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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她说》第三章 生活,不就是丧丧丧丧燃燃丧丧丧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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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没有在生活中体会过“精疲力尽”的滋味?每一次面对生活的艰难,你又是怎么打起精神走下去的?

我最近总在想,好像人年纪越大了,就越悲观。经历的事情多了,就知道大多数好事不会理所应当地降临在自己身上;看多了悲欢离合,就知道烦恼与琐碎是人生常态;渐渐明白那些英雄对抗命运的故事之所以广为流传,是因为在现实生活中,英雄也往往会被命运打败,现实生活中勇士屠龙太难,所以我们才会盼着故事里的勇士能够成功。

我们终究会发现容易的事情,总是越来越稀少,痛苦的事情,总是越来越难以释怀。

我们开始承认生活是千疮百孔、令人丧气的。我们开始知道,童话和鸡汤都是骗人的。

灰姑娘受尽了欺负,未必就能等得到王子。我们付出千百倍的努力,但是未必会有收获。我们终于发现,人果然是可以有梦想的,但是没有人承诺说,每个人都梦想都能实现。

我们才慢慢知道“天才那就是1%的灵感加上99%的汗水”这句话还有后半段是:“但那1%的灵感是最重要的,甚至比那99%的汗水都要重要。”

有的人说,这是因为天真不再,终于看见了现实,于是放弃怀抱虚假的希望。

用潮一点的说法,这就叫做“丧”。

但我总记得过去天真的小时候。

四岁的时候,我在幼儿园把手给摔脱环了。爸爸听说以后急匆匆地赶回家看我,临近家的时候,爸爸大叫我的名字,却听见“哎”的一声,映着漫天晚霞,一个小女孩在一辆解放牌大卡车上欢快地跟他招手,满脸笑容——我用没摔坏的那只手爬上了大卡车。

脱环疼吗?我已经不记得了。可我还记得那天晚霞很美,那辆解放牌大卡车,很威风。

小时候的痛苦像烟雾一样被吹散,但是小时候的美好却在记忆里的永存。

我想,如果这是天真,我们大概还是一直天真下去比较好。

因为人生最糟糕的,从来不是突然被命运绊了一脚,看到生活艰难,希望渺渺,而是,跌倒之后就没有了爬起来的勇气,放任自己停留在了看清“小确丧”的这一刻,沉浸在悲观和痛苦里,把因为知道努力未必会有收获,当作不再努力的理由。

前一段时间,我重温了香港经典电影《甜蜜蜜》。

影片中,张曼玉饰演的“大陆妹”李翘,就是一个清楚知道世道艰难,却永远有力气去拼搏的女孩。

电影里,她的人生虽然充满遗憾,却一直活得热气腾腾。她去香港的动力是“赚钱给妈妈盖大房子住”,一开始从麦当劳服务员干起,住在脚都伸不直的小破屋里,却活得有笑有闹、有滋味。十年里,她穷过,富过,不止一次一贫如洗过。她爱过穷小子,也爱过黑帮老大,他们最终谁也没能留在她身边。但等风浪过去,哭完了,悔尽了,丧够了,她总会抬起头,脸上带着笑,背上依旧满满的情义,走入下一程。

荧幕外的观众,很难不被李翘打动。这个电影一开场说话就实际到不行的女孩,经历过一次又一次打击,到底没让困境夺走她心底深处保留的热力。

历经沧桑之后,一曲邓丽君的《甜蜜蜜》,一个路边偶遇的初恋男友,还是让李翘露出了最动人的微笑。一如她十年前初到香港,一无所有,因为这首《甜蜜蜜》陷入爱情时一样。那笑容与其说带着伤感和怀念,不如说是欣喜而温暖。

影片的导演陈可辛在采访中说过,他的戏都要讲好故事,而且都要讲够十年,没有十年就不够唏嘘。

大概,只有岁月足够长,才能看到人生的面目就是丧过了又丧,燃过了又燃。

有时候,这可能就是我们共同的命运。历经困顿,我们也不会放弃。我们不放弃,不是因为有打过鸡血的决心、有寓言故事里的毅力,而仅仅是因为放不下。放不下心里的一团火,放不下对生活充满爱意的凝视,放不下那一点成为自己的可能性。

于是,我们还会一次次沉默着燃烧。在看清了生活不可避免的琐碎、艰难和不如人意之后,依然珍视它的可能性,珍视每一个还在痛或爱的瞬间。

因为,在“丧”的另一面,还有一个词叫做“丧燃”。

它的意思是说,“要相信美好的事情不会到来,但仍需要努力。”

我曾经认识一个导演。

那是一个文艺青年,十几年前,漂在**,做着电影梦。现实当然是残酷的,实际上他连拍一部烂片的机会都没有,丧得要死。后来,他也放弃了,开始卖爆米花、设计礼品,把梦想修改成了“要个孩子、办场婚礼”,就这样过上了现世安稳的生活。

直到有一天,他接到老朋友的电话,说从前两个人合作的电影有机会上映了。这一天他特别兴奋,给所有亲朋好友打电话报喜。直到深夜,这个已经一只脚踏进生意圈的成功人士突然问自己:我这一天怎么就这么高兴呢?

很多年后他回忆说,“我那时候没有意识到一点:远离电影行业,其实对我来说是种摧残。”

我们没法选择生活对你展露的面目。生活不是能一眼望到底的单行道。很多时候,你努力设计好了a面的一切,但命运愿意推给你的,偏偏就是b面。

但是,要记得,是否要去被它影响,这选择权永远在自己手里。

当生活以冷酷的面貌面对你,你以更大的冷淡来回应它,并不是真正的胜利。要知道,生活中没有什么事儿值得你付出这样的代价。不论外界如何,你永远可以决定,当一个不被熄灭热情的人。不要害怕“丧”,不用畏惧面对生活的**。只要那是你愿意去做的事情,那就去做吧。

我们已经明白,美好的事情不会到来;琐碎与疲惫会像鼻炎一样若即若离地一直漂浮在生活中;激情澎湃的鸡血打再多,要把日子过好,也还是一样地艰难,一分一毫都不会减。

想起那个在夕阳下爬上解放牌大卡车的兴高采烈的小女孩,想到她拥有的力量,我就不会害怕失败。

我希望你也能永远拥有那种力量——哪怕感到穷苦、不堪或者疲惫,也还有勇气在短暂的休憩后重新燃烧起来。

有一位网友说,每天在工作结束的时候,都已经累成狗,可是只要戴上耳机,被自己喜欢的音乐伴随着,走到家门口的时候,一天的疲惫、沮丧、委屈,都能随着晚霞退散。那一刻,累不累、爱不爱的都无所谓了,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我想,就是这样一边丧、一边燃的人生,才算是完整的人生。

岁月悠长,前路艰难不可测,丧够了,燃起来就好。哪怕一直都只是丧丧地燃着,对自己而言,也可以是一种光芒万丈的人生。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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