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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韶》第10章 与言结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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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哥哥,你说这天子脚下,皇城根儿,天书阁连各国秘辛这种买卖都敢做,皇伯伯怎么就没将它一锅端了?依我看,天书阁这些年钱可没少挣,一锅端后收缴国库,岂不是两全其美?”秦轻尘把.玩着手中的狼毛紫檀笔,优哉游哉说道。

“妹妹又说笑了。”

“有些人以为只要坐上那把椅子,就可呼风唤雨、无所不能。为此,不惜骨肉相残、血流成河,等有一日得偿所愿,才会发现并不是他所想的那样。总有些人或者有些事儿,他也奈何不了,比如这天书阁。人只有在面对至亲之人,才会无所不能,是因为这天下,唯有至亲之人才会忍你、让你。”

听完秦轻尘这段话,秦瑞言脸色苍白如纸,四肢发冷。

“言哥哥,若有一日,你坐上那把椅子,会不会也向我举起屠刀呢?你知道,我是定不会反抗的,因为我是你的至亲之人。”秦轻尘语毕,将手中的狼毛紫檀笔扔到砚台之上,泼出的墨散落在雪白的纸张上,好似一只只振翅欲飞的墨蝶。

“我不会,我跟他不一样。”秦瑞言语气坚定。

“就算你会,我也会帮你的,因为我没有更好的选择。天元需要一代明主,而你是我替百姓择的明主。若有那么一日,你可以杀我,但定要善待这天元百姓,让他们过上丰衣足食的日子。”秦轻尘说的全是肺腑之言。

“他敢,若有一日,他要杀你,我定先杀之!”秦瑞恒冲进来。

“那我只能先杀你,有些事只有他可以做到,而你我不能。”秦瑞恒跟秦瑞言向来形影不离,没想到他会向着她,秦轻尘有些意外,不过她意已决,谁都不能阻碍她的计划。

“若有那么一日,我疯魔了,你定要杀了我。”秦瑞言对秦瑞恒说道。

“当然,我欣赏的人定是一个暖如朝阳的君子,绝不会是一个诡谲小人。”这是秦瑞恒对秦瑞言的要求,也是他对自己的要求。他虽然胡闹,但生而为人,该有的坚守还是有的。

“有你守着他,他的日子也不会太难熬,这样我也可以放心。”秦轻尘拍着秦瑞恒的肩说道,明明三人之中,她才是那个最小的,可她却老成如长姐,让人心安。

秦轻尘从袖中拿出两块玉牌,玉牌上刻有四朵梅花,两大两小,大的将小的护在其中,小的偎依在一起,相亲相爱。

“母亲喜梅,这是她的遗作,我看着喜欢,就刻在玉牌之上,一直贴身带着。现在赠与你们,若他日有难,可凭此牌调动任一天甲军中五千尖锐,见牌即生效,无需其他。”

“我也有?”秦瑞恒有些不敢置信。

“当然,小时候陪你演练了那么多场排兵布阵,你以为我有那么闲?”秦轻尘翻个白眼。

秦瑞恒被怼得不好意思,摸着脑袋说道:“妹妹,送个礼都送的这么有格调,不知该欢喜,还是忧。”

秦瑞言对秦轻尘恭敬行了一个大礼:“不管将来如何?为兄多谢妹妹的扶持之恩,瑞言对天发誓,此生定不负天元百姓,以报妹妹的信任。”

“好!一言既定,驷马难追。”秦轻尘跟儿时一样,与秦瑞言击掌为盟。

暖阳透过纱幔,落在几个年轻人的脸上,纯情又生动。

秦瑞恒这才想起今日来的目的,说道:“父王今日早朝回来,垂头丧气,我追问,他只说了四个字‘又要乱了!’这才知道,你一回来,就上交了兵符和公主印信宝册。我不放心你,拉着瑞言过来看看。”

秦轻尘拉着二人坐到茶案旁,水刚刚烧开,咕噜咕噜冒着热气,取好茶叶,沏上一壶,给二人添上茶水。

“安王叔,倒是个明白人。”秦瑞言说道。

秦轻尘品了一口茶,火候急了,还是失了往日的□□,涩而苦,香气全无,微微皱起眉头:“这茶残了,你们且等着,我重新沏一壶,定不会失手。”

将二人的杯子夺下,秦轻尘又重新沏了一壶,放在一旁,让茶慢慢入味。

“其实,我父王何尝不是个明白人,只是他如我泡的第一壶茶,行路太急,没得退路而已。”秦轻尘悠悠说道。

“宁王叔与我父王不同,他是这泡茶的水,一壶好茶的根本所在,而茶叶只不过锦上添花而已,竹叶青可行,龙井亦可行,若是没了这水,哪来的茶?”秦瑞恒自幼崇拜宁王,他认为好男儿当如是。

