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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品恶人》第一章 弃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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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省南湖市,江南重镇,经济中心,濒临东海,北倚长江,依山傍水,人杰地灵。从天空俯瞰,群山宛若苍龙盘水,触目顿生万丈豪情。曾有高人途径此处,惊叹曰此地必出英雄。

时光荏苒,经历无数日夜,花开花落,不知几度春秋。英雄大概只是传说,从未出现。

转眼又是新的一年,这一年与往年似乎没有什么不同。

八月份,正值盛夏,连绵的阴雨下了将近半月才算停止,然而空气潮湿压抑,让人精神困顿。王家村忙碌一天的人们早早入睡,外面寂静无声,就连喋喋不休的青蛙,此时也不知躲到了哪里。

黎明时分的北郊,一片宁静。西北处,是去年刚刚修建的别墅区,夜晚明亮的路灯下,它的豪华炫彩夺目。而与它相对应的东南方,则是随着经济发展即将要拆迁的破旧乡村。

比起别墅区的豪华明亮,乡村老旧昏暗。一条石子铺成的小路,曲曲折折穿过历经岁月洗礼的乡村。

天不亮,早起下地的王老头,牵着大黄狗,听着外壳锈迹斑斑的收音机,打着瞌睡往前走。一边走一边梦游似的嘟囔:“这鬼天气!”

忽然,别墅区传来一阵密集的枪声和爆炸声,紧接着便是隐隐约约的叫喊,乡村的人们刚刚起床,都惊异的听着那密集的枪声,看着西北方的亮光和滚滚浓烟。从没听过这种声音的大黄狗汪汪大叫,王老头瞌睡全无,瞪大双眼看着远方,模糊地记忆里只有当年鬼子进村才有这般动静。

忽然回过神来,王老头撒丫子就往村委跑。别看老头八十多了,跑起来依然健步如飞,大黄狗紧紧跟随,带起路边一堆树叶。

“村长,出大事了,鬼子又进村了!”

“放你娘的屁,鬼子进村先杀你全家,老子还要睡觉呢,滚滚滚。”村长伸出脑袋大骂几句。

王老头急的跳脚:“村长,你快看啊,你看啊。”

“我看你老婆的奶……”村长探头,顿时双目圆睁,我的老天爷,那边那是怎么了?关我屁事!村长大骂:“滚蛋,老子还要睡觉。”说完关上窗户,留下王老头眨巴着无助又惊恐的双眼。

王老头坐在石凳子上看着远处,他等了半天也没看见鬼子。

从地里回来的时候听村里年轻人说,那边有人死了,老头眨巴眨巴眼睛:“哼哼,你有钱早早死了,我没钱,六十多了,哎,人啊,就是命啊……”老头叹了口气,向着自家的稻田望了一眼。再看看自己的地吧,明年开春,这里就全拆迁了,哎,过去地就是命根子,现在倒好,年轻人没一个愿意种地的,不种地不知道粮食来之不易,整个的馒头都给扔了,早晚有一天饿死你们这帮兔崽子!

阴天,天黑地早,王老头吃完饭,逗完小孙子,正要插门睡觉,忽然一个人影跌跌撞撞的冲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老头眼神不错,拿起擀面杖走出去,隔着几步远问道:“喂,干什么的?”

那人手里拿着一个包裹似的东西,声音虚弱无力:“求你帮我,你一定帮我,求求你。”说完把怀里东西放在地上,接着转身步履蹒跚的离开。

王老头急忙喊道:“喂,你是谁啊?”可是那人早已远去。

拿着手电筒走到包裹旁边,看清里面包裹之物,老头心头咯噔一下,俯身将包裹拾起,转身匆忙进屋。

“出什么事了?”老头的老伴看到老头脸色焦急,急忙问道,然后便看到老头怀里的包裹,惊讶的大叫一声:“谁的孩子?”

“嘘,小点声。”老头急忙捂住老伴的嘴:“我也不知道是谁的孩子,刚才有人跑进来,扔下这个孩子就走了。”看着怀里的孩子竟然睡的很香,模样可爱,老头将他放在自己孙子旁边,顿生怜爱之心。

“那你打算怎么办啊?”老伴看着包裹里的孩子问道。

老头眨眨眼睛,在屋内来回踱着步子:“你问我我问谁?听着,别出去咋咋呼呼。把这么好的孩子扔了,遭天谴啊。哎,可是你让我咋办啊,先养着吧,等儿子儿媳妇从外地回来再说,记住咯,别出去多嘴滑舌,睡觉吧。”

一晃半月,老头儿子儿媳打工回家,儿子儿媳满脸欢笑的进门,正好看到正抱着孩子的老娘。

儿媳妇想孩子想的紧,几乎小跑进门:“妈,快把孩子给我,我抱抱,想死我了,宝贝,让妈抱抱。”双手刚刚碰到孩子腰部顿时惊叫一声:“妈,这是谁的孩子?”

