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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皑雪行》三 谍影重重,天穆山行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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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穆城,作为曾经的圣城,虽然几度在战火毁灭,但是终究还是保留了些许文明的火种。

就像,位于天穆城中央的盘龙石雕!

只见这石雕栩栩如生,将一条长达十丈的盘旋于空的巨龙的每一鳞片,每一肌肉条理,都刻画的生动形象,宛如真物,气势骇人!

这是一筑年代无从考究的古迹,因为无论从何时代观察,其内涵的灵力总是一样的。

对于这个世界,事物在诞生之初便有着相应的灵力,而着灵力总会依据这事物灵力值的半衰期消减,可以说,不同的事物有着不同的灵力半衰期。

然而,这逼真的盘龙石雕却是一个例外。面对着一奇怪现象,帝国的文士曾对此展开过激烈的讨论,并且也有着实地考察,但结果却总是不了了之。而那些曾经调查过此物的文士在事后却总是被些奇怪的灾难夺去生命,鲜有长生之人。

就此,帝国内又传出了一道虽毫无根据,但又最多人信服的谣言。听这荒谬的传言称,此物是天地灵物,生下便有了灵性,懂得祸福相生之道。若是碰着心思不正的歹人,必以恶相报,但若是碰着心怀善念的人,那么这人就有可能得到龙神长生不老的祝福。

就这样,因为对龙神的恐惧,天穆山的国王并没有将其搬移,反而对它加以保护。盘龙石雕因此成为了当地有名的祈福地点。

无数僧庙以石雕为中心在周围建起,一时间,香火肆意,人声鼎沸。

宽敞的大路上,一对青年男女并肩同行走在官府建造的青石板上,他们在这冰天雪地里却穿着一身清凉的劲装。那是相互搭配的灰蓝色皮革上装,宽松一致,却又充满了异族气息的长裤。着实显得怪异。

两人中,男异人牛高马大,身高九尺有余(大约两米一,按秦时的计量单位计算,一尺约等于二十三点一厘米)。左臂上扛着一柄五尺长金银钿装唐大刀,唐刀的刀身是直刀,无弧度,刀脊有龙鳞纹路,上面镌刻着一些苦涩难懂的文字。而他右袖却是松垮的,怕是已经失去右臂。而妹妹身材娇小,身高虽然仅六尺五寸,但重在气宇不凡,要知道放在平日,女子可是大家闺秀,不会抛头露面,更何况像她一般自信。

只见这一对男女眉清目秀,双瞳中隐约闪过锐气,仔细一看,两人眉宇间皆有相似之处,原来这两人是来自西域异族的一对兄妹。

两人中,哥哥叫慕龙,妹妹叫慕欣,此次远赴天穆,说是游山玩水,开阔眼界,其实他们的家族暗中另有安排。

“龙哥,方才在城门口的发生了什么?为何我听到那城门校尉喊冤的声音?”叫慕欣的女孩抬头看向哥哥。

女孩虽然看向她的哥哥,但是目光却迷离地偏向了无人的一方,眼中却充满了兴奋,像是个想知道对任何事物都感觉新奇的好奇小孩子。

慕龙溺爱地看向妹妹,轻柔地摸了摸她的秀发,又怕惊动了她,动作小心翼翼,像是在抚摸一块绝美的宝玉。

“还记得在城门那喊怨的商人公子哥吗?妮子。”

“记得,哥哥。”

“嗯,吾猜想或许是那城门校尉在城门那说的话都是诬陷那公子的。那车里根本就没有灵物。”

慕欣听了暗呼一口气,像是劫后余生,说:“我当是灵物现在在中原如此烂大街,若是如此随随便便的人都拥有灵物,那西域诸国可就再也无翻身之地了呢!”

“可是,龙哥,那城门校尉若是想吞了那财产,必定做好了万全之策,为什么还是被人发现?”

慕龙眉头紧锁,思索这之前发生的事,总感觉有些蹊跷,但是终是整理不出些思路。

“或许是他的兵痞子出卖了他吧!”慕龙想起了城门校尉被人从城门事务所拖出时,他咬牙切齿地恶念着几个名字。

“或许吧。”慕欣或许是对这件事失去了兴趣,她又把目光投向了前方。

这时,前方传来一片嘈杂声,像是在争吵些什么,这在盘龙石雕这可并不多见,因为不管是真是假,龙神的名号,早已让帝国人心有余悸。

慕欣停下了脚步,向前试探着侧耳倾听。但这时,她的耳膜像是被撕裂般颤动起来,她猛地一咬牙,痛苦地说道:“什么声音,哥哥。那好吵,我快受不了了!”

