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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卫的梦幻旅程》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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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间只有十来见方的石室,陈设很简陋,挨着右手边的石壁下安放着一张石桌,上面摆着烛台和一只小碗。这烛光看上去并无异样,不晓得何以能穿透那么遥远的黑暗。石桌旁边是一只婴儿的睡篮,襁褓里的小朋友正默默地玩着自己的手指。我轻轻地凑过去,小朋友一看到我,两只黑漆漆的眼睛立刻布满了喜乐,呃呃地叫着,张着两只小手臂,大概是要我抱抱。我轻轻地抱起襁褓,她张着眼晴,这才好奇地打量着我。嗳,真是个孤独的小孩。

这个小朋友粉嘟嘟的,太可爱了,她的衣服和小身体都散发出阵阵奶香,我用手指轻轻地点着她的小鼻子,拨着她的小嘴巴。她的两只小手一阵乱抓,想抓住我的手,却够不到,干脆张开小嘴,吮吸着我的手指。

我觉得这个小朋友太有趣了。才想起过去我还从来没抱过这么小的小朋友。是不是所有的小朋友都这么好玩呢。她把我的手指头吸得麻麻的,我忽然想起来很久没有洗手了,就赶紧把手指拿开,她好像失去了一只心爱的玩具,不甘心地到处张望寻找。

忽然,她就那么看着我,小嘴一咧,就要开始嚎了。我赶紧晃着她,说小宝宝,我的手太脏了,不能给你玩,不然你会生病的,会有寄生虫……她仿佛觉得那只玩具比生病、寄生虫可重要多了,到底还是哇哇地哭起来。

我抱着她又摇又晃,一会儿举起来转个圈,一会儿又放低,累得快散了骨架,都没用,只好打算把手指还给她。我的手指刚晃到她眼前,她就停止了嚎啕,清澈的眼睛还挂着露珠一样的泪水,又开始笑嘻嘻地去抓我的手指。常识告诉我,不能把那么脏的手指放到嘴里,何况还是婴儿呢。可是这一点点快乐对她来说似乎又是那么重要,这里怎么也没人照看她,估计平时孤单坏了。

我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自己的手指,就在她跟前晃,逗她乐,而绝不再接触她。一只手抱久了有点沉,而且还得时时留心手指,我有些累了。“放下我师妹!你是何人?!”这一声厉喝刹那斩断我的恍惚。对面石壁上不知何时开了一扇小门,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举着一把剑,咄咄逼人地指着我。

从来没有人拿凶器这样子威胁我,我一时有些傻了。等那小姑娘跳过来,甩手剑要砍过来,我才有些明白眼前的紧急状况,赶紧一跳躲开了。小姑娘大叫着:放下我师妹!

这个小姑娘一身麻衣素服,顶上盘着了一只鸡蛋一样的小抓髻,脑后留着一根狗尾巴一样的小辫子,真是太讨厌了。我质问她:你是这样对客人的吗,没家教!她也不辩白,只是吵嚷着:放下我师妹!我说好好好,正要小心地捱到睡篮跟前,她已提着剑,眼看又要劈过来了。我赶紧抱着襁褓躲开,争执间,婴儿早又嚎啕了起来。

小姑娘急道:你这大恶人快放下我师妹!

我想说好好,你离睡篮远一点,不要偷袭我。可是小姑娘哪里容我详说,我刚说了好好,她的剑又刺到了。我没头没脑地乱躲,怀中还抱着襁褓,两个人鸡飞狗跳地,终于把烛台撞翻了。霎时室内一片漆黑,婴儿的哭声让我成了活靶子,我感觉胳膊受到了攻击。摸过去,果然有把剑嵌左上臂里。虽然没有疼痛,我还是让吓坏了。情急之下,狂性爆发了。

我把剑从左臂上掰掉,紧紧地握在手中,凶狠地说:不要逼我。小姑娘在看不见的黑暗里拉住剑柄,要夺那把凶器。我牢牢地抓住剑身,就是不给她。拉来拉去,我感觉自己的右手掌里开始变得黏糊糊的,似乎有液体往下滴落,心里恐惧极了。便更加发狠,猛地把剑拉过来,小姑娘啊地一声惊叫。这时,身后的烛光亮了,而眼前的小姑娘却不见了,只剩下一方大开的空洞洞的小石门。估计丢了武器,就吓跑了。

这时,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烛光是怎么亮的,是谁在我身后?想到不可能是小姑娘,我顿时寒毛直竖。妈呀,我又不是武林高手,和小姑娘争斗,纯粹是占体格上的便宜,要是再来一个厉害角色,我可怎么办呐!

我不敢回头,傻乎乎地抱着襁褓,僵僵地向对面的黑漆漆的小石门慢慢走去。“站住。”背后的声音如此苍老阴深恐怖,我愈发不敢回头了,啊地一声大叫,发足向小门夺路逃去。跨到门前才发觉,黑漆漆的门框里,有一张青红交错的丑陋的老脸,我几乎一头撞到这张恐怖的脸上,妈呀,比我看过的所有恐怖片都要恐怖。于是,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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