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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风水录:民国娇小姐》第十章 冲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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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李自清的这桩婚事还真的是为了冲喜。

不单单冲他的喜,还有老太太的喜。

不知道是不是真有烂竹出好笋这么一说,李决虽然不是个东西,但李自清却与他父亲不同,读的诗书礼仪,虽然身子弱,却从不言打打杀杀,脾性也好,简直不像是李决的儿子。

而李决千不好万不好,有一点好,他是真的孝顺,也真的疼儿子,这几年眼瞅着老太太和儿子的身体都不好了,他不免想到是不是自己做下的错事太多,让家人担了祸责,这才想到了冲喜。

要说冲喜的那个女子,却也是个能干的。

听闻是蓉城覃秀才家的女儿,也是个苦命人,生的花容月貌,虽然出身贫寒,却知书达理,因着覃秀才病重,家中没有银钱买药,她就把自己卖了。

李决粗人一个,家中虽然有了娇妻,平日里却也不安分,那日在妓院听人唱小曲儿,就恰好遇见这位覃小姐在和老鸨提卖身的事情。

李决虽然文化不高,却很是能欣赏胆略过人的女子,见覃小姐不惊不慌,既不低沉又不惧怕,为的又是家中老父,一片孝心到底感人。

他当时正为了李自清和母亲的身体担忧,看到覃莲,突然想到,自己若真的做了恶事让母亲儿子受累,眼下这覃莲岂不是正好是个机会?覃莲出身贫寒,但有骨气,又孝顺,她缺钱,他家缺媳妇儿,岂不一举两得?

况且进了李府总比呆在风尘之处好,他李决也做一回善事,那覃秀才的病他派人给治好了就得了。

李决心中想定,鬼使神差的就拦下了正准备写卖身契的覃莲。

而覃莲,也就在今日,上了李府的花轿。

李自清觉得今日有喜事,自己的身子也轻快些,起先他还以为又是他爹强迫人家嫁给自己,毕竟全蓉城人都知道,自己是个病秧子,指不定那天就归西了,嫁过来当寡妇不成?

谁料得他派人打听,后来又亲自见了那覃小姐一面,得知是自己的父亲救了覃秀才,覃莲是心甘情愿的想要嫁给他的。

说心中不欢喜是不可能的,李自清想起那个少女明艳的面庞,有些赫然的揉了揉脸,他挺喜欢覃莲的。

覃莲读过书,却也有一股子他从未在府中女子身上见过的骨气,为了父亲自愿卖身,这样的女子世间有几个?

更何况,她还生的很好看。

李自清想到这里,不免笑自己,府中的丫鬟们都很规矩,敬他却更怕他,因为他身子不好,她们有时候还有些同情他。

而母亲,自从祖父过世,母亲就有些疯疯癫癫的,平日里在佛堂里,也不愿意见他。

他知道,母亲有些恨自己,也恨父亲。

李自清垂下头,无力的搓了搓手指。

他父亲是什么人他心里很清楚,但是,他又有什么办法呢?世人只看到眼下李家军权势滔天,但父亲又能撑几年?

听闻北江城的徐泽年少英雄,其治兵方略、智谋胆识丝毫不逊色当年的徐风凛,敌强我弱,敌人正当少年意气,而他的父亲,已经老了。

虽然李决从来没说过,但是李自清心里明白,李决也很担心以后李家军后继无人。

李决贪恋这世上的权势和荣华富贵,不可能将自己辛苦打下的天下赠与他人。

李自清叹气,他爹是个人渣没有错,滥杀无辜,强占他娘,杀了外公,欺压百姓。

但是,李自清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大红衣袍。

这么多年了,李决虽然在外面不干不净,但是没想着讨二房,生其他的孩子,他也听说醉红楼的一个清倌曾怀了父亲的骨肉,但是让父亲一碗药灌下去堕了胎。

李自清心里很复杂,只是他没有时间多想了,因为李府门前的锣鼓声已经昭示着,新娘子到了。

他身体不好,是父亲派了麾下一员新出头的小将替他去迎的新娘。

那小将也姓李,叫李巍,无父无母,生的俊俏,听闻最近很得父亲欢心。

李自清整整衣容,笑容满面的开了大门,便见到了那个名叫李巍的男子,他微微一怔。

一双桃花眼流转,那人笑着将红绸递到李自清手里,“恭喜少爷,贺喜少爷,请少爷踢轿。”

李自清定了定心神,笑着朝轿门口轻轻一踢。

李决也生的一双桃花眼,怪不得父亲有些喜欢他。

****

徐泽冷眼瞧着一屋子的人忙活来忙活去,终于将那个把府里闹得一团糟的人安顿下来了。

他心中却丝毫没有因着那女子苍白的面容而变得柔软,反而更加觉得不舒服。

她就是凭着这样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劲头留在府里的吗?

徐泽垂下眼睑,这位二夫人生的不错,虽然出身粗野了些,但容貌却很是温婉,一双翦水秋瞳看着人的时候,怯怯的。

徐泽想起了军队里有人说荤话,“这女子的妙处有二,一是那眸子,瞅你一眼就把你的魂吸了,再是那小嘴儿,抿着笑一笑,便是死了也值。”

他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突然目光都有些放空了。

刑管家着人将二太太劝的安下心来,又吩咐二太太身边的丫鬟千万把人看好了,这才看向自家少爷。

谁料得少爷脸上竟然有一片迷茫,也不知在想什么。

徐泽今年不过二十五,正是年轻力壮的时候,平日里治军严,故此总是板着一张脸,倒显得老上几岁。

但刑管家却知道,少爷笑起来的模样很好看,很像夫人。

“少爷——”他轻轻唤道。

徐泽这才猛地从回忆里清醒过来,他苦笑一下,自己这是怎么了,被人迷了魂似的。

见刑管家一脸惴惴不安,他微微放低了声音,“怎么了?”

刑管家思虑再三,还是朝徐泽更近了一步,“昨夜二太太闹起来,昏迷中喊过老爷的名字,还,还说过蓉城。”

刑管家低着头,没看见徐泽在听见那句蓉城之后,脸色巨变,一双眼睛几乎死死的盯住了遮挡住他目光的床幔。

旁边伺候的丫鬟倒看个正着,吓得啊了一声。

徐泽这才敛下心中滔天怒意,他握紧拳头,压抑了半天,才吩咐下人都下去,只留下刑管家一人在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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