妹妹的反应让慕龙顿时紧张起来,或许是因为他在这家里的地位低于女孩,又或许是他是在担心妹妹的安危,慕龙显得格外紧张。

“妮子,怎么了,在家里也并非如此,为何在这就……”慕龙弯下腰,在她耳旁小心地询问。

慕欣一时紧闭着双眼,像是在苦苦思索,间或惘然地睁开双眼,打量前方出现异状的地方。

但女孩的眼睛总是不能聚精会神地看,她的目光总是歪向别处。

“带我去那,哥哥。”慕欣的脸色在自己的调整后似乎好多了,她拉着慕龙粗壮的手臂,说道。

慕龙眼中闪过不忍,但还是依顺了她的请求。

“嗯,我带你去吧。”说罢,他牵着矮了他近忽半个身子的慕欣走了过去。

……

“你这小贱人,这次夫人祈福就不应该带你来!”

一道尖锐刺耳的妇人声音一阵又一阵地传来,虽说并非大声,但那讥讽的声调着实令人厌恶。

只见她高高地举起手掌,正准备给眼前的一位可怜兮兮的女娃子一巴掌时,她身旁一位有一众侍女伺候的妇人发话了。

“玲花,你怎么能这么说她,好歹是自家人。唉,都是我不好,当初偏要带你来祈福,结果闹出这么个笑话来,就怕是龙神怪罪下来,我苏家或许接下来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夫人说得对,您真是有仁义之心!”玲姐听罢,讪讪地收回了手掌,可就在女孩见到危险将要解除时,玲姐突然将巴掌抡下。

“啪”的一声响,好不清脆!

“你这妇人,如何如此恶毒?”

“你家大人都说了要放过这女娃子,你耳朵聋了是吧!”

……

或许是玲姐的行为惹怒了积怨已久的群众,玲姐迎来了一阵谩骂。

但,玲姐全然不顾,又只手抡了女娃子几巴掌,抬头说道:“各位,咱一妇道人家不懂得什么大道理,但是,好歹的尊卑咱心中犹存!咱殿下说过,礼者,尊卑也!今天,这丫头片子不知礼数,难道大家也要违背殿下的指令,一样不守礼数吗?咱方才心知咱们仆人有罪,所以咱第一巴掌,打的是这贱人不谢恩之罪,咱后几巴掌打的亦是不谢之罪,前者是为夫人所打,后者,是为各位所打!咱一妇道人家读书不及各位老爷小姐,但咱懂得尊卑!小丫头不懂事,老爷夫人们不忍动手,是大义大仁,所以就由我来行这不任之道。以告诫晚辈!”

说罢玲姐又重重地扇了那女娃子一巴掌,女孩顺势倒下,霎那间,将头磕破了,鲜血直流。

可是连同那“仁慈”的夫人以及一众劝架的路人此时也并没有再说些什么,他们有的眼角又扬起了傲慢的神色,有的神采不定,看着女孩的目光都有些躲躲闪闪。

“这……这似乎是个道理。”

“没想到,我们倒是错怪了这妇人。”

“唉,别说了,都说:家有恶妇,世有清福。本事不信,今天也算当真了。”

……

突然之间的形势反转让女娃子和刚刚赶到的慕龙,慕欣有些转不过脑筋。

她扑闪着双泪眼汪汪的眼睛,双手颤抖地擦拭本就布满尘土的脸颊,有掺杂着鲜血,一时间竟扮成了厉鬼的模样。

“你们……你们?”

女娃子有些不知所措,脸上的肌肉不知不觉中扭曲起来。

想哭,但是却不能。

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故意,还是那人眼太尖,在一众人夸耀玲姐盖世之德时,竟有声音大喊:“看!她变厉鬼啦!龙神,龙神息怒啊!”

这一喊叫惊到了群众,大家定眼往女娃子那一瞅。哎哟!好一个红脸厉鬼!

不知是谁喊了句“跑”,本来还在围观的老爷们纷纷拔开腿,跑了。而那夫人也领着尖叫着的侍女们退下了。

听闻妖化的厉鬼力量强大无比,寻常的十人队伍都难已解决。

女娃子见状,伸手想去挽留,却因其相貌似厉鬼而惊悚无比,又吓得剩下的尚未弄清楚情况的老爷们四散逃跑。一时间,宽阔的盘龙广场突出了空荡荡的一块。

众人在一旁往中央那“女鬼”指指点点,或许就算女娃子证明了她并非女鬼,此后的日子都不好过了吧。

玲姐见状,嘴角泛起了不为人知的冷笑,她洋装着惊恐,指挥着身旁的侍卫们,喊道:“杀!杀这妖人,她方变化不久,定没那么多能力!别怕,都上去,都上去!”

可侍卫们也担心自己安危,仅仅是提起了盾牌,脸色凝重地注视前方的“女厉鬼”。

“斩女鬼者赏金十两!”

侍卫们听罢面面相觑,但还是咬了牙,拔出剑,猛冲向“女厉鬼”。

“杀!”

一位冲在前头红了眼的侍卫猛地一砍!

当!一段清脆的响声在空中蔓延开。

“什么,那女鬼的防御竟如此强悍?”侍卫有些傻眼,又定眼一看,什么女鬼?是一位娇弱的女子提着与身高相似的唐刀!

“何人敢护女鬼?”护卫长上前指责。

只见一位戎装女子一晃金银钿装唐大刀,刀锋尖指前方,双眼似死寂般昏暗,斜视着护卫长。

“天山,慕欣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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