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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笼罩，流星已过。

小李依旧保持着同样的姿势，舒服的躺在柳山山巅。双手枕头，翘着二郎腿，不过嘴里叼着的嫩草已经从左边换到了嘴唇正中。

不知何时，一头孤雁展翅飞过苍穹。

小李腮帮肌肉忽然一紧，嘴中的嫩草已经不见了，然而高空的大雁却一声孤鸣，在空中旋转了半圈后，垂直降落下来。

大雁落在了距离小李三尺的草地上，一动不动，一行鲜红的血液侵染了它的羽毛。

——它已经死了！

不过小李并未伸手去捡，因为他的肚子还不饿。

小李的动作准而狠，更加关键的还是他力量很足。

——能凭借一根嫩草洞穿大雁颅骨的人，天下没有几个。

或者有几个，不过都他们还不够狠，所以才会死在小李的剑下。

小李有剑也有刀！

不过他今天都没有带，对于一个登山者来说，那是一个累赘。

小李带武器的时候必须有人死，那人或者自己！

……

……

九月初三！

（chéng.dū）！

天气微寒！

深秋，(chéng.dū)五条大街上满地都是枯叶。

一地，一地枯叶！

枯叶覆盖在整齐的地砖上，或随风翻卷；或被风拖带，或者被王大妈用扫帚扫在一旁。

宽敞的道路旁除了两大排笔直高耸的银杏树外，别无他物，商铺的门板紧紧的关闭着，没人会选择在深秋的早晨提前做生意，因为商人们都很怕冷。

独自行走于这空旷的大街上，未免觉得有些冷清孤寂。

九月初三，是一个好日子！

俱无霸已经离开帝都三天了，今天早晨刚好抵达cd(chéng.dū)。

所以小李在五条大街上静静的等候着他！

小李已经等待了一夜，他穿着单薄朴素，不过衣服却很干净，这是他昨天刚洗的。

小李不仅洗了衣服，还洗了个澡，杀人对于他来说是一件神圣而庄严的事。

他对于每一个敌人都是如此，每当血液的挥洒，他都会感觉到莫名的兴奋，即便是自己的血液。

红！那是艳丽的，灰白世界里的唯一颜色！

小李并没有斋戒！因为已经来不及了，他怕错过俱无霸的归程。

“如果让他安全回到王府中，自己又要多等十天！”

小李不想多等那十天，所以自三天前俱无霸离开帝都后，小李便马不停蹄、不吃不喝、昼夜驰骋赶往cd，索性他比俱无霸领先了一天。

本来小李在帝都时就可以杀了俱无霸，或者说在俱无霸夺得武状元之前，便可以杀了他。

不过小李并没有那样做！

小李喜欢看到别人在春风得意之时，坠入深渊的异样表情，小李喜欢享受别人的痛苦。

同时，让光宗耀祖的俱无霸死在自己家门前，这也是对平西王最有效的一个警告。

——帝国权威不可动摇！

这不是小李的意思，十天前他收到了一张纸条：俱无霸，九月十五。

纸条上的意思是，俱无霸必须在九月十五以前身首异处。

所以，小李来了！

……

俱无霸也来了，他骑着马带领着五十余名家臣从东门进入。

棕色骏马背后绑缚着两只大铜锤，每只铜锤都有猪脑袋那么大，皆重达五十公斤，只要俱无霸用力一挥，紫禁城的九龙门都得被他击得粉碎。

俱无霸是家族的骄傲，也是平西王在朝廷中立脚的筹码，更是巩固俱家在帝国西方独裁的一颗重要棋子。

八月二十，南唐天子李浩然在九龙台前昭告天下，册封俱无霸为大唐第一勇士，任征西大元帅次年开春统兵西进。

俱无霸谢恩！

从那一刻开始俱无霸就注定该死，因为俱家所掌兵权已经过多了。

即使皇帝陛下不觉得，不过帝国各大公侯则忧心忡忡，唯恐平西王拥兵过甚，心生图谋，间接影响到各大资深公侯的利益，破坏朝中百官恒久以来的生态平衡。

“杀！”这是各大贵族公侯昼夜商议出来的结果，这也是一个最直接有效的解决方案。

但面对南唐第一勇士，应该派谁去呢？谁又是俱无霸的对手？

“没人？”

“不，有人！”

“谁？”

“小李！”

小李只闻其名而不见其身，朝中百官都知道有这么一个人，不过却从未见过，也不知道隶属于谁。他们只知道小李是一个可怕的人，是一个死神！

只要被小李盯上，没人能活到十天，即使寒山寺的黄瓜大师，龙禁卫的左千户！

所以，小李来了。

……

一株银杏树，一条石凳，一壶热茶，一个白衣少年！

茶还冒着热气，这是小李刚倒出来的。

他身后三十三丈远的地方便是平西王府的石制牌楼，七十名卫兵在两名左右将军的带领之下，手握刀戈镇守王府。

他们从昨晚开始便注意到了不远处的奇怪少年，卫兵心中好奇，不过又不便上前开口询问，只是远远的观看着。

既然少年并没有携带任何兵器，也没有什么异常举动，卫兵们也就放下心来。

“故弄玄虚！”王府卫兵们一笑了之！

……

……

“嗒！”王大妈的扫帚从手中掉落下来。

小李握茶杯的手，忽然一紧。

平西王府七十二名卫兵，神情肃然。

——因为，南唐第一勇士归来了！

五条大街的尽头，五十一匹骏马疾驰而来，马掌触地，隆隆声响。

清冷的大街变得热闹非凡，几家商铺的隔板被打开了一个缝，没见过世面的店小二露头观看着。

王大妈急忙捡起自己的扫帚，跑到银杏树后面，躲藏起来。

卫兵立定，庄严肃穆，已有人进去通知仪仗队，准备出来迎接世子回府。

骏马四蹄有力，健步如飞，后方扬尘，枯叶纷飞乱舞！

小李放下了茶杯，因为他看清了领头的俱无霸。

小李动作快若霹雳，石凳随身而起，直接击打在了狂奔的棕色骏马头部。

骏马一声嘶鸣，侧头倾斜，加上背脊后方悬挂的沉重的两个“猪脑袋”，骏马蹬动着四蹄，轰然倒地，泛起一层黄灰。

后方马匹一时慌乱，原地打转，家臣们乱做一团。

众人懵圈，唯有小李清醒！

刹那间，寒光一闪！小李手中居然多出了一柄剑，笔直的剑，银光灿烂的剑。

若要问锋利程度，唯有用俱无霸的喉咙来试！

……

★★★

【注】：cd（四川chéng.d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