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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着的味道》第三章彭开之死第三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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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杏香回到家中,将彭开所作所为一五一十告诉了父母,讲到伤心处,泪如雨下,父母惊诧万分,他们对女婿彭开的恶行一无所知,因为女儿从没在他们面前倾诉过,她怕父母为她担心。李母惊诧之后,与女儿抱头痛哭,李父则满脸愤怒,钢牙咬得山响,立马就要去镇上教训彭开一顿。可是被一旁的李香一把拉住,她离家不太远,今天上午刚回看望父母,她说:“爹,你莫性急,杏妹刚回,先让她休息十天半月,再去找那家伙办离婚手续,到时再看他如何。”

杏香收住了哭,也说:“李姐讲得对,今天他爹打了他,他大哥也狠狠地教训了他一顿,不然的话我还不知道能不能回来。”说着拿过带回来的包袱,从里面拿出一件衣来,再将衣的袖口翻过来,那里有一个反向装的小口袋,她从小口袋中抽出五张十元的大票来。她将票子递给母亲说:“这是他父母早两天给我的,本是留着生孩子用的,可是现在用不上了,先放你这儿,贴补家用。”

母亲叹着气说:“你公婆对你还蛮好,怎么养了彭开这么个儿子?钱你留着,我们也不要用什么钱。”

杏香说:“就是的,他哥哥姐姐都好,唯独彭开是化生子,吃喝赌样样来,我的命不好罢。”说着又神精黯然了下来,并将钱放到母亲手上,要母亲帮她保管。

李父虽然很心疼女儿,但听女儿讲到彭家父母和大哥确是明事理之人,并且也教训了彭开,将心比心他也能理解彭父的苦处,便暂时放下要去教训彭开的念头。

然而没过几天,彭开找上门来了。

那天,李杏香和父母正吃午饭,彭开突然进来了,他手里还提了两个“纸包”和两斤肉,一进门就跟李家父母打招呼:“爹,妈,你们吃饭了,吃什么菜?”说着便将手中的物品放到饭桌边的灶上。

彭母问:“你来干什么?快点将东西拿回去,以后你不要进我家的门了,你也太不是东西了。”

彭开涎着脸皮说:“我是来向二老赔罪的,也来接杏香回去!”

这时李父也不搭他的话,放下饭碗径直到灶边抓起他送来的纸包和肉一扬手丢到门外,一个纸包烂了,里面的楜椒饼滚了一地,然后指着他骂道:“滚,从我家滚出去。”

彭开还想说什么,心软些的李母便抓着他的胳膊往门外推,想给他一个台阶下,免得他太难堪,一边说:“你回去,杏香在家从没被打过,你却不把她当人,还跟你回去绝不可能了。”

彭开却用力摔开她的手,想赖着不走。

李父见状,怒火中烧,走过去一把掐住他的后脖子,使劲往外推,五十出头的李父那双劳作之手,手掌上结满了坚硬而厚实的老茧,彭开的后脖虽然不算细小,但在李父的手掌下丝毫动弹不得,稍一动弹那些如带有倒刺的树木一般的老茧便磨刺得他的脖子生痛。彭开只能任由李父掐着梗着脖子往外走,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他一直被押送到屋前的篱笆门外,脖子上的枷锁才解开,但是疼痛持续了许久。

“滚回去,还来我打断你的狗腿,狗都不如,是条恶狼!”李父松手后,一边骂一边捡起地上的纸包和肉再次丢到篱笆门外彭开的脚下。

彭开看了一眼地上的礼品,不去捡,却对屋里喊:“李杏香,你不跟我回去就把那五十块钱退给我。”

李父怒声问:“谁拿了你五十块钱?你还会有五十块钱?你还在这里叫我真的会打断你的腿了。”

彭开蛮横地说:“我丫老子给她的,也是我家的钱,你不去我家了你就得退给我。”

本不想和彭开讲话的李杏香这时出来骂道:“你真不要脸,这几十块钱还来要,我在你家一年多,侍候了你一年多,挨了你几次打,你还有脸来要钱?要钱也要你爹来要,又不是你这个化身子给的。”

却不想彭开说:“是我爹要我来要的,你给不给?”

这时李父对杏香说:“别跟他磨嘴皮,留精神。”说着到西头猪栏屋拿了一个粪瓢,跑去屋后茅厕搯了大半瓢屎尿端着出来直向彭开走去。

彭开见了,着实吓了一跳,连忙弯腰捡起地上的礼品,迅速逃开,逃到前面山角处站定,回头喊:“李杏香我跟你没完,我还会来的。”

李杏香沉默着,想:真是彭父要他来索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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