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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院魅影》八十、上穷碧落(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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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狮虎山实际上是玉皇大帝的动物园,里面豢养的不仅是狮子和老虎,还有一些我前所未见的怪兽。这些狮子、老虎比人间的个头大了不止一倍,毛色鲜艳,样子十分凶猛。闻到生人的气味,狮虎山中的狮子与老虎发出地震林啸的吼叫,带着腥风向我扑了过来。

这下可死定了!我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除了闭目等死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我紧闭双眼,脑海中灵光一现,突然闪过临行时一清道长交待的八字真言: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马上定下心来,睁开眼睛勇敢面对着扑过来的怪兽。口中还喃喃诵着《高上大洞玉经》——没有办法,我只会背这一篇经书。

奇迹出现了,眼看着已经扑到我身上,即将把我撕成碎片的怪兽突然停住了步伐,夹着尾巴灰溜溜地走向狮虎山深处,再也不回来。我心中大喜,一清道长还是有先见之明的,这八字真言还真的管用。但高兴的劲头很快就烟消云散,虽说这些凶狠的怪兽不再搅扰我,但我也出不去呀。这样下去怎么可能借得到集魂袋呢?眼看着天又要黑下来了,我心急如焚,抓耳挠腮,在狮虎山之中团团转。

正在此时,狮虎山的大铁门“嘎嘎”大响,看守狮虎山的天兵探头进来:“吴公子,在下不知您是桃花仙子的贵宾,请多担待。出来吧。”

桃花仙子?贵宾?我莫名其妙,不过能走出这座令人生厌的狮虎山却是件不错的事。当下不暇多想,迈步走出狮虎山。

在大门外,一位穿着淡绿色衣裳的侍女已经等在那了。侍女手里拿着一盏宫灯,发出红色的光芒,更加衬出眼前这位年青貌美的侍女艳若桃花。

“您就是吴公子?”侍女问道。

“正是,请问……”我抱拳行礼道。

“那就好,跟我来吧。”还不等我把话说完,侍女便打断了,转身便走。

“莫明其妙!”我嘟囔着,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生怕又被关到狮虎山里面去。

走了大约有半个钟头左右,远远就闻到一股馥郁的花香。借着淡淡的灯光,可以看得出前面是一片桃林,桃花开得正艳。香气就是从那飘过来的。桃树掩映之中透出宫殿的一角。

我跟在侍女后面,穿过桃林,走进一间宫殿之中。宫殿布置得十分华丽,上面一张宽大的椅子上半躺半卧着一位姿色艳丽的女子。

“仙子,奴婢把吴公子带来了。”

“下去吧。”桃花仙子伸了个懒腰,从椅子上站起来,袅袅娜娜向我走来。人还未到,一股浓郁的香气已扑鼻而来。

“吴公子,让你受委屈了!”桃花仙子走到我身边,伸出两条白哗哗的胳膊半依半就地拉着我的臂膀,半边身子都已经倚在了我的身上。“小仙特地备下美酒艳舞替你压惊。来,到椅子上坐。来嘛!”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连忙躲到一边:“大仙能否告诉小生这是怎么一回事?”

“嘻嘻”桃花仙子矫揉造作地笑了起来,直笑得花枝乱颤,“先喝杯酒吧,有什么紧要的。来嘛。”说完,又拉着我往大殿上面拽。我身不由己只得任由她了。

大殿上面的那张椅子很宽大,足够两个人坐。桃花仙子按着我坐在椅子上,自己也偎依着我坐在一边。拿起桌子上的一个铃铛“当当当”地摇起来。铃声响过之后,从外面走进三十六名相貌娇媚,衣饰华美的舞女。到了殿上之后,这三十六名舞女分成两批,一批二十四人手中拿着各色各样的乐器坐在大殿的一隅开始弹奏。另外十二名身材款段,姿态绰绰有余的舞女则在大殿正中翩翩起舞。

又有十几名侍女捧着美酒、鲜果、糕点等放在我和桃花仙子面前那张大桌子上。

桃花仙子端起一杯泛着琥珀光泽的美酒,先自己喝了半杯,然后将剩下的半杯伸到我嘴边:“吴公子,来,咱们共同饮了这杯美酒。”

这何曾见识过这种场面,一时手慌脚乱:“仙子,请放尊重些。你我素昧平生这怎么可以呢?”