“确实,这一点我赞同瑞恒的见解。当年天龙关那一役,若宁王败了,太启国五十万大军踏过梅城,长.驱.直.入,将无人能挡。我等都会沦落为亡国奴,哪来的日日笙歌、逍遥度日。”秦瑞言话中带着愤懑,“我若有一日,变成那等贪恋权利,不顾国家百姓安危的伪善之人,你一定要亲手砍下我的脑袋。”

“这不用你说,我定会将你削成泥、搓成灰!”秦瑞恒答的痛快。

秦轻尘嗤笑道:“你惯会说大话,功夫不如人家,怎么砍人家脑袋。”

这话锋转的有些快,秦瑞恒耍起无奈,“我找花颜多要些毒粉,先毒死他不就成了。”

“成!”秦瑞言想着秦瑞恒也只能用这种方法了。

秦轻尘从袖中掏出个纸条,递给秦瑞言,笑着说道:“恭喜言哥哥,即将单独开府,这是礼部选的封号,这个将来要记入史册的,得选个你欢喜的。”

“轻尘妹妹,你人在梅城,何时在这京城,都能手眼通天了?”秦瑞恒没想到秦轻尘竟有这般能耐。

秦轻尘白了秦瑞恒一眼,“切,那是你没用。”

见秦瑞恒可怜巴巴的,秦轻尘心生不忍,告诉他实情:“这是兰贵妃派人送来的,言哥哥能单独立府,她没少出力。我就是能耐再大,也不如皇帝宠爱之人的枕边风。”

秦瑞言接过纸条,扫了一眼,递还给秦轻尘:“如果可以,我希望妹妹替我选。”

“我选‘睿’字,希望言哥哥睿智贤达,守之以愚。”秦轻尘指着中间的睿字,目有星光。

“睿王,够气派!”秦瑞恒也很满意,“妈呀!小爷可是指着睿王脑门,说过我要他的人啊!有个这么气派的死党,日后出去倍有面。”

“你就算没有我,也很气派,这偌大的京城,你想横着走,都没人赶让你竖着走,是吧!安小王爷。”

“言哥哥,你这话也不全对,前日,他不就被人打出府了。”

秦瑞言想起帝师,点头称是。

“你说帝师啊!凤浥那小子太不够义气,我不就误闯了他家,脚都没站稳,就被一朵朵破花拍出来了。长是长得好,就是脾气忒差,不然我就带着瑞言将他抢过来,给轻尘做夫婿,倒也凑合。”

“你见过他真容?”秦轻尘问道。

“这天下谁没见过,他十岁那年,不是在迎风楼上亮过相,一场春雨打败南坤国国师、赢得民心、乱了一众女儿心。如今世人传诵的‘凤首浅吟醉九天’,说的就是那个祸害。”

“别扯,你怎知他名曰凤浥?是不是跟他有一腿?”秦轻尘笑得一脸奸诈,还状似无意挑眉看着秦瑞言。

秦瑞恒这次脑子转的快,没上钩,回道:“当然,小爷我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不就个帝师,还不手到擒来。”

秦轻尘自讨没趣,瘪瘪嘴哼了一声。秦瑞言什么也没说,只是若有深意地看了秦瑞恒一眼。秦瑞恒收到他的注视,打个冷颤,心疼地抱抱自己。

“好,我说。”

“你也可以不说的,我们从不强人所难。”

“是我自愿要说的,一点都不勉强。”秦瑞恒求生欲很强。

秦轻尘看着暗流涌动的两人,颇有意思。

“三年前,你嫌我烦,躲了出去,我去寻你的途中,偶遇花颜,那死女人扔给我一大包物件,让我转交华叔,自个儿跑没影了。我带着那一大包物件,来宁王府寻华叔,拍的门都快烂了,也没人应。华叔年迈,怕他有个万一,就翻墙进来,去他卧室寻,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帝师啊!别磨蹭,继续说。”秦轻尘催促道。

“华叔房间竟然留有暗门,凤浥就那样大摇大摆进来了,手里拿着一红一白两个瓷瓶,他给华叔喂了两颗药,就坐到一旁闭目养神。我担心华叔,走近些,看清华叔身上扎了好些针。凤浥定是行针完毕,回府取药,去而复返,这才被我撞见的。”

“你就没去搭讪?”

“那家伙连个眼神都没给我。”秦瑞恒如今回忆起来,仍觉得委屈,“轻尘妹妹,那家伙的脸可是一等的好,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将他收了,让他日日喊我大舅哥,可好?”

“做梦!”秦轻尘真想用茶杯拍死他,自个儿没出息,还要拉上她。

密道,帝师怎会知道宁王府的密道?秦轻尘让候在门外的李叔去请华叔来。说了会儿话,壶中的茶香越发浓郁,秦轻尘给二人续上茶水,大家一边品茶,一边候着华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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