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花妖回过头来，冷漠地看向已经站起身来的女人。

“你故意的？”

“是啊，她是被阿清救活的……”妖姬笑笑，耸了耸肩，“所以，也该让她体会阿清的痛苦啊！凭什么让阿清一个人疼？”

“你……”

花妖还想伸手，却被身后小姑娘的叫声喊回了头，

“花花，我好疼……”

“师父……黄泉……”

“是我害死了阿清……”

“阿清很疼……”

“阿清……我，我把魂魄还给你好不好？”

“花花？往生……阿清疼，我也疼啊……”

秦语开始不断扯着衣裳，指甲硬生生在身上划出数条清晰的血痕。

“阿笙！”花妖连忙抓住了小姑娘的手，却被她伤了脸，血珠沿着美艳的脸庞滴了下来……

花妖不在意，只是将怀中的小姑娘抱地越紧。

“阿笙乖……不要伤害自己，花，花花会心疼……”

“只要你好好的，花花会救活阿清好不好……”

“你知不知道，花花费了多大的劲，才重新找回阿笙的啊……”

“好好地……好不好……”

妖姬冷着眼，看着地上狼狈的男人。

“他？”

黄泉从远处走来，疑惑地问道。还没等妖姬回答，就感觉从腿上传来一股重力……

“师父，你来了……你是不是来接阿秦回家的……”

“不对，师父是黄泉……黄泉？黄泉是来接阿清回家吧……”

“可是……阿清不见了……是我害死的……”

秦语跪在地上，抱住了黄泉的腿，花妖被推开在一旁.有些狼狈地擦了擦嘴边的血迹。

“她这是？”

“她都知道了……”妖姬环抱着胸，有些好笑地看着黄泉几乎十分嫌弃地将秦语踹到一旁。

“那他？阿清怎么没回来……”

“是不是，只要李清回来，你们…就会放过阿笙……”一旁的花妖起了身，扶起了倒在地上的阿笙，又被推了开，花妖的眼眸黯淡下来。

“我会救活李清……”

“真的？”妖姬惊喜的看向花妖，黄泉与阿笙也转过头来。

花妖苦笑，“只不过阿笙需要剔除血肉，才能分离出李清的魂魄……”

黄泉皱了皱眉，看向阿笙，阿笙连忙讲道，

“没事的，我不怕疼！只要，能救活阿清……”

“有什么需要的东西么？”妖姬问。

“去地府，让阿笙全身浸入蚀骨池，血肉分离即可……”

“今日，今日就去吧！”阿笙讲，“我想快些见到阿清……”

一直现在一旁的黄泉看了看花妖，讲道，

“今日地府关了门，明日去也可，也不差了这些时辰。”

妖姬纳闷，这地府还有关门的时刻？却也不再做问。

九、

夜晚——

“你想好了？”黄泉慢慢走了过来，靠着花妖坐下。花妖半躺在屋檐上，闻言，只是拎起了酒壶，灌了一口，才苦笑着，

“那又该如何？你知道，我最见不得阿笙难过……”

“你说，明明当初那么好的啊……怎么喜欢着喜欢着，就把她给弄丢了呢……”花妖把脑袋埋进衣袖了，只留下悄悄的呜咽声。

黄泉不做声，只是静静地望着昔日的朋友。

“黄泉，我也不想害人的……可是我一想到我的阿笙不见了，我就……因为什么啊我……”

黄泉叹了一口气。有些时候，一个字就能解释，可偏偏谁也没懂过它，执着到最后，也不过丢了心，什么也没讨好，还成为一种执念，疯了魔。

他活了这么久，也就独独见了阿清这么一个女子。黄泉拍了拍花妖的肩，才转身走开。

妖姬站在下边等他，见黄泉走了下来，才低声问道，

“他真的决定好了？”

黄泉应了声，妖姬也不再过问，只是像在思念着什么。

夜消逝地飞快——

“阿笙，你准备好了？”花妖问阿笙，看向一旁血红的池水。

阿笙用力地点了点头，转身间跳入了池中，。

池水覆过阿笙的头，所到之处，只剩下枯骨。花妖别了过眼，用力捏紧着拳头，脸色泛白……

“啊！”蚀骨之后，便是剃魂，灵魂剥离，比这痛了千倍。花妖又想到了几千年前那个女子，那时，她也这么痛吧……

池水渐渐没有了动荡，黄泉进了池子，才将一个几乎透明的魂魄抱了出来。

“阿笙她……”

黄泉点了点头，手挥了挥，池中的尸骨与散落的血肉聚合，花妖红了眼，抱住了她。

“往生——”花妖回了头。

“阿笙魂骨两次重组，即便是地府之物，也会受损——”黄泉看着花妖急切的眼神，缓缓笑了笑。

“她，会不记得从前了。”黄泉抱着李清，向外走去，有时候，忘记也未免不是好事，阿清也怕会如此，她便不记得痛苦的过往，至于他和妖姬，也愿意默默守着她的一生，也愿往生，终究能找到好的归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