,神秘美。

它是世间上第二大流动沙漠,却又是最具有诱惑力的大沙漠。

从古至今,无数垂涎于它绝美之人,前仆后继地来到这片荒漠,来了就不用再走,从来无一生还。

故而江湖中相传着一个极其恐怖的神话——塔克拉玛干沙漠——吃人!

赤日炎炎,银沙刺眼。

夏风飒飒,寂漠流转。

沙面温度有时高达七八十度,旺盛的蒸发,使地表景物飘忽不定,沙漠旅人常常会看到远方出现朦朦胧胧的“海市蜃楼”。

沙漠四周,沿叶尔羌河、塔里木河、和田河和车尔臣河两岸,生长发育着密集的胡杨林和柽柳灌木,形成“沙海绿岛”。

特别是纵贯沙漠的和阗河两岸,长生芦苇、胡杨等多种沙生野草,构成沙漠中的“绿色走廊”。

“走廊”内流水潺潺,绿洲相连。

林带中住着野兔、小鸟等动物,亦为“死亡之海”增添了一点生机。

吃人沙漠。

海市蜃楼。

沙海绿岛。

绿色走廊。

死亡之海。

这岂非正是江湖中人心甘情愿被大荒漠吃掉的诱人因素?

......

大漠淘沙,狂风不绝。

日上中天时,徇烂多彩的阳光照耀着一望无际的大沙漠。

诡谲多变地沙漠正在快速流动,金色的沙,银色的沙,彩色的沙,争相竞美。

各色美妙的沙被狂风卷到半空,此起彼伏间毫无定律,正下着一场诱人的沙雨。

滚烫地沙雨沙沙沙地落下,偏偏就落在偏不怕死的一群艰难地行走在吃人沙漠中的人身上。

朦胧间,只看得到一些金色的身影,银色的身影,彩色的身影,欲与沙雨试媲美。

他们笑着,他们跳着,他们叫着。

他们哭了,他们浪了,他们疯了。

......

一顶最为显耀的纯金色轿子首当其冲,十六名身材魁梧地大汉犹如十六座巍峨的大山,轮流抬着这顶重达千斤之上的金轿。

金轿的正上方,矗立着一根两米高的金色旗杆,旗杆上有一面金色旗帜,旗帜上有金字招牌——江南金门。

正正楷楷的四个字,简简单单的四个字。

其含金量之重,又岂是这等大漠狂风所能够撼动的?

一串雪白的队伍浩浩荡荡地紧随其后,密密麻麻的骆驼一步一个脚印的行走着,偌大的队伍形成了一个圆形大阵,密不透风。

衣裳雪白,旗帜雪白。

圆形大阵的中央,最为高大的驼峰上,一名冷傲的雪衣少女正凝视着前面的金轿,神情间仿佛流露出淡淡地不屑之意。

仿佛是在无声的说道:呵,手下败将。

银色的沙雨沙沙沙地,仍在下着,偏偏就飘洒在这支银色队伍的银色旗帜上。

沙雨炽热,旗帜冰冷。

冰冷地旗帜上,也只有简约霸气的四个楷书大字——东北雪门。

炽热遇上寒冰,竟化成了皎洁的雪。

雪,纷飞。

皎洁的雪映不出她冷艳的容颜,仿佛迎着风雪而绽放的一剪寒梅。

傲立雪中。

……

似乎所有人都已被暗香楼邀请去参加暗香神候的寿诞大典。

但凡接收到邀请的人,尽数前往,无一例外。

唯独花若笑是一个列外。

暗香疏影考虑到风无羽和她的关系,特意请示过暗香神候,是否邀请花若笑?

暗香神候只淡淡地说了一句:飞上天的野鸡,还是一只野鸡。

暗香疏影立即明白他的意思:花若笑虽是名动长安,名满江湖的绝世花魁,在世俗的人眼中,她终究也只是一只鸡。

顶天了也就是一只最有名的鸡。

西北第一商道——暗香门——暗香神候,决不会允许任何一只野鸡玷污自己的清誉。

......

花若笑多半也是这么想的。

所以她三年来一直待在醉春楼,半步也未曾离开。

风无羽不在的季节,几乎没有人来找过她。

她平时就连想找个能说句话的人都没有。

或许这就是成为绝世花魁本应承受的绝世的寂寞。

亦如一名一流的剑客,就应承受绝世的孤独。

花魁。

剑客。

寂寞。

孤独。

原来人性从来都是可以互通的。

今天的花若笑本不打算说任何话,却偏偏来了一个人。

一个浑身漆黑的人。

漆黑的斗笠。

漆黑的面具。

漆黑的披风。

他漆黑的的手里握着一柄漆黑的剑。

他不只是一个浑身漆黑的人,更是一个浑身漆黑的剑客。

花若笑看到了他。

他,也看到了花若笑。

万籁俱寂,只剩醉春楼上,独曳风中,屋檐下的那一盏残灯。

花若笑冷冷地凝视着他漆黑的眸子,正要开口,那人却先说道:“小姐,别来无恙。”

一字一字说得很清楚,很阴冷,很复杂。

花若笑冷笑:“如你所见,我还活着。”

那人语气微暖:“尊主让我专程来转告小姐,不一定非得在醉春楼吹着风,是时候出去见见外面的蓝天白云”

花若笑的眸子冰冷,脸庞冰冷,心,更加冰冷。

冰冷得连痛得滴血也再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那人瞳孔紧缩,他心里知道花若笑听到这句话一定心如刀绞。

他想走上前去安慰一下她,试着迈出一步,却忽的把脚缩了回来。

花若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只轻声地吐出一个字:“走。”

那人默默点头,默默叹息,默默离去。

......

