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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照不到阴影里的痛》小鲜肉闯进生活 孤寂人如沐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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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前的早晨,宛儿和往常一样,站在洒满阳光的阳台上。

一点光晃悠着来到花园道上。那只狂吠的宠物小狗,特别引人注目。一点光斜视着阳台上的宛儿,看了一阵,又看一阵,不知心里打着什么歪算盘。他的表情让人说不出味道。他苍老的面部没有一丝活力,除了两只亮闪闪的眼睛外,就觉得像一具僵硬的尸体。而这眼睛看了,又让人害怕,那里分明喷着火焰,喷着邪恶的念头。宛儿不敢再看,她手捧着一本《读者》杂志,斜倚在阳台半开的窗边,懒洋洋地翻着。

一走神,宛儿的杂志从手中滑落楼下。“哟”的一声,宛儿循声望去,刚巧不偏不倚地砸在了一路过楼下的青年头上。宛儿连声说了几个“对不起”。这个青年就是二八开。只见他笑容满面地仰起头,看着已探头窗外的宛儿,捡起杂志朝楼梯方向捷步走去。

宛儿的心里一阵乱跳。这个陌生青年是不是花园内的人呢?好像面孔不熟悉,又似乎有些面熟。在花园里,她从未想要去走近接近谁,因为这有些不妥,她毕竟不像别人那样,可以无拘无束走到一起,聊聊家长里短。再说,被人包养的丑事,也是见不得阳光的,万一被人晓得了,必然会招惹众人的攻击唾骂。而今,二八开就要来了,该不该开门呢?她犹豫着走到了门口。

门铃响了两声,宛儿才打开了门。二八开气喘吁吁地抓着杂志站在了门口。他看上去二十六七岁,一套浅灰色的西装,一件白色衬衣,一笑灿烂笑容,是人见人喜的模样。尤其值得一提的是,标准的二八开发型,梳得油亮。二八开见了宛儿像是很熟悉的朋友一样,扯着嗓子说,感谢你能给我这样锻炼身体的机会。油腔滑调的他,略略停了一下,和善地说,能进来讨杯水吃吗?宛儿感到有些意外,嚅嚅地说,可以,可以。二八开脱掉脚上擦得一尘不染的油亮的黑色皮鞋,也没等宛儿给他拖鞋,大步走了进来。二八开进屋后,宛儿敞着门,也跟着进了客厅。

二八开有些主宾不分的感觉。他很累似的靠到沙发上,这看看,那瞧瞧,一脸吃惊地说,环境不错嘛。宛儿从饮水机上帮他倒了杯水递上,也没应答。二八开接着说,这条件可不是一般人能达到的水平,你也很不简单。这话不知是赞赏,还是故意讽刺,宛儿听了很不是滋味,淡淡地说,现在条件好的多着呢。说着宛儿就斜靠在墙边,不自在地将两只手交叉在腹部翻弄起来。二八开似乎像个主人,喝了口水,手一挥说,你怎像个客人,坐啊。宛儿更显拘谨,硬梆梆地一屁股坐到了沙发的一头。二八开在宛儿冰冷的态度里,似乎也觉察到自己的放肆,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这人就是这样,有些随便。可我是个热心肠,心直口快,请别见怪。宛儿心里嘀咕,这人怎么死皮赖脸,不知趣呢?她虽有要撵他走的意思,可嘴上却说,你这样的人好相处。二八开一听,有些飘飘然,忙又笑着说,俗话讲,好邻里赛金宝。如果不介意的话,交个朋友。我家就住在你斜对面三楼,今后有什么要帮助的,尽管招呼一声。宛儿淡淡地说,那怎么好意思呢?声音就像在嗓子底下一样,压得很低很轻。我叫孟生。孟子的孟,生活的生。宛儿没有要知道他名字的意思,也没有要告诉他名字的想法,没有说话,淡淡笑了笑。这笑很勉强,很敷衍。二八开看这情形,站起身,还喋喋不休地说,我叫孟生,今后有事别忘了找我。那,下次再见了。

宛儿见他要走,紧张的心慢慢舒缓下来。她也站起身,准备去关门。可是,她刚一迈步,就补茶几绊了一下,穿着拖鞋的她整个身子向二八开方向倾倒过去。还没完全转过身的二八开双臂一伸,就将宛儿揽在了怀里。宛儿羞得满面通红。

这是一个充满青春活力的怀抱,那双手臂坚实有力,又温柔无比,力道用得恰到好处,不重不轻。这是宛儿被男人拥抱以来从未有过的感觉。他俩四目相撞。宛儿发现,这双眼睛也很特别,自信、有神、真诚、温暖,不含一点杂念。不像有为,忧郁、怨忿、茫然;不像包发,淫荡、奸诈、邪恶……宛儿有些不知所措。二八开只迅速一接,又迅速扶起,那动作就像一个漂亮的舞姿,洒脱飘逸。但他还是略带腼腆地说,不好意思,我的闯入,让你受惊了。宛儿红着脸,依旧不语。可此时心里却由起初的反感,变成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喜欢。这种喜欢,不同于对有为包发的,对有为的爱过于平淡,对包发的爱是一种依赖,对二八开瞬间出现的则是一种激情。这大概就是男人的魅力所致吧。宛儿呆呆地目送着二八开的背影,他简直像一阵风,一阵清新的春风。

在包发走后的日子,宛儿是在数着日子过的。每数一天,就会多一份思念。每天,当宛儿面对暖暖的阳光,面对晕黄的灯,就会使她情不自禁地想起与包发赤身裸体的时光,那是多么让人兴奋的事。她在这里找到了灵魂上的快慰。这个时候,她就会不由自主地将自己剥个精光,从那喷着火的眼里感受每一次的激情与快乐。

二八开的出现,就像是老天爷的捉弄,使宛儿心烦意乱起来。这不由使她想到了《金瓶梅》中的西门庆和潘金莲。历史悲剧里,她替这两个人物喊冤。而她的不安,她的魂不守舍,使她感到意外。尤其在她全裸着身体的时候,如今想的不是懦弱的有为,放荡的包发,而是风度翩翩,想来风情万种的二八开。甚至有时,她会想到二八开从天而降,与她共度每个激动人心的时刻。

两个早晨,仅仅过了两个早晨,宛儿就像过了两个月,两年,甚至更长的时间。二八开很准时,每天早晨几乎是同一时间经过。这是宛儿两天来下的结论。但在她的潜意识中,二八开是为了她来的,肯定是的。她的一厢情愿,使她生出许多荒诞的念头来。她想,向包发要上一笔钱,和二八开远走天涯,过神仙美眷的生活。可是,有什么理由让二八开再出现呢?抓本书,站到阳台的窗边,等他再到楼底下来,再砸他的头,让他再进屋来,迅速培养一段浪漫情感?不,不行,他如果不到楼底下来呢?将自己红呢绒外套卡在封闭阳台的窗口?这个很惹眼,相信二八开也会注视到的,他可是个热心肠!说不定,到了晚上看到,会上门来个友情提醒。这样的爱情经典,也只有她宛儿想的到!她越来越佩服自己的聪明才智了。

窗外的风,刀子一样割在宛儿的脸上。太阳已转至了头顶,阳光也毫不客气地从阳台里溜得一干二净。宛儿一点也不觉得冷,周身热乎乎的,只是肚子开始不满地叽哩咕噜叫唤了。她脱下了身上的红呢绒外套,真的放在了阳台的窗口,将窗子拉得卡紧,然后又拉上了整墙的窗帘,一转身去忙着做午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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