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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笼寒玉》二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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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最后一次拒绝她的时候,那个祁白玉就已经死了。”我面无表情的说。

他摇着头,一幅不可置信的表情,缓步超后退去,就好像站在他面前的我是一个披着人皮的魔鬼。

“你在逃什么,你不一直很自信吗?”我嘲讽道。

他一脸不解的看着我,重复道:“自信?”

“你从来只在乎自己的决定,你总觉得自己认为的是对的,从来不考虑别人的想法,我几乎没有看到一个比你更自信的人。”我感觉我的泪水即将盈润眼眶,用力咽了一口口水,补充道,“就连张佳彦都不敢替我做决定。”

最后补充那一句我很满意,对他一定是致命一击。说出那句话,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我从来就没有自信过。”他哽咽着说道,“就是因为我太不自信,就是因为我不相信自己可以给你幸福,我才……”

“可是后来我一遍又一遍的告诉你,我不在乎,不在乎,不在乎……”不等他说完,我冲上前去,用力推了他一把,吼道。

他被我推到在地,泪眼汪汪地看着我,一言不发。

前尘往事一下子涌入我的大脑,想一根粗糙的藤蔓紧紧缠住我的心,眼泪始终没有忍住,随之而来便是无边的痛苦,我大声哭泣着,咆哮着,怒吼着,这些年郁积我体内的恨都在这一刻爆发了。

就在我尽情的释放郁结的时候,他突然冲上来,将我紧紧抱住,我用力挣扎着,拳头一下一下落在他身上,但他依旧不放手,并不停地说着“对不起”,直到我镇定下来。

我觉得筋疲力尽,摊倒在他怀里,呢喃道:“我原来那么爱你,爱到可以放弃一切。”

他还在不停地说着对不起。

为什么他们都以为有了这三个字所有的问题都可以解决,这些年我听了太多了对不起,这三个字在我这里已经起不到他应有的效果了。

后来,他停止说对不起,开始责备起命运,他说命运是不公平的,又说命运喜欢开玩笑,我们都是它的棋子。

他又说,他想要去一个无忧无虑的地方,只有我们两个人,过着原始的田耕生活。

他说:“那一定是我们能拥有的最幸福的生活。”

他提议道:“让我们重新在一起吧!我已经没有了以前那些困扰,我已经可以给你幸福了。”

我轻轻的推开他,淡淡地说:“我已经不可能把你和我的未来联系到一起了。”

他问为什么。

我说:“你让我失望一次,一定还会让我失望第二次,可我的心只有一颗,再也承受不住别的伤害了。”

“你还爱着我,不是吗?”

我觉得他更加可笑了,冷笑了一声,道:“郁寒,你怎么那么幼稚!”

他不解地看着我。

我补充道:“我当然还爱着你,可是我不想和你有未来,这两者是不矛盾的,懂吗?”

说完,我转身离开,在我转身离开的那一刻,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开始像之前天上的云那样,碎裂,飘散,消亡……

“是你创造了这个世界!”

“我想让你认识到你之前做的那些决定是错的。”我停住脚步,但是没有回头。

“为什么有丁诺?”

“那不是因为我,是因为你,你心里有她。”

“不是的。”

“这个世界是诚实的。”

说完我继续走着,继续看着脚下的土地慢慢消失。突然,我想到了什么,猛地转身,他依旧在原来的地方,但是我们已经离得很远了,我朝他喊道:“丁诺说得对,我们都太有个性了,不适合在一起。”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反正我自己是听到了。

我睁开眼,天花板白得发亮,我好像做了一个梦,我好像梦见了他,但我无暇多想,因为此刻我感觉浑身都在疼,我听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后来那人又在呼喊着什么,我吃力的转过头,看到了一个热泪盈眶的男人,那是我的丈夫,张佳彦。

我朝他笑了笑,他冲上前轻抚着我的脸,嘴巴张张合合,就是说不出话。

后来进来了一个穿白大褂的,我知道他一定是医生,他在我身上鼓捣了一阵子,然后对张佳彦说,已经没有危险了。

张佳彦很激动的送医生出了病房,然后两人在门口说了些话,具体说了什么我没听清,我想大概就是注意事项之类的吧!

我突然又想到那个梦,和梦里的那个人。

其实在我睁眼看到床边我的丈夫的时候,我总觉得会是他,但那只是内心深处一刹那的错觉,随即便将那念头抛到九霄云外了。无可否认,张佳彦是一个非常合格的丈夫,他最值得赞赏支出在于对我无条件的信任,特别是在我摇摆不定的内心的面前,他依旧保有那份信任。

那是我二十五岁,我说我要离开他,他只是笑笑,他说,玩腻了记得回来。他看着我像个英勇的女战士一样为自己的信念战斗的伤痕累累,然后向我张开了环抱。

他说我太幼稚,正好和他的成熟互补。但我觉得这种说法很牵强。

我问他为什么那么喜欢我,他反问我,你为什么那么喜欢他。我回答不上来。从此我便再没有问过他这个问题。此后的八年,他用实际行动向我说明,这个问题是多么的没有意义。

八年了,我始终被张佳彦呵护着,宠爱着,我以为我早就忘记了那个人,可是刚刚我明明又梦到了他。

“医生说你已经没有什么危险了,再观察几天就可以出院了,我给你买了些粥,你稍微吃点吧!”张佳彦从进房间开始,边说边准备喂我喝粥,一刻也没挺。

“我出车祸了?”我问。

张佳彦那时候正在替我将粥吹凉,听我这么问,他停下来,叹了口气说:“你没事就好。”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重音是在“你”上的,难道还有别人,我这么想,也这么问了。

他没有看完的眼睛,以前我和他讲话,他都会看着我眼睛,这次他没有,他只是低头搅着碗里的粥。

“还有谁?”我逼问道。

他停下手里的动作,迟疑了一会儿,低声道:“医生说你好像流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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