“哟,吴公子害羞了!咯咯,来嘛。难道说我长得还不够美吗?”桃花仙子向我抛了个媚眼,眼睛里满是勾引诱惑的神情。

“不不不……”我开始有点语无伦次起来了,同时将屁股向一边挪了挪。但是椅子刚好够两人坐,已没有地方可以挪了。

“来嘛,喝了嘛。”桃花仙子得寸进尺,整个身子都快要贴在我身上了。

我现在一门心思都在借集魂袋救蓝海娴上,哪里有心情谈情骂俏。再者说,桃花仙子美则美矣,怎奈我心中只有蓝海娴,除海娴之外不做第二人想。看到桃花仙子如此烟视媚行,妖冶风骚早就按捺不住,一下了将她推开,愤怒地站起来。

“哟,生气了!”杯里的酒差点洒到桃花仙子身子,但她一点都不生气,眼里仍然荡着笑意,“啪啪啪”击了三下掌,音乐声停了下来,那十二名舞女向桃花仙子鞠了一躬,退了下去。

桃花仙子走下大殿,站在大殿中央,这时乐声又响起。桃花仙子款款起舞,衣袂飘飘,如回风舞雪。从始至终,桃花仙子一双妙目媚笑着不离我左右。看得我浑身不自在。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我心中默念着一清道长给我的八字真经,抱元守一。这一招还真灵,很快就觉得四大皆空,什么音乐,什么舞蹈,都不在心上了。

一曲终了,那二十四名弹奏音乐的美女与侍女都退下了。大殿之中只剩下我和桃花仙子两人。桃花仙子走了过来:“吴公子,天色不早了,小仙侍候你就寝如何?”

“不用,如果没什么事小生就告辞了。”我正眼都不瞧桃花仙子,拂拂衣袖就要从外走。

“慢。咯咯咯……”桃花仙子突然大笑。突然,一阵清风,桃花仙子、宫殿都不知去向。我的身边只有一片桃林。原来这一切都只不过是幻象。“小兄弟,定力不错呀!”从桃林深处转过在南天门遇到的白胡子神仙,“祝贺你,你通过考验了!玉帝宣你上殿呢。”

什么,考验?我恍然大悟,原来那些狮子、老虎和桃花仙子只不过是对我的考验。好险呀!我擦了擦额头的汗,暗自庆幸没有上当。

“跟我来吧。”白胡子老头前头带路,我则满怀欢喜地跟在后面。

“谢谢你了,白胡子神仙。”

“哈哈”白胡子神仙笑着问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谁呀?”

“我就是混元。”

“呀,原来你就是一清道长的祖师爷!”

“呵呵,一清这小子还不错嘛!”混元道,“吴老师,你的情况玉帝早已掌握,刚才不过是试一试你对蓝海娴的感情是否忠贞而已。”

“哦,我与海娴的爱情天日可表!”

“知道了,知道了。”

“吴老师、混元大仙,请止步。”正在我与混元亲切交谈之际,身后有人高声叫道。

声音好熟呀!会是谁呢?我转过头去一看:“水暝烟?暝烟!”

“吴老师,”水暝烟驾着祥云过来,“混元大仙,玉帝说了吴老师不必上灵霄殿去了。”

怎么,难道说事情有变卦?

“吴老师,放心吧,你与蓝姐姐的事玉帝都知道了。瞧。”水暝烟取出一个非金非玉的袋子。

“这是什么?”

“集魂袋呀!”水暝烟嫣然一笑。

“集魂袋!你怎么会有集魂袋?”

“呵呵”混元笑道,“水姑娘现在是天宫的琪宝大仙,掌管琪宝宫。”

“原来这样。”我这才恍然大悟。

“玉帝不仅将集魂袋借给你,还让我陪同你一起到现界一趟,助你将蓝姐姐的骨灰收集齐全。”水暝烟道。

“太好了,感谢玉帝!”我向灵霄宝殿方向鞠了一躬。

“吴老师,咱们走吧。”

“好,混元大仙,再见了!”

“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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