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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王冠》第二章 辉芒陨落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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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西罗比亚帝国?梵蒂冈圣彼得教堂】

也许,我不会提起过去云散了的时代,一段世界存亡的重生。

打开记忆中动魄的讯息,徐徐轻风吹来黄金钟摆的击鸣。

浓稠的血液如同甜美果实的浆体,喷洒满了周围的地面和墙壁,空气里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甜气味。岩石铺就的地面,早已布满了深深浅浅砍凿击打后的沟壑,墙壁上到处都是被巨剑和鞭子划破的裂痕,碎石和尘埃四下飞溅。

一瞬间像是归于黑暗的世界被光线硬生生拉出一条口子。然后豁口逐渐扩大,光线汹涌而进,吞没天地间所有的黑暗。

一只乌鸦从一棵死亡的树的枝桠上腾空而起,附着在树干上的灰尘像被鞭子抽打了一下,腾地扩散在空气里,瞳孔被光线刺破,树木,干涸的土地,朝着风向翻卷怒吼着的破败战旗。

还有天地间疾走的狂风,几乎要把视线吹得东摇西晃。一切事物在风里被吹成模糊的轮廓,带着被拉成长线的边缘在视网膜上凿出痕迹。

哥特式天主教堂摇摇欲坠于云顶,宇宙浩瀚下显得格外沉闷,枯死的彼岸花倒垂到黑白国际象棋盘般的地板。

暮光通透了玻璃画使它犹如夜明珠在昏暗中,透明却幽幽地自伤,花瓣挣脱光秃的分枝落下,恍惚间消灭了一样,不知去向。

唯有两人依然留下。老人身穿铁玄色皱褶破旧长袍拖到阶梯的棱角上,露出里面成层包裹的医疗白布,从脖颈为始到脚踝为末,木乃伊装着实引人伤痛,精密锻造的王冠被搁在骑士靴旁,任光影倾斜。

他站在支离破碎的红毯最上端,背对面若冰霜的女孩。庄严又凄凉的百尺堂门,门框周围散乱分布着对比度模糊的银白色微弱光束,那是说不出的遥不可及,仿佛跟随着摸不着的尘埃踏上天堂的轨迹。

“尼古拉和他的旧部可谓是被逼到绝境,其他四个皇子联合起来针对的,不正是他一人么?除了孤叶外其他皇子看似全无势力,但也无法小视,所有的闹剧都快要结束的!这个世界的瓦解是迟早的事,帝国的更替在所难免,不过,清平。”苍白得接近凄婉的音色使气氛快要凝结。

“我们需要动用最后的底牌,请帮助我的儿子,清平,这是勾销世界存亡的终笔,应该将亲自它毁灭掉。”话语必然是没有了,但悠远的尾音却飘浮着。

突然一记落雷,他转身,电光火花照亮了那红得崩裂的眼睛和沙皮般粗糙的皱纹脸庞,晶光忽闪的同时,少女绿荫的芳香渲染得皱巴巴的空气缓缓会散。

见到这样的场景,她带着司空见惯的神情抬起圣洁的脸庞,锐利的婴儿眼盯着老人,又浮现着冰坚的气息“我该怎么做?”仿佛悲伤到了冷静的程度,又温度全无。

老人放手一切似的,斜坐在阶梯最高层的地板上,血斑在那里原先就风干了的,潇洒的姿态像当年坐到皇帝大椅时同样,“让世界就此毁灭,而将热血的灾难酝酿去异地的底牌,只有一个。”“将我斩杀!”

雷光再次划过,接着的是整夜的骤雨,呼呼吹着的风要刮翻所有似的,催来的雨。

过去了就会安静。。。

【展西罗比亚帝国?荧光花园】

“有时候,我会想,世界是虚无的,人却是实存的,争斗自然而然也就会消失。”

男人和女人背靠背坐在绿莹莹的草地,水晶般的润泽成波状掠过,空中镶上的翡翠色动态光点忽闪着,银河流淌的星辰也会被埋没得看不清晰似的。

维多利亚?清平沉默许久,低垂着妖娆的浅黑色睫毛盖住半个灵动的眼睛,显得格外深邃,亘古的气息近似绝望,然而悲怆的声音响起:“如鸳离开我们也有些时日了。”语速缓和,以至于认为这是一段蕴含深远的独白。

兰佩路基?尼古拉为之触动般将纤细的手放到她娇柔的手背,双手之下是草地绿屏隔开了人们与大地。”是啊,自从如鸳被塔索隆推入祭坛,我们的伤亡有增无减。若还活着,五皇之战也会很快平息,展西罗比亚帝国的子民也不会惶惶而莫有终日。“

