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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断千秋》第五章 花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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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禅山连绵千里,似一条巨龙伏地,主峰青霞峰于群峰之中拔出一头,仿佛高昂的龙首,如此福源宝地,不仅灵气充沛,更是大周的圣地,千年前的第一任大周的天子就是在此处承天运,得天地认可,一统天下。能将宗门建立在此处,五子衍宗在大周的地位可见一斑。

就是如此地位的五子衍宗,在接到吕律的信物时,也是不敢轻待,就连五子衍宗现任的宗主—乾圆曾人也出来接见陆讥。

青霞峰的启明殿中,五子衍宗的多位长老分立两侧,乾圆曾人和白手上人站在高台上各自打量着有些“含蓄”的陆讥,陆讥何曾被如此多的人关注过,不自然的摆动着自己略显单薄的身子。

“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你与吕律圣人有何关系?”

乾圆曾人其实早已经对陆讥的一切都了如指掌,他如此问,还特意的点了一句吕律,却是有意的提醒那些长老。

修道之人的脾性大多很怪,五子衍宗当初虽然是由俗入道,但经过千百年的发展,却是早已经脱离了世俗,这些活了数百年的长老看似人精,却是一个比一个迂腐,当他们发现陆讥并无天资后,哪里还想收这个徒弟,都装聋作哑的在那里当木头人。

乾圆曾人看在眼里,很是头疼,他身为宗主本就繁忙,况且他还是五子衍宗的颜面,他的弟子也是如此,若是他收了陆讥这个徒弟,日后出去,丢他脸面事小,折了五子衍宗的威名事大,故此他就特意的点了一句,让那些想承吕律一个情的人去接了这个烫手的山芋。

陆讥自然不知道这些,将早已准备好的纸墨拿出来,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并解释了他和吕律的关系。

这一举动让更多的长老,凝眉摇头,先天五识残缺,就算是日后治好了,也会对修行有阻碍。

众位长老的反应,陆讥看在眼里,但他却并没有在意,数年来他已经习惯了这些。

陆讥不在意,但乾圆曾人却是坐不住了,他冷哼了一声,向着白手上人问道:“白手,前些时日,你去陆王城调查异象时,应该与圣人有过一面之缘,不知他老人家可好?”

白手上人在五子衍宗的修为算不得很高,但却能以此做到副宗的位置,自然有过人的地方,只听他道:“宗主,如今可称不得吕律前辈为圣人了,他已经踏出那一步,成就地仙境了。”

简单的一句话,让众位长老立刻变了脸色,不少长老立马踊跃起来,纷纷争抢陆讥。

“陆讥这小家伙从进入大殿之时起,我便感觉不凡,待我细看之后,更觉惊艳。,这徒弟我收定了,大家可别跟我抢。”

“于上人这马后炮放的真是有失水准,陆讥天赋异禀大家都知晓,就不用你多说了,况且陆讥与我都姓陆,乃是千年前的一家人,这乃是上天注定的缘分,你们可强求不来的。”

“缘分这东西虚无缥缈,你们说什么是什么。陆讥好儿,可别听他们的信口胡说,我是本宗的药老,不出三月时间,我便可以治好你的哑疾,况且修行之道,少不了丹药的扶持,你只要拜入我的门下,以后丹药无忧,修行不愁。”

药老此话一出,引来不少非议,但有些式微的长老刚说话,便被药老抵的哑口无言,因为他们的丹药也是这老家伙分发。

陆讥从小失言,却也让他有更多的机会思考,正因为如此,他有着他这年纪不应该有的沉着和冷静,对于这些长老前后态度的改变,他看在眼里,心中鄙视万分,但人在屋檐下,他又有什么资格表露自己的不满和不愿。

就在众位长老争吵的不可开交,僵持不下时,却听到启明殿外传来一阵如轻风般的声音:“妙啊,妙啊,想不到你们这些老家伙竟然会为了一个毛头小子而争的面红脖子粗的,可是将我们五子衍宗的颜面都给丢尽了,若是这小子选了你们,当真是有眼无珠的蠢驴了。小子看你也不傻,知道怎么权衡,我就说一句,跟了我以后,我的就是你的,你的还是你的,若是不跟我走,见你一次揍你一次,谁也保不住你。”

来人大摇大摆的走进启明殿中,一阵肉香随之弥漫看来,陆讥回首时,只见一男子抓着一根鸡腿撕咬间已经凑到了他的跟前。

男子极其的俊美,一双剑眉下,双目如星璀璨,但又带着夜的深邃,鼻子若刀削一般,挺而尖利,唇上的油腻,反而更加衬托出其唇的圆润饱满,撕咬鸡腿时,一双犬牙微微露出,可爱之中又透露出几分妖异。

“苟胥,上次你偷吃了门中的仙鹤,宗主罚你在思过崖面壁三年,如今一个月的时间都没到,你怎敢跑下来。”

一众长老似乎都有些忌惮这个俊美妖异的男子,对他先前的不敬言辞也没有追究,就连说话的陆长老也只是拿出宗主来压他。

苟胥看都没看陆长老一眼,嘴中的骨头嚼碎吞下后,从怀中摸出一方绣着鸳鸯的丝绢,刚想擦拭掉嘴上的油腻,却顿了一顿,而后又收入了怀中,随后胡乱一抹,淡然说道:“陆长老的闺女,如今有二十芳华了吧,是到了修习我秘术的年纪了,于长老,改日我便上门提亲,今后可要多多关照小婿。”

陆长老闻言,不敢有一丝火气,急忙抱拳赔罪求饶,苟胥的名字或许不响亮,但他“花公子”的名号却是威震四海,“花公子”不仅是形容苟胥长的风姿绰约,更多的却是因为他采遍百花丛的轶事,如此德行不知道得罪了多少势力,若不是靠着五子衍宗这颗大树和他高深莫测的修为,他都不知道已经被人浸了多少次猪笼了,陆长老可就这么一个掌上明珠,万不敢让苟胥这家伙给糟蹋了。

被陆上人先前挤兑的于上人一脸的幸灾乐祸,却不想引来了苟胥的问候:“陆上人的妹妹,虽然年纪略大,但我很是喜欢成熟的女性,改日我便登门拜访。”

“万万使不得,万万使不得,我妹妹与人已有婚约。”

乾圆曾人实在看不下去苟胥的胡闹,咳嗽了一声道:“这么多年来苟师弟都只是一心潜修没有收徒,如今他有此意,想必大家不会反对吧。”

众人不敢反对,但陆讥哪里肯。他是被李冉教导长大的,李冉本是北赵的王族,礼义廉耻对其是极为重要的,虽然陆讥如今才十三岁,但从小的耳濡目染,便已经让他立志成为一个谦谦君子,如今若是被此人收做了徒弟,今后他岂不就是采花大盗的徒弟,如此违背他原则的事情,陆讥当然不肯。

就在陆讥将要拿出笔,就要写出自己的心声,却不想被苟胥的纤纤玉手一巴掌拍晕,而后苟胥像扛媳妇一般扛着陆讥飘然而去。

被苟胥这么一闹,众位长老一点好处没有捞着,还白白费了这么多口舌和精力,各自悻悻而归。

“白手,你说苟胥他闲散了这么多年,为了承吕律一个人情而惹上这么一个麻烦事吗?”

“不会。”

“盯好他,让着他这么多年,当初的债也还的差不多了,可不要让他再生什么事端。”

白手退下,乾圆曾人拿出手中的一方精致的丝绢,看着丝绢上的图画出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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