王老头说了经过,儿媳妇一张脸拉的比驴脸还长,儿子的表情比车祸现场的死尸还要难看。老头来回走了几步,跺跺脚问道:“你们说咋办?”

儿媳妇冷哼一声:“还能咋办,直接扔大街上,谁爱要谁要,咱家没那个闲饭养活他。”

“对,又不是咱的孩子,咱凭什么养他,扔大街上,谁爱要谁要。”儿子与儿媳异口同声。

老头大骂:“兔崽子,你良心让狗吃了?这么小个孩子扔大街上,死了怎么办?”

“又不是我孩子,我管那么多干什么。爹,要养你养,我没那个闲钱。”儿子说完,拿起自己买回来的东西拉着老婆抱着孩子就走:“爹,有这孩子你就没我这个儿子。”

老头两眼一黑:“滚,老子没你这种畜生儿子!”

老伴叹了口气:“老头子,你这是何苦啊?”

“哎……”老头叹了口气:“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活几年,可怜这孩子命不济啊,能养几年就几年吧,赶明儿我去给他报户口,就说是咱孙子。老来得子本来还指望他孝顺,早知道当年就该把他摔死!”

几天之后,村委。

“什么?王老头,你有钱烧的吧你?领养个孤儿,你不怕你儿媳妇扒了你皮?”村长惊讶的看着王老头说道。

“村长,您抽烟,这是我给你买的二锅头,名字嘛,那天他包裹里有个牌子上面写着名字呢,叫木文。户口就落在我们家。”王老头把酒放在桌子上嘿嘿笑着说道。

“你就不怕你那个恶毒的儿媳妇不让你儿子认你这个爹?”村长摸了摸酒瓶子说道。

“那小兔崽子敢不认我?等分房子的时候绝对一口一个亲爹。村长,这事拜托你了,这是五百块钱,您儿子要结婚了,就当是我随的份子钱。”王老头拿出一把钞票塞进村长口袋。

村长顿时喜上眉梢:“哎,你这是干什么,为人民服务还不是应该的么,如果不是你收养了孩子,我就把他抱到我家来了,多可怜的孩子啊,好了,你先回去,我下午去镇上派出所给你报户口。”

“应该的,应该的。”王老头点头哈腰,心里大骂村长祖宗十八代:“奶奶个舅子的,你是看在钱的份上吧!”

三天后,村长将户口本还给王老头,包裹里的孩子有了身份:s省南湖市湾北区梅花镇王家村183号,木文。

转眼又是一年。

村子搬迁,大笔的补偿款发了下来。那不孝的儿子回家跟王老头要钱,王老头大骂,跟儿子大吵一架。儿子一怒之下扬长而去,王老头又气又急一病不起,今年开春已是奄奄一息。

给那不孝儿子打电话,可是儿子一句你要死就赶紧死吧,死了就不攥着钱不撒手了。王老头怒火攻心,口吐鲜血,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人事不省。

老伴在一旁拭泪,木文在同村大婶的怀里眨巴着眼睛,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过了两天,老头悠悠醒来,吃饭喝水,看起来已经无恙,但是所有人都知道王老头是回光返照。一层乌云压在众人头顶,病房里充满了一种不安和担忧的气息。

老头知道自己大限将至,要来纸笔写下一个电话,让老伴去打,就说他已经快不行了,想要见那人一面。

当天晚上老头再次陷入昏迷,生命垂危。老伴不知老头找的那人是谁,打完电话后便在忐忑不安中等待。

已经过了三天,病房前出现一个男人,不过三十岁的模样,开口便问:“请问大娘,您是王明远的老伴吗?”

“是,你是?”

男人点点头走进病房,从怀里掏出一粒药丸似的东西塞进老头嘴里。过了一会儿老头醒来,看到男人立即激动的想要坐起,可是挣扎一下,却再也没有力气。而男人则双目含泪,身体颤抖。

“祝先生,没想到我还能再见你一面。”王老头声音微弱的说道。

“王叔,三年不见你怎么……”男人双目赤红,声音哽咽。

“门口的那个孩子,请你带走收养,你答应过我还我的恩情,就收下那个孩子。他的襁褓里有一封信,谢谢你。我快死了,只是孩子可怜。”王老头说完一阵猛烈地咳嗽,男人急忙又将一颗药丸给他吞下。

“好,我答应你,你放心吧。”男人哽咽着说道。并不问及原因。因为老人的请求他绝不会拒绝。

擦拭一把眼泪,男人掏出一摞钞票递给王老头的老伴。再看了看病床上的王老头,砰的一声双膝跪地,叩拜三下。再三安慰王老头老伴,泪水纵横中,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带着熟睡的男婴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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