黄昏又见黄昏。

领略了狂热的大沙漠,风无羽又迎来了傍晚的干冷。

他终于走出了荒凉的沙漠,走进了一座阴暗的密林。

薄薄的雾弥漫着前方的路。

风似刀割着他的俊脸。

无情地寒意袭上心头。

幸好风无羽的眼神够亮,脸皮也够厚,心志也够坚,否则他将寸步难行。

风无羽轻轻地扇着扇子,信步而行,向密林中央走去。

雾,更浓。

“雾渐朦胧,刀卷狂风,一阵寒意袭心中。”

远处似有篝火。

天崖似有白雪。

耳边似有歌声。

唱歌者声音甜美,使人听了催生出一种怀孕的感觉。

风无羽当然听见了,当然觉得很甜美,当然并没有怀孕。

他不单单只听到了甜美的歌喉,更从中听出了芳香甜美的好酒。

他在这大荒漠中已有一天一夜没有碰酒。

天涯有美人,天涯无美酒。

放不下美人,也得不到美酒。

风无羽岂能在这时候闻到美酒的香味儿?

他已乘风而起,踏着浓雾翩然,寻着远处的火堆飞去。

雾意甚浓。

浓得醉人。

耳边忽的又响起一阵婉转欢快地笛声。

似乎是在说:远方来的客人啦,你是一位美男,快快来到我们的篝火圈,莫要沾染了风寒,我们把酒高歌起舞,乘风翩翩,一起把明月灌醉,扔向天边。

风无羽喉咙里似有千万条酒虫在蚕食他的灵魂。

他更加迫不及待地以最快的速度掠向火堆。

何以止痒,唯有杜康。

“啪!”

风无羽只觉眼前一黑,自己的胸膛似乎撞上了两团软绵绵地柔软,下意识地伸手去一摸,已不由得笑了。

“坏哥哥!”

一个碧玉年华的少女正睁着大大的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风无羽。

她身着碧玉色衣裳,略微有些婴儿肥的脸上浮现着红晕,披着乌黑亮丽的秀发,咯吱窝夹着一只碧玉笛子,怀里抱着一只小花猫。

“喵!”

风无羽扇着扇子笑道:“好妹妹!”

少女竟也笑了,笑得纯美,笑得天真:“无羽哥哥,他们都说你的轻功非常快,可我看你一路飞来,也并不比谁多一双翅膀啊!”

风无羽非但无羽,更是无语。

他扇着扇子淡笑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呢!告诉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呀?”

少女眨巴着眼眸道:“云亦箫是我的哥哥。”

风无羽看着她胳肢窝夹着的碧玉笛子,笑了笑道:“噢!你绝不会叫云亦笛的。”

少女“噗”地一声笑了出来:嘻嘻!无羽哥哥好聪明,我叫云亦熙。”

风无羽笑道:“熙熙,我们去烤火吧,夜间很凉。”

云亦熙古灵精怪地笑道:“无羽哥哥一定是酒瘾发了!”

风无羽笑而不语,一把抱起云亦熙就飞了起来:“嘿嘿!这下你知道我有没有翅膀了。”

云亦熙尖叫道:“坏哥哥,快放我下来!”

“喵!”

小花猫安然地窝在云亦熙的怀里,睁圆了碧玉色的眸子,像一个恶魔。

篝火就在眼前,围着一群载歌载舞的人,他们喝着酒,烤着火,不亦乐乎。

风无羽轻轻地站稳,轻轻地把云亦熙放在了地上,笑道:“今晚的月色真美,我们一起把它灌醉,扔向天边!”

“风少!”

一位不惑之年的蓝衣人走出了人群,笑着拱手道:“我们专程在此,恭候多时了!”

风无羽打量着蓝衣人,圆脸八字胡,浓眉大眼,一脸正气,心中已猜得八九分,拱手笑道:“云大侠,幸会幸会!”

云亦熙道:“哇!无羽哥哥好厉害,他正是我的爹爹云满天。”

云满天苦笑:“管教无方,小女很是调皮,风少多担待!”

风无羽扇着扇子淡笑:“我还蛮喜欢熙熙的率真和可爱,云叔叔有酒?”

云满天不禁大笑,把着风无羽的臂膀边走边道:“有酒有酒,快随我来!”

风无羽笑道:“哈哈!妙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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