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九微微拧了下眉，眼眸中闪过厌烦，他起身往内室走。

“是，少爷。”王奇拱手行了一礼后，转身往楼下走。

……

而一楼的内堂，姜月白正在和掌柜谈事情。

“姑娘想卖这兔子？”约莫五十岁，面容和蔼，眼中时不时闪过精光的掌柜笑着问道，“鄙人姓张，大家都叫我张掌柜。”

“是，也不是。”姜月白端起茶杯喝了口茶，这茶，味道不错，可以给爷爷带点回去。爷爷爱喝茶，“张掌柜好。”她起身向张掌柜行了一礼，”我叫姜月白，这是家父姜大壮。“

明明是大冬天，即使内堂烧着碳，比较暖和，但姜大壮却是满头大汗，太过于紧张，连身体都僵硬了。他机械的向张掌柜点了下头，手足无措。

张掌柜看了眼姜大壮，眼中划过暗光，“还请姑娘明说。”

王奇敲门走了进来，“张掌柜，少爷想见见这位姑娘。”

“好。”张掌柜站了起来，朝姜月白做了请的姿势，“姜姑娘请。”

姜大壮被吓得腿肚子都软了，提不起一丁点的力气，声音哆哆嗦嗦，“月白。”

姜月白嗯了一声，淡然的起身，“爹你留在这里，还烦请张掌柜照顾一二。”蛇快要出洞了，她得再努力一点。

姜大壮再是不安和害怕，也只能听从自己女儿的话。

“姜姑娘放心。”

王奇真是意外，这位姑娘，可真不一般，“姜姑娘请随我来。”

姜月白跟在王奇的身后，往二楼，夜子枫所在的房间走。

姜大壮望着自己女儿的背影，满脸的担忧。

“姜老弟，你这女儿，不是池中之物啊。”

姜大壮不明白张掌柜的话，也没心思想，他全幅的心思都在担心自己女儿会不会出什么事。

……

王奇敲了夜子枫所在房间的门，领着姜月白走了进去。

“少爷，人带来了。”王奇退到一旁。

姜月白目不斜视，面色平静的朝夜子枫行了一礼，一个极为标准的闺阁女子的礼仪。她双手交叠放在左侧小肚子前方，双腿微微弯曲，微低下头，“姜月白见过公子。”她瞟了眼内室的方向，眼眸底浮现过一抹了然。

她的态度，不谄媚，恰到好处，像对待一个普通人那样。

夜子枫挑眉，这个姜月白，不简单。明明是一个农女，却会这种礼仪，“听闻姜姑娘想和掌柜谈生意？谈什么样的生意？”真有趣。她还发现了内室有人，更是不简单。不过，他没感觉到姜月白有任何内力。或许是她隐藏了起来，但这种可能性很低。

另外，这女子见到他，没有一点的惊艳，害羞，做什么欲拒还迎的事来，是真的对他不感兴趣。

“我卖一个菜谱给你们，公子给我十两银子。”姜月白说的很坦然，也很淡定。

夜子枫顿时乐了。有多久，除了那几位以外，没人敢这么大胆的和他要钱了。这种性子，他怎么就想到了内室的那个祖宗呢？

在内室的姜九挑眉，随即了然。

“姜姑娘有什么能耐认为，你的菜谱值十两银子？”

“我认为，它就值得。”

王奇惊讶的看了眼姜月白，姜姑娘的胆子，不是一般的大。

夜子枫一噎，果然和那祖宗的性子一样。那祖宗找他要钱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坦然得很，一点都不像个要钱的，反倒像要债的。不过，他对姜月白的兴趣越来越大了。他是第一次碰到这种不一样的女子。

姜月白瞧见夜子枫眼眸中闪过的趣味，知道自己赌对了。在古代皇权至上，阶级分明。权贵人家看多了阿谀奉承的人，也是最烦这类人的。刚好，她也做不了阿谀奉承的人。

“你的菜谱是什么？”

“我想先知道，你们酒楼是怎么吃兔子的？”姜月白觉得有些口干，“麻烦，给我一杯水。如果有可能，请再给我一根凳子。”她还真是不喜欢这种不平等的感觉。

夜子枫示意王奇照做，“一般的红烧。不过，因为兔子的腥味很难去掉，对厨子的要求很高。”

王奇给姜月白端了个根凳子，再给了她倒了杯水。

“谢谢。”姜月白到了谢，喝了口水，脑中突然有了一个想法。她抬眸看了眼窗户飘落的雪花，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我有一个菜谱，保管公子所有的酒楼生意红火。再则，我有办法去除兔子的腥味，任何一个厨子都能办到。”

“姜姑娘的条件是什么？”姜月白的条件变了，他很清楚的察觉到了。

姜月白朝夜子枫伸出两根手指，“我要聚湘楼所有酒楼两成的分成。”

王奇一脸的惊悚，姜月白还真敢提条件。聚湘楼所有两成的分成，那是多少钱，姜月白知道吗？

姜九无声的呵了一声，真是个颇有心计的女子。不过，这次姜月白给他的感觉和以前不同了。她说得坦然，没有丝毫的隐瞒，不会令人觉得厌烦。再则，姜月白给他一种属于强者的感觉。不过才一个多月，姜月白的变化……太大。

夜子枫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咳咳咳，你说什么？”他的天，竟然有人和他要两成的分成！

那祖宗都是直接找他拿钱，没说过分成的事。

“耳聋？”姜月白一瞬间变回了现代的那个姜月白，“爷可以再给你说一遍。”她的身上散发出了属于强者的威压。

王奇腿一软，惊悚变成了惊吓。他第一次听一个姑娘自称，爷。

姜九差点被茶水呛到，这女子，称自己为爷……。他嘴角扯了扯，有些许奇怪。有一点他没感觉错，姜月白变化很大，是一个强者。

一个月……姜月白发生了什么？

夜子枫一脸的黑线，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不是女子，是男子吧。她身上的气息，和那祖宗很像。自称爷，她是把自己当成了男人了么？

“兔子的做法，爷可以当免费送的。”姜月白身体坐直，左手放在大腿上。

“别，你别自称爷，我听着怪怪的。”夜子枫急忙喊停，“你要我酒楼两成的分成，光是靠画大饼是不行的。”听得他浑身的寒毛都竖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