又陷入变调的沉默,也好似两人不曾相见过,都是陌生人偶尔寒暄。“记得儿时吗?皇帝大人逗笑着说你像个女孩子,优柔寡断。”

兰佩路基?尼古拉苦笑,血红的眼瞳始终坚定地望着星空,看似并没有注意她的言语,但做出了动情的反应,接着的是感慨罢。

“那个时候,如鸳还在母亲大人身边,她婴儿般的笑颜使当时的许多人着迷,仅是少女的她,也会让成年男子动容,可惜如鸳英年早逝。”“尼古拉。”

仿佛打破了梦境,“如鸳对你来说是什么?”女人的冰雪面容依旧不变丝毫。

兰佩路基?尼古拉意味深长地叹气,内心却有刀剑相割拼出的花火另外藏着钻骨的痛楚,放下所有的气概彰显之后也只剩惋惜了“不知道,她只是我最忠诚的臣民罢了。”声音悲凉得雕刻在心间。

她脱离那双温存的手,隐约着难解的意味,女人然后平静地柔视那僵硬的背影“你是如此可恨,尼古拉。过去了十年,你难道就看不出吗?如鸳不仅将你当作敬仰的哥哥,还把你视为一生追求的恋人。尼古拉,到现在我以为你改了,不会像从前那样天真,但你始终将如鸳当作臣民,那么我在你心中也只是??????”

月光剑气般带着幽蓝一横过便消散而去,就如男人雪白的长发划过天际。此时,尼古拉紧紧把女人拥入怀中,妖魅的红晕与眼瞳的色彩掺合,于是她脸颊的淡色并不透明了。

”请与我赢得这场战斗,我不想再失去任何人!我明晓,如鸳她爱我,而我却无法保她周全,不仅是简单的失去,而是从身体中流去血液的痛楚。所以,我不能没有你,清平,请不要离开我。”

尼古拉血色的眼瞳深邃得如一口通向海底的孤井,外面明显风平浪静也依然泛起涟漪,折射的是直插人心的魄力,若闭上眼皮就会有珠帘滑落下来似的,却又在苍白硬冷的面庞写意了三分憔悴。

清平仿佛心痛得蜷缩起来,头轻轻斜着,乌鸦黑的直发微微盖住秋波,增添了隐秘的色彩,耳旁依偎的便是他的肩头。

尼古拉仍然规矩地装着当初帝国昌盛时的皇室礼服,斑驳在全身上下全然是无声的讽刺,白色的卷丝绸领子被火焰灼烧过,留着漆黑的缺口,仿佛还有火星延续;蜡白色的类似燕尾服的装束又在细瘦的中央镶着紫黄交错缝制的布条,披着现代风的掩去上半身的纯紫色披风,好似有劳心的打造也因陈旧得面目全非;麻绳状腰带歪在腰边,原来僵硬紧绷的新崭确实已随光阴烟消云散,只剩它的瘫软无力;贴肉的裤子看上去挺匀称,可挨着它的鞋子类似服屦,——一边有斩断了的痕迹,成牙齿状。

“我不会有事的,我答应你。你答应我的约定,不要死掉??????“她在尼古拉身边轻语,不见了以往的冷艳,”还有,还有??????答应,一定要回来。”女人婴儿般颤抖着,不一会儿安静的睡着了。

“出来吧,你们。“尼古拉丧气着说。和风嗖嗖的掠过,显现出了同样悲伤也激昂的羁绊们,他们有的痛哭却无哀声,有的则瞋目望天仿佛在叹息天公不仁,怒气也烧得草地外的黄沙卷起复平坦。

“五皇子殿下,现在情况危机,孤夜的军队已经抵达‘望龙泉’“,离此地仅仅有三分钟的路程,接下来的战斗该怎么办?请指示!”肤色棕黄,眼睛大而带似杀气的怒火,性格粗犷的男人飞步从人群里挤出。

尼古拉平视怀中熟睡的清平,又出神地苦笑,赤色眼瞳划着晶光,“请带她到皇帝所在的是梵蒂冈圣彼得教堂。”抛下手背冰凉的一句话。衣着严谨,面部慵懒女官人般的女人开口,“吾的学生!我们最初的约定绝不是这样!”就算训斥也是厚实饱和的声音。

他将清平送入神官雪生秋的怀中,低垂着头,银白的秀发盖住阴沉的样子。清平的面部肌肤在凝重的光线下格外透亮,光滑柔软得好似面膜,仿佛涂饰了天然的化妆,“生秋神官,和大家维持住‘最后的防线’。”

“拜托了。”清脆的声响正是气息的平缓,鲜红如透亮星辰的眼眸流出隐形的泪水,形成一条仿佛隔开两人命